“刽子手会用钝刀,痛不了几天就死了。”
丁若秋:“……”
她面色一白,惊声尖叫起来,“皇上,皇上,皇上饶命。”
裴凌松挥挥手,用和蔼可亲的眼神望向丁若秋,“去吧,我们大丰国的脸都被你这疯妇丢尽了,这是你应得的。”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温和,语气就像是跟小辈们拉家常般稳定。
直到丁若秋哭声大了,他才命侍卫赶紧过来带人。
裴墨辰起身,帮丁若秋拦了一下侍卫。
他对着裴凌松福礼道:“父皇,丁若秋是我接过来的,恳请父皇将人交给辰王府来行刑,好让皇儿将功补罪。”
裴凌松微微颔首,“随你,记得别让人死太快了。”
裴墨辰:“是!多谢父皇!”
当裴墨辰的亲卫将丁若秋拖下去时,丁若秋感激地看了裴墨辰一眼。
她知道这是辰王在想方设法救自己呢。
一会儿到了辰王府,他一定会将她松绑,然后将她梳洗干净。从此隐姓埋名,金屋藏娇。
也就是直到现在,丁若秋才知道裴墨辰原来真的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儿郎。
他专一,有担当,说不定早就对自己暗生情愫了呢。
辰王府的亲卫们将丁若秋捆紧了,再用麻袋装上,然后放到拉货的马车上,朝着辰王府的方向赶了去。
中途,他们停下来一次。
嫌弃丁若秋身上太臭,又套了两层麻袋,才继续赶路。
一路疾驰,直到进了辰王府的暗牢。
裴墨辰命人将丁氏姐妹关在一起。
被绑在柱子上的丁若秋,眼睛半睁半闭,吊着一口气等她的姐姐来救自己。
当看到丁若秋穿着淡色的舞蹈服,化着浓妆,身后跟着一大群侍卫来到了暗牢。
她脸上一喜,眼睛里露出精光,“谢天谢地,我姐姐事儿成了,她真的做到了。”、
“姐姐一定获得了摄政王的宠爱,她现在带人来救我了呢。”
刽子手正坐在地上歇息,他顺着丁若怜的方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骂道:
“姑娘,你是瞎了吧?产生幻觉了?”
“你姐姐是被人家绑到暗牢里的,你难道没有发现?”
丁若怜努力睁开眼睛去看,还真的发现了丁若秋是被人绑过来的。
“姐姐,你怎么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事情没有办成吗?你没有跟帝修炎表白?”
侍卫们看两姐妹有话要说,出于善意,故意将两人,绑得极近。
一人一根柱子,方便她们交流,也方便刽子手行刑。
丁若秋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今天大丰国的点心吃多了,我跳舞的时候闹肚子。”
“舞蹈动作太大,一时没忍住,所有事情都搞砸了。”
“大丰皇帝也发现了我并不是真正的凤女,他命人凌迟我呢。”
“凌迟?”丁若怜大惊道:“姐姐,难道你也要落到和我同样的下场吗?”
“姐姐糊涂啊,今晚是何等大事,你为何还要贪吃呢?”
“老天爷,难道我们丁家的血脉真的就要葬送在大丰国了吗?”
丁若秋白了丁若怜一眼,“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我只是被裴凌松定了死刑。”
“但是我不会真的死,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得意洋洋道:“也就是在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有人对我情深义重,想要悄悄违抗皇上命令,偷偷救下我呢。”
丁若怜:“嗯?是谁?是摄政王吗?”听了姐姐的话,她脸上的线条总算缓和了些。
“如果有摄政王的庇佑,你我姐妹二人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丁若秋摇摇头,“不是帝修炎,是三皇子辰郎。”
提到裴墨辰,她的心里出现一丝暖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妹妹有所不知,今日我在舞台上公然串稀,所有人都唯恐避我不及。”
“唯独辰郎,他不仅不嫌弃我,还在裴凌松对我宣布死刑后,亲自将我讨了来。”
“他说要在辰王府罚我,这不就是要救我吗?”
“裴墨辰?”丁若怜大声地问。
本来她还有一丝希望,现在听到三皇子的名字,她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我们两姐妹都要死在裴墨辰手上了。”丁若怜绝望了。
丁若秋:“妹妹,你在说什么丧气话呢,是墨辰对我情深义重,舍不得我死呢。”
丁若怜:“姐姐,你有所不知,如果只是被大丰皇帝责罚,你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如果是落在了裴墨辰的手里,那你就跟我一样,先人彘,再凌迟,最后还要车裂啊。”
“什么?不……不可能。”丁若秋咬着嘴唇瑟瑟发抖,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辰郎端方君子,怎么会做如此残忍的事?”
丁若怜:“姐姐,我这个例子还不能说明这一切吗?”
丁若秋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我不信,我不信裴墨辰会这样对我。”
话音刚落,就看到侍卫们给刽子手又塞了两锭金子。
“有劳,辰王的意思是,先将丁若秋变成人彘,然后处跟她妹妹一样的刑罚。”
“我们故意将二人绑在了一起,方便您行刑。”
刽子手收了银子,嘿嘿一笑,“不辛苦,乐意为三皇子效劳。”
丁若秋:“!!!”
接着,只听几声凄烈的惨叫,刽子手手起刀落,丁若秋的四肢也没有了。
“啊,啊,啊——”她彻底昏死过去。
一旁候着的郎中,连忙上来为其止血,包扎。
还喂了很多提气的药物,目的就是让她生生感受这些痛楚。
丁若怜:“姐姐,你这回信了吧?裴墨辰是最这天底下最可怕的男人,我们得罪不起啊。”
她悄悄地问了姐姐一句话,“你还想活吗?”
气若游丝、血肉模糊的丁若秋:“想,我想活。”
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我想回西昌,我想吃师姐给我们做的糖糕。”
丁若怜:“姐姐,别哭,振作起来。如今还有一个人可以救我们。”
丁若秋:“谁?是谁?还有谁能看得起我们?”
丁若怜:“师姐,慕婉妍!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是不计回报对我们好的。”
“我在话本子上看过,如果深陷绝境时,一定要去找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因为他们大概率还会帮助我们。”
“师姐不就是这种人么?”
提到慕婉妍,丁若秋两眼一翻,差点又昏死过去。
她崩溃大哭道:“我对不起师姐啊,她已经喝下了我端给她的鸩毒,也活不过今晚了啊。”
丁若怜:“……”
遭瘟的现世宝,看来我是必死无疑了。
她转头看向刽子手,“官爷,我耳朵上还有一副耳环,你拿去吧。”
“到时候扔乱葬岗的时候,将我丢的离丁若秋远一些,我下辈子不想当她的亲人了。”
我的一切苦难差不多都因她而起。
丁若秋:“妹,妹妹?对……对不起,姐姐错了,姐姐糊涂。”
丁若怜:“别和我说话了,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师姐。”
——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晚宴,并没有因为丁若秋的插曲而终止。
他们又换了另一处宫殿,御膳房又重新上了新鲜的瓜果、肉糜和美酒,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皇后贴心,怕丁若秋的事情影响了大家的胃口,还特意让宫人准备了山楂饮和酸梅饮,目的就是为宾客们去腥解腻。
此时,达官贵人已经换好了备用的干净衣裳,甚至有些还特意沐浴了一番。
谁都不敢轻易离席,皇帝和摄政王没有走,他们一个都不敢借口回家。
不消须臾,丝竹声再次响起,觥筹交错,宫里又是一幅月圆人美的祥和画面。
……
皇帝裴凌松,将所有的要事谈完,便借口醒酒先离了席。
他将主场交给帝修炎,接下来就是摄政王发挥了。
他的级别高,权力大,且替大丰国护住了这么多疆土,朝廷内外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很服他。
几乎所有大臣包括皇子,都会举着酒杯来到他面前恭恭敬敬敬酒。
然后再是每一户的女眷,同样需要端着酒水或者果饮,给摄政王请安。
他并不居功自傲,无论哪家人过来,他都会站起身回应。千杯不醉,又威严又暖心。
而最令大家吃惊的是:摄政王不仅酒量好,他的记忆力更是惊人。
这不,就连三皇子家的王妃没有跟他敬酒,他都记得呢。
人间妖孽的脸望向慕婉妍,慵懒又清冷的声音响起:“那个谁,辰王妃?你贵姓?”
帝修炎意味深长的目光投过来时,慕婉妍正在吃果子。
她一个果子含在嘴里,眨巴着桃花眼,心想:不会吧?我们两个人这么熟了,难道还要走那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