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蝴蝶展翅于天空前势必要经历羽化的艰难过程;一朵小花的绽放,也须经历漫长的破土、生长,沐浴阳光、吸收雨露,最后才能馥郁芬芳。
明媚的阳光自白纱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床头柜上白色的时钟,指针已成锐角,指向早晨七点半。顾砚欢醒来时,身侧的人早已不在。
前不久顾砚清起床,她迷迷糊糊间能感受的到,原想和他一同起来,奈何身体是酸疼难耐,没一会儿她就又继续睡着了。
掀开被子,昨晚被蚊虫叮咬后的红包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由他制造的吻痕,遍布全身。最先映入眼里的便是脖颈、胸前,然后再是大腿……
他是学医的,应当知晓这般暧昧的痕迹是最好不要留在脖颈上的,可情潮涌动之下,哪还能恪守这些医学知识呢。
之前她还傻不愣登的问他行不行。现在她亲身体会过,没想到平日里淡漠疏离的他在床上竟是这般热情激烈。
依稀还记得,情潮奔涌下,肌肤紧密相贴,他一手紧箍着她的腰肢,一手与她的手交叉相握,看着她的眸子虽然溢满了温柔,但里面涌动的欲望却是不容忽视的。
他一向很有耐心,对她更是如此。脑海里不断奔涌出昨晚的情景,耳畔仿佛还能听到床笫间他一声声低哑的唤着她“囡囡”,这样的虔诚痴迷,难免会莽撞,现如今一身的红痕便是对他强势热情下的最佳控诉。
以前在宿舍,舍友就讨论过精神恋爱与灵魂肉体交流的恋爱哪一个最为重要。她的观点一向很明确,灵魂契合、性为升华。
昨夜,风雨褪去,他帮她擦拭身体,白皙如玉的身体上,一朵朵娇艳盛开的花让他欲火难熄,渴望从心底升起,忍不住翻身覆上,顾砚欢浑身颤栗着,被他逼至小声啜泣,讨饶说累了,他才缓下了动作。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她似乎听到了他在她的耳畔说着:“知道我忍了多久了吗?”
她是知道的。现在男女交往的进展往往会很快,短的有可能交往一个月就会发生关系了,像她和顾砚清已经订了婚许久的现在才突破,也是甚少。只因他尊重她、包容她、敬她爱他,从来不逼迫,只有简单明了的一句我要你。
洗漱过后,顾砚欢来到阳台处,阳光明媚,风吹在脸上夹杂着暖意,朝花园内看去,一朵朵小向日葵正面朝暖阳肆意绽放……
下了楼,见顾砚清正站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通着电话,应该是和案子有关。许是这次的案子较为棘手,玻璃窗内他的脸色有些沉冷,那双漆黑的眸子似有寒气萦绕。
顾砚欢在楼梯口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向前走着。和他处了这么久,顾砚欢深知顾砚清这人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所谓恶隐于善指的就是他。
正通着电话的顾砚清在玻璃窗内看到了顾砚欢,便转身朝她看去,手指了指餐桌的方向。
顾砚欢看向餐桌,两杯牛奶、两份三明治、一份水果蔬菜沙拉。
“我待会儿就去警局,案件分析不用等我。”说完顾砚清就挂断了电话,迈步走向楼梯口。
走到她的身边,看到她丝巾遮盖下隐约露出的红痕,眸光闪了闪,压下心底的悸动,伸手轻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身体怎么样?”
不提还好,提了顾砚欢觉得脸颊发烫,低垂着眉眼,言简意赅:“又酸又疼。”
“第一次有不到位的还请担待,下次我轻点。”吻了下她的额头,他说。
能够把这事说的理直气壮的估计也没几个人了,顾砚欢听着脸更加的红了,她怀疑这人纯粹是故意的。
抬眸看他一脸的精神,反观自己是精神萎靡的,明明昨晚一起折腾了这么久,他却神采奕奕?如此一想,顾砚欢觉得甚为羞恼:“你还想要有下次?”
见她气呼呼的迈步向着餐桌处走着,顾砚清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丝毫不见慌张,在她坐下后走到沙发处拿了一个软枕给她轻抵在腰间,手指也轻轻揉着:“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说,我一定改。”
顾砚欢正欲开口,可话却堵在了喉咙间。那种事根本无从去说,也不知要怎么去说,光想着就觉得脸红。
见她依然不说话,他只能俯下身去,轻轻的在她的耳畔亲了一下,说话语调柔和:“是我不好,不知节制。昨晚不该缠着你的,让你累了,而且第一次……”
话还没说完,原先在她腰间的软枕就这么飞在了他的面前,他轻松接下,笑得花开明媚。清晨盛夏里的阳光仿佛都落在了他的眼里,这样干净清澈、直入眼眸深处的笑外人自然是无缘相见,就算是和他朝夕共处的顾砚欢看了也是会觉得心跳不已。
“请你闭嘴。”
顾砚欢羞红着脸,伸出手在唇边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要是不阻止的话,他保不齐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ok,不说了不说了。”
重新把软枕放到她的腰间,他坐在她身侧:“吃完早餐你再去楼上睡一觉,我要去警局一趟,中午回来陪你吃饭。”
顾砚欢摇了摇头:“我想和你一起去。”
从警局到临江苑来回至少要二十分钟,大夏天的她不愿顾砚清在手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就为了陪她而回来,这样属实的折腾人。
“身体吃得消吗?”他轻揉着她的手温声问着。
“嗯,要是累了我就回来。”
抵达警局,在通往罗池办公室的走廊内,顾砚欢听到了久违的声音。自她准备三年修完五年的学分开始,她就几乎没有再跟着顾砚清来西宁警局。现在听到罗池那大嗓门还有点儿不适应……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罗池听到声音转身向着门口看去,脸上有着戏谑的笑:“原来你昨天早退就是为了陪人啊,今早又来的晚了,想来昨晚过的很愉快啊。”
罗池这话说的可以说是很露骨了,成年人懂得都懂。有那么一瞬间顾砚欢很后悔跟着顾砚清来了,她怎么就忘了罗池这人的嘴是吐不出象牙来的呢?
“不陪未婚妻难道在警局陪你这个光杆司令?”顾砚清不冷不淡的说着,仅一句话就让罗池吃瘪了。顾砚欢看在眼里,心里长吁了一口气,论让罗池吃瘪,还得是眼前人。
小插曲过后,刚才中断的案件分析会议继续。顾砚欢趴在办公桌处听着他们的分析,原来是个碎尸案。
前天环卫工人在宁江岸边发现了一袋肉,拿到家清洗时却发现了一根手指,惊慌失措下当即报了警。而就在昨天,罗池他们又分别在宁江的周围住处发现了装着肉块的编织袋,一共八个。
天气炎热,编织袋里的肉块有的已经发臭腐败,蛆卵遍布。顾砚欢看着白板上的文字与照片,方才知晓这个案子棘手的地方在哪里。在发现的九个编织袋里并没有死者的头颅,加上编织袋里还参杂着不属于人类肌肉组织的肉块……
“我今天会和曲耀把尸体拼出来,确定一下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另外,这九个编织袋里的其余肉皆是狗肉。罗池,你可以把调查方向聚集到狗肉交易市场或者是屠宰场。凶手抛弃尸块的地点都是集中在宁江住宅附近,应当是这附近的人。”
在给出了侦察方向后,顾砚清就看向趴在桌上的她,“有兴趣一起去拼图吗?”
顾砚欢知道他口里的拼图是什么,当即回道:“感兴趣,但不知能不能拼好。”
某人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发璇,“有我在呢,你一定能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