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温柔低沉的话语里有着不易使人察觉的阴鸷。
齐萱本就因为看见了酷似顾砚欢的女子而心神不宁,就更加听不出顾砚清话里的阴鸷了。
见她还看着那处,顾砚清明知故问的开口:“是看到什么熟悉的人了吗?”
齐萱猛然回神,强装着笑意摇了摇头,“没有。”
说这话时,她的脚步轻挪,遮挡住了顾砚清看向那处的视线。她以为这般看似再寻常不过的举动不会落入眼前这个心细如尘的男子眼里,岂知她早已落入了男子精心编织的陷阱里。
她在他的眼里就像个小丑一般。是小丑,那就要好好玩玩。顾砚清伸出手轻轻为齐萱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带着她去了宴会厅的独立休息室。
两人相伴而去时,顾砚欢才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就那么跟着远处两人的身影。
他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顾砚欢想了很多种可能,拿着酒杯的手也在不由自主地收紧。
“很好奇他们两人去哪里吗?”
裴稷顺着顾砚欢地目光看去,喝了口酒后淡声问着。
“不好奇,他们去哪里,去做什么都和我无关。”
是和她无关。顾砚欢不带留念地收回了目光,只是她说这话倒有点吃味地意思。
裴稷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依旧看着那两人消失地方向,眸色暗沉。他不相信顾砚清会不知道顾砚欢会来参加此次的慈善活动,既然知道又为何带了一个女人来,而且这个女人还是给顾砚欢造成痛苦的罪魁祸首!
从进场开始,顾砚清就对外表现了极为体贴和宠溺这个女人的感觉,大有对外宣告这是他的女朋友的感觉。如果顾砚清是真的打算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了,那先前他去纠缠顾砚欢又算什么事?
裴稷发现他越来越不懂那个男人了。
彼时宴会厅的休息室,齐萱坐在矮凳处,满怀期待的等着男子口里说的让她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鞋子。
顾砚清拿了个鞋盒来到齐萱面前,鞋盒打开的瞬间,齐萱看着鞋盒内璀璨的水晶鞋,忍不住惊叹道:“好漂亮。”
顾砚清拿起鞋子,似笑非笑的说道:“一般来说,漂亮的东西多数会折磨人,但还有一句话叫只有经历过磋磨,才能破茧成蝶。”
伴随着男子最后的那句话,男子手里拿着的鞋子也穿在了女子的脚上。
几乎是在同时,一道尖叫充斥在静谧的休息室内。女子本来娇美的面孔瞬间血色褪去,眉头紧皱,眼睛惊恐的盯着自己的脚,唇也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顾砚清冷眼看着面前齐萱因为痛苦而说不出话的齐萱,柔声说道:“齐萱,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坚强的,这样的小磋磨对你而言不算什么。”
男子的嗓音越是温柔,他做的事就越是残忍。不待女子反应过来,手中的另一只鞋子又给女子安排上了。和刚才一样,女子又是一道凄厉的尖叫。
彼时,她的额上已是冷汗密布。
疼,细腻的脚底有殷红的血缓缓流出。齐萱面色惨白的看向面前带着浅笑的男子,声音颤抖的问着:“这就是你口里说的让我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鞋子?”
顾砚清的眸子轻扫过她的脚,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看了眼腕表,轻飘飘的开口道:“从休息室走到宴会大厅要三分钟,舞会马上要开始了,你我可不能迟到啊。”
在来公馆前,顾砚清就和她说过这次慈善活动的相关事宜。当她听到还有舞会时,她是觉得很纳闷的,于是就问了。他说这是专门为她设立的一个环节,还说他们俩是这个环节的领舞。
这样的话无疑是让她高兴且激动的。可现在,齐萱却觉得高兴不起来。这水晶鞋的内里不平整,里面像是放置了破碎的利刃。她不明白先前对她温柔的男子为何会送她这样的一双鞋子。
齐萱忍着脚下的疼,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他的面色还是一如之前的云淡风轻,就算见她还未起身站起,也是不见丝毫的不耐。
“齐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想要站在我的身边,自然也是要配合着我的,你说对吧。”男子低沉的话语里有着敲打的意思。
她不择手段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又怎么能中途而废呢。齐萱垂眸看向自己的脚,狠下心来,倏然站起。
脚下是锥心刺骨的疼,这让齐萱额头处的冷汗又再次出现,手也因为紧握而关节泛着青白。
顾砚清见了,嘴角微挑,“走吧。”
齐萱嘴角微扯,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很是狼狈的同顾砚清一同向着宴会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