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丁大夫在这里吗？”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响起。
    丁希睿疑惑，起身来到前厅。阿妙和阿巧两人站在门口，让那个小姑娘进来，她却往后缩。
    “你是丁大夫吗，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家小姐。”她探头瞧了瞧，又迅速把头低下去。
    丁希睿冲岳灵点点头，迈步出门。
    “你是谁家的？”
    “我……”
    小姑娘退到一边的小巷子里，“我是燕春楼的……”她的声音很小。
    丁希睿吃了一惊，燕春楼，好像是兰县的妓院，济民堂的大夫从没被请去诊过病。眼前这小姑娘，看起来才八九岁的样子……
    “你家小姐怎么了？”丁希睿上前一步。
    “小姐生了杨梅疮，干娘要把小姐送走，丁大夫，您能不能救救她，求求您了。”小姑娘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
    杨梅疮？是梅毒吗？丁希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阵恶寒。
    这病，她治不了。别说她，就是整个大盛的大夫都聚在一起也治不了。治那个病，要青霉素！丁希睿的脑袋懵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丁大夫！”小姑娘磕了一个头，街道上来往的人纷纷侧目。
    “你快起来。”丁希睿将她拉起。
    “你家小姐要被送到哪里？”
    “城外的破庄子上，送到那里就没人管了，小姐会死的……”小姑娘抽抽搭搭，怯弱又害怕。
    “丁大夫，求求你！我不想小姐死！”
    丁希睿的大脑一团混乱，她深呼吸几口气，揉了揉额头。
    “燕春楼里还有其他人患病吗？”
    “我不知道……”小姑娘擦了把眼泪，又跪下了，“丁大夫，我不能出来太久，你能不能去看看小姐，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会报答你的！”
    丁希睿心里发胀，眼睛发酸。
    “你们干娘已经请过大夫了吧……”
    “……”小姑娘低下头，“丁大夫，求你再看一眼，小姐她……太难受了……”大颗眼泪从她眼睛里落下来。
    一些书册里记载，梅毒是湿热邪毒所致，大夫会开些清热解毒又利湿的方子，或是用轻粉和金顶砒等毒物治。治不治得好全凭运气，治得好也不是药草的功劳，可能是病人自身的免疫系统强大，或是梅毒暂时潜伏起来了。
    “你随我去医馆。”去了解一下情况吧，看看那个女孩子，也看看能不能把没患病的姑娘弄出来。
    “多谢丁大夫！”小姑娘赶忙站起身，把眼泪擦去。
    济民堂中，林明轩出了外诊，阿文和小强都跟去了，小奇看到那姑娘，摇了叹气，“丁大夫，我让她在这等，她偏不等，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小奇，你给她倒杯水。”丁希睿说完，去了后堂，她拿上遮口巾和帷帽，取了几个小罐子放在药箱中，叫上南星，带着小姑娘出去了。
    “丁大夫，我带你从后门进，我们走这条路。”她的脚步很快。
    “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名字，干娘都喊我毛丫头……小姐待我好，总叫我‘小妹’。”
    哎。
    南星疑惑不已，“少夫人，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别问，你一会儿不用进去，就在门口守着，等我出来。有事情的话，我会喊你。”
    “这……”
    “别问了，快走吧。”
    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一条小巷子，小姑娘突然停下了脚步，蹲下身移开一块石头，一个墙洞露出，里面的杂草探出头。
    “丁大夫，你先等着我，我进去给你开门。”
    “你怎么回事？”南星冲上前去。
    “南星，没事。”丁希睿把他拉回来。
    “我没办法……”小姑娘跪下去，拨开草丛钻进去。
    “南星，你打起精神听着，一旦里面有动静，立刻冲进去！”丁希睿交待。
    “少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南星满心的疑惑和担心。
    “时间紧急，先把石头挪回去，等我出来再解释。”
    小门“吱呀”一声开了，丁希睿戴上帷帽和遮口巾，迈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