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柜说完,抬头看向秦天明,脸上尽是骄傲的神色。
“小秦啊,你不会真觉得我就这么点本事,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此时的他,倒是用一种长辈跟晚辈说话的温和口吻。
秦天明撇撇嘴,心中很是不屑,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你这件宣德炉,应该是什么年代的?”
此时秦天明手捧的,是一件点金三足炉。
所谓点金,便是在宣德炉铸造完成之后,不论炉子原来是什么颜色,都要打磨成完全光滑,呈现光亮闪耀的颜色,散发出一种金光。
点金宣德炉,当时一般是销往大草原,毕竟当时的草原人,是最喜欢金色的。
“那既然你知道宣德炉是怎么来的,我就再问你,宣德炉都有什么颜色?”
秦天明再次追问一句,只不过此时秦天明的脸上,似乎没有之前咄咄逼人的姿态,反而颇有一种虚心求教的态度。
汪掌柜倒是也不废话,痛快了当的回答道:“金色,银色,绿色,秋葵花色,茶色......”
他仿佛如滔滔不绝一样,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宣德炉的颜色,一口气说出来。
说完,汪掌柜补充一句,“当然,我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其实宣德炉的颜色,划分的要更加细腻。”
秦天明微微一笑,夸赞一句,“不错,看来汪掌柜的知识还是挺扎实的,就是可惜啊,你的见识实在短浅。”
汪掌柜愣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意思?”
“你只是知道这些知识,没有真正见过,你凭什么鉴定成功?”
秦天明自然的反问一句。
汪掌柜这下子更有些懵,怔怔出神的看向秦天明,“你别跟我在这儿打哑谜,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秦天明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我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这个三足点金炉,是假的!”
“不可能!”
汪掌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脸上的神色,尽是难以置信,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一样。
“小子,你别在这儿信口开河,你要是觉得我的三足点金炉是假的,那就拿出来证据!”
秦天明淡然一笑,轻飘飘的说道:“刚刚那个陆小姐也是让我拿出来证据,最后的结果,你还记得吗?”
汪掌柜愣了一下,猛然间想到了刚刚陆家大小姐面对秦天明时候的窘境。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不过他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信心,毕竟这个香炉,虽然名义上是他收进来的,可还是找了很多同行的朋友,帮忙进行鉴定过。
“哦,那我倒是好奇,小秦啊,你到底看出来什么了,我这个香炉,到底什么地方不合适?”
汪掌柜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冷冷的看向秦天明。
秦天明自然是呵呵一笑,淡淡的问道:“刚刚,汪掌柜你说的,宣德炉是经过最少十二次冶炼的,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经过这十二次冶炼?”
他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对汪掌柜而言有一定的难度,忽然话锋一转。
“或者,我换个说法,你知不知道,铜器经过多次冶炼,会出现什么?”
汪掌柜不由得皱起眉头,显然是在沉思秦天明说的这个问题。
不过看他长时间陷入沉默的表情,其他人也能感觉出来,汪掌柜显然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要不然这么半天了,也不会不说话。
“小子,一直都是我在说,你怎么不说说看,我哪儿知道你是不是在套我的话?”
汪掌柜实在是想不出个答案,索性将枪口对准了秦天明。
就这他还在为自己的机智感到自豪。
殊不知,他的这番所作所为,在徐大师还有曹院长等人心中,却跟一个笑话差不多。
“汪掌柜,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秦天明倒是非常坦荡,没有一点遮遮掩掩的意思。
“古代青铜器,之所以要经过如此多次的冶炼,就是为了得到宝光!”
他顿了顿,接着介绍道:“所谓的宝光,就是青铜经过无数次的冶炼之后,出现的一种光华。”
“这种光华,难以形容,只有真正能理解的人,才感觉出来。”
说完,秦天明似笑非笑的看向汪掌柜,“你看看你这件点金三足宣德炉,有宝光吗?”
汪掌柜跟秦天明一起,将目光落在了秦天明手中的点金三足宣德炉上。
不要说所谓的宝光,甚至此时这个点金三足宣德炉,已经黯淡无光。
汪掌柜似乎意识到了秦天明说的不对劲在什么地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点金三足宣德炉,忽然有些心虚。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毕竟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死撑着。
“这个宣德炉,年代太过久远,所以才没有了所谓的宝光!”
汪掌柜昂着脑袋,还在坚持着。
秦天明不屑的撇撇嘴,淡淡说道:“宝光,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愈发的清亮夺人。”
不远处的徐大师还有曹院长两人同时赞同的点点头。
“不错,小秦说的没有错,宝光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徐大师率先开口,毕竟他跟秦天明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再加上跟汪掌柜也实在没有什么交情。
曹院长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比较多了,毕竟全都是在三秦大地古玩行混的,他肯定不能直接戳穿汪掌柜。
但他也是无奈的点点头,凑到了汪掌柜身旁,“小秦说的没错,按照道理来说,宣德炉,应该都有宝光的存在才正常。”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却已经很明显,你这个点金三足宣德炉,没有宝光,应该不对。
秦天明呵呵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这个宣德炉的款式?”
汪掌柜挑了挑眉头,显然十分疑惑。
“不是,我这个宣德炉的款式怎么了?”
秦天明呵呵一笑,淡淡的说道:“怎么了,既然你能记住那么多东西,那我问问你,宣德炉一共有多少是款式?你记忆力这么好,应该全都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