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三弟,别说了。”余承谨见余母崩溃地哭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到底是自己的亲妈,有些心软了,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余承谨,劝他。
然而,余承谨跟陈思思一起共事多了,多少也沾染了一些陈思思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性格了,这会儿也不憋着忍着了,一把甩开了余承谨的手,直接指着余母的鼻子继续开骂:“我偏要说!我就是要说!”
“算是我拜托你了,我们四个下乡来日子也不好过,现在好不容易混出个人样了,不要张口闭口就说余安安那个卖国贼是我的妹妹!”
“我可没有个当汉奸的妹妹,我这辈子,只有笙笙一个妹妹!哪怕她不肯认我,哪怕她跟我断绝关系,哪怕这辈子都听不到她叫我一声哥,在我心里头,我也只有她一个妹妹!”
“她为国为民,不仅救了我,还救了这个岛上所有人,她大公无私,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辉!她这样的人,才是值得尊敬,值得追随,值得挂在嘴边的!”
“你们也别想指望着从我们身上弄到钱,逃避劳动,逃避改造,就算你们是我亲爸妈,我也不可能拿钱接济你们的,这可是你们的好女儿余安安带给你们的,你们既然这么疼爱她,不惜纵容她为非作歹,那你们就得好好承受这个后果!!”
“还有,妈,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给笙笙添麻烦,笙笙不像你,更加不像余安安,她肩膀上挑着整个岛上的百姓的民生,挑着整个岛上这么多人的生活和未来,她比你辛苦比你劳累一百倍!”
“你不帮她就算了,你还要处处跟她作对,给她添麻烦,你扪心自问,你配当她妈吗?怪不得笙笙要跟我们家断绝关系,我现在也想要这么做,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余承慎其实早就看不惯余父余母的做派了。
自从余安安和钱多多一起犯事儿之后,余父余母拿钱逼着钱多多一个人扛起,让余安安躲过了下农场的惩罚,余承慎的心里头就不满已久了。
如果不是他爸妈一直这样给余安安兜底,一直纵容她,或许,最后,余安安也不会有能力走到这么作死的一步。
他一口气将心里头憋着的话说了出来,这才冷冷地看了余母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余承慎,我是你妈,我们是你爸妈,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为了余笙笙,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余母看着余承慎直接转身离开了,气得心口闷痛,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但是余承慎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别说回头了,就连脚步都没有丝毫的停顿。
余承谨向来孝顺沉稳,但是这一次,余母连续扇了他两个巴掌,将他心里头仅有的那点不忍和愧疚也都打散了。
“妈,三弟说的没错,他说得句句在理,今天你来这里无理取闹,打了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也奉劝你一句,最好在岛上老老实实地劳动改造,不要再针对笙笙,更不要给她添麻烦,笙笙一个姑娘家走到今天,她跟严司白两个人走到今天,十分的不容易。我们家欠她的已经够多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罢,余承谨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搭理余母,关上门进去了。
余母看着余承谨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关上门,气得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刺痛。
“好,你们好,你们都好得很。”
余母气得两眼一阵阵的发黑,脑子里头也是天旋地转的,她捂住胸口,一步步走回休息的地方,然后,刚走到门口,就因为气急攻心,猛地吐出来一口血,直接两眼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最后,不知道是谁发现了她,这才将她送到了医务室去。
余母最后是被针扎醒的。
疼痛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许,这才缓缓睁开眼。
睁开眼后,就对上了余承言冰冷如霜的侧脸。
“承言,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是不是被你大哥和三弟气得快要死了?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满意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我生了四个儿子,居然是被气死的——”
余母当即开始哭哭啼啼,自怨自艾起来。
余承言本来大半夜的来加班就够烦了,见她又开始用苦情计,更是烦不胜烦了。
“死不去,你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哪有这么容易死,我觉得你比生产队的驴都能造,一天跑这里跑那里的无理取闹,有这个力气去犁两亩地多好啊。”余承言冷冰冰地讽刺道。
这话一出,余母的眼泪当即就僵在了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余承言。
“你怎么说话? 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余母气得直接一手拍在了桌面上,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你看,我就说,中气这么足,怎么会气死?我大半夜的来给你输液,简直是糟蹋我的睡眠。我知道你是我妈,但是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不介意学笙笙,跟你断绝关系。”
“又是余笙笙,又是她,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她害得我这样,我将我害成这样——”
余母气得快要半死了,又声音尖锐地叫喊了起来。
“你够了,大半夜的鬼哭狼嚎什么,你是不是非要将所有孩子折腾得跟我们断绝关系,你才心足,是不是?”
余父得知消息后,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听见余母又开始作妖,忍不住皱着眉头呵斥道。
“你也说我,你这些儿子各个都出息了,都要跟我断绝关系,都向着余笙笙!”余母发疯地大喊大叫道。
“吵死了!”
余承言本来就喜欢安静,这会儿简直是烦不胜烦了。
他看他妈因为余安安的死,已经有些疯魔了。
他直接一针扎了下去,给余母打了一针镇静剂。
余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两眼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将她弄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像个疯子一样,不是去打大哥就是去骂三弟,现在又来烦我,她脑子是不是跟着余安安一起自爆了啊!”余承言看向了余父,沉吟了一下,道,“我再说一句,不要去招惹笙笙,不要给她找麻烦!否则,谁也帮不了你们!”
说着,他转身洗手。
余父看着麻醉过去的余母,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