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白拗不过余笙笙,只能叫来医生检查了一遍余笙笙的身体指标。
最后确认余笙笙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稍微有些虚弱,需要加强营养和休息之后,他才同意让余笙笙出院。
余笙笙的心情很沉重,毕竟烧了育种基地,整个岛上那么多的村民,这半年的生计应该怎么办?
这种田是要看天时的,现在都已经是耕种的季节了,再重新育种肯定也来不及了。
她完全没有胃口吃东西,但是想着肚子里头的孩子,她还是强行打起精神吃了一碗肉粥,又吃了两只包子。
她的性格向来坚韧,并不是遇到事情会退缩的人,所以哪怕心情乱糟糟的,余笙笙也迅速梳理沉静了下来。
下午,她就和严司白来到了当地的公安局,提交证词之后,她和严司白来到关押的地方见了孙嘉怡。
孙嘉怡仍然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疏离又冷静,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丝毫的愧疚和惊慌失措,就好像她是被冤枉的一样,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一样。
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还真是让余笙笙自愧不如。
看到余笙笙毫发无损地出现,孙嘉怡一直疏离从容的脸色这才出现了一丝裂缝来。
“怎么?看到我觉得很意外?”余笙笙自然没有错过孙嘉怡眼底的裂缝,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听见余笙笙开口,孙嘉怡平静的眼底迅速涌起了一抹疯狂来。
“你居然没死,真是难杀啊,余笙笙,你这个贱人!你真是难杀!”孙嘉怡咬牙切齿地骂道。
她计划得这么好,这么周全!
为什么还是会出差错!
这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明明可以毫无痕迹地杀死余笙笙,让她一尸两命的!
然而,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这么偏爱余笙笙!让她躲过一次又一次!
上一次,她给余母打针,刺激得她精神失常,让她纵火烧死余笙笙,没有成功。
这一次,她亲自出手,收买了人让余笙笙中毒,还是被她逃过一劫!
这个余笙笙,怎么就那么难杀!
孙嘉怡气得都要发疯了,双手紧紧攥了起来,青筋暴起,骨节发白,因为戴着手铐,她这个动作,让她痛得脸色都有些扭曲了。
“是啊,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不仅没有杀死我,还将自己赔上了,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余笙笙不紧不慢地说道。
“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你是不是特别得意啊?余笙笙,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特别的得意啊?”孙嘉怡重复着余笙笙这句话,怒极反笑,忍不住笑出来声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余笙笙。
她的目光很复杂,糅合着浓重的恨意,不甘,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妒忌。
余笙笙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亏心事,对着孙嘉怡这种仇视又探究的目光,她自然没有任何心虚,坦坦荡荡得回望了她,眼底甚至露出了一丝怜悯的神色来。
余笙笙摇了摇头,忽然叹息了一声,道:“你真可怜,你医术这么高,本来应该是个聪明人的。但是很明显,我高估你了,你非但不聪明,反而还蠢得一塌糊涂。”
京城的大将军侄女,部队医院最年轻,技术最好的骨科医生。
她拿着的简直就是一副王炸牌面。
但是孙嘉怡却硬生生将这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
实在是,愚不可及。
果不其然,余笙笙眼底的怜悯和嘲弄,当即将孙嘉怡刺激得不轻。
余笙笙不是不懂得怎么杀人诛心,她没有主动出手对付孙嘉怡,一来是纯粹太忙,二来,其实是不屑而已。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蠢,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严司白,我压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出身乡野 ,粗鄙无知的村妇而已!你以为严司白真的会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吗?你不要做梦了,等他有机会回城,他绝对不会再多看你一眼的,你就等着被他抛弃,跟你肚子里头的孽种凄凄惨惨地过一辈子吧!你又聪明到哪里去!你又聪明到哪里,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你不过就是侥幸,就是侥幸而已——”
孙嘉怡越说越生气,忍不住隔着铁栏杆咆哮了起来。
她眼底猩红,死死地盯着余笙笙仍然平坦的小腹,那种怨毒不已的目光,好像恨不得化为利剑,直接将余笙笙的肚子给捅穿了一般。
她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严司白本来就不好看脸色,瞬间变得越发阴沉下来,挑起眉,警告地睨了一眼孙嘉怡。
他怎么可能回城之后就抛弃笙笙?
这个毒妇,她以为自己是谁,这样揣测自己,这样怀疑自己的人品!
严司白正要开口,坐在他旁边的余笙笙却伸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这个动作,示意他稍安勿躁。
余笙笙也没有被孙嘉怡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辞激怒,她脸上的神色仍然非常非常的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你错了,孙嘉怡。”
余笙笙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这,这才不紧不慢道:“就算严司白回京城,抛弃了我,我为什么就要凄凄惨惨地过一辈子呢?”
“我不可能凄凄惨惨地过一辈子的啊,我有钱啊,我开了好几个厂子,哪怕不算分红和奖金,光是拿着奖金,就够我花不完的了。”
“这个岛上的人这么感激我,对我有多好,你难道没有看到吗?别说生一个了,就是再生两个,三个孩子,我自己一个人同样能够养得好好的。”
“严司白跟我在一起,只是锦上添花,他如果不跟我一起,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到处都是,我为什么要凄凄惨惨过一辈子啊?为什么?”
很明显,余笙笙这番话让孙嘉怡完全想不到,实实在在地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孙嘉怡的脸上甚至有些迷茫。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当即看向了严司白,冷笑道:“严司白,你听见了吗?你在她心里的分量也不过如此,她好像没有怎么将你当一回事呢,这个世上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是非你不可的,只有我啊,难道你就看不见我吗?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我哪里不如她!”
余笙笙这番话,越发刺激得孙嘉怡发了狂一般。
她这么执着又痴迷的人,到了她余笙笙那里,竟然是可有可无的!这对于孙嘉怡来说,简直就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因为这说明,她一直想方设法要除掉的余笙笙,从来就没有将她当成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