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谦虚的说道,更是让司徒太傅对她很喜欢。
司徒家只有几个孙儿,倒是没有小姑娘,所以司徒太傅对时卿可谓一见如故,加上救命的恩情,只恨不得让时卿做自己的亲孙女才好。
二人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厨房就做好了菜肴,是江南的名菜,口味偏甜口,有松鼠鳜鱼,还有两个清淡的小菜,以及燕窝粥,都是有营养的。
“这两日不知你父亲待你如何,只是他平日里就古板,不在意他就罢了,好孩子,快尝尝老夫这里的菜可合你胃口?这可是我从瑾儿那抢来的名厨。”
时卿听着司徒太傅的话,心中暖暖的。她感激地看着司徒太傅,眼中闪烁着泪光。
司徒太傅见此,连忙安慰道:“好孩子,莫要哭,莫要哭。以后若受了委屈,尽管来找老夫,老夫替你做主!”
时卿用力地点点头,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诱人的香气,原来是菜肴已经准备好了。时卿和司徒太傅一同来到餐桌前,准备品尝这顿丰盛的饭菜。
时卿夹起一块松鼠鳜鱼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鱼肉鲜嫩多汁,口感细腻,入口即化。
再配上那独特的甜味,让人回味无穷。
“好吃吗?”司徒太傅关切地问道。
时卿连连点头,赞叹道:“这道菜当真一绝,酸甜软烂味道很不错,不愧是名厨所做。”
司徒太傅笑着点点头,又指着其他几道菜介绍起来。
“这两道清淡的小菜也是精心挑选的,味道鲜美而不油腻。至于这燕窝粥,则是老夫特意嘱咐厨师加入了一些滋补食材,对你的身体有益。”
司徒太傅笑呵呵说道,他的孙儿平日里政务繁忙,好不容易有个小姑娘出现陪他闲聊,太傅心里开心的很。
时卿感激涕零,她从未想过能得到如此细心的照顾。她感激地看向司徒太傅,眼中满是敬意。
“多谢您的关怀,这些菜肴都非常可口。”时卿真诚地说道。
司徒太傅欣慰地笑了,这孩子倒是懂事,可惜付尚书瞎了眼,女儿失踪多年,骸骨没有见到却置之不理,怎么看都不是人干出来的事。
说完,司徒太傅无奈笑了起来。
时卿微微一笑,连忙夸赞道。
“您的厨子,手艺自然是一绝的,也多谢您带我回京城,认祖归宗。”
太傅的眸光却锐利的落在时卿的身上,虽是笑着,却难掩其中的压迫。
“丫头,你告诉司徒爷爷,这次回京,不只是认祖归宗吧,我倒是觉得,你要将付家闹的天翻地覆?”
时卿诧异,看来司徒太傅的觉察力当真是一绝,很难不佩服。
“所以,司徒爷爷会插手此事吗?”
司徒太傅摇头,手中的洒金折扇轻轻摇晃。
“付家的事,我可不会管,你父亲惯会演戏,骗的过旁人,可骗不过老夫,好孩子放手去做吧。”
其余的话,司徒太傅没说,他只是喜欢时卿,却绝不会插手太多事情,毕竟于礼不合。
“多谢司徒爷爷。”
司徒太傅摇了摇头,手中的洒金折扇轻轻地晃动着,仿佛在嘲笑那些愚蠢的人。
“付家的事与我无关,我才懒得插手呢。你父亲那个家伙,总是善于伪装自己,骗过了许多人,但他骗不了我这个老家伙。孩子,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不必担心其他。”
司徒太傅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时卿自己去面对解决。
他对时卿特别的喜爱,但也明白不能过多干涉别人的家务事,毕竟这不符合礼教和规矩。
时卿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司徒爷爷。”
时卿谢过司徒太傅,在二人笑谈间,明月请来的戏班子也粉墨登场了。
司徒太傅得知是城东的戏班,倒是有些诧异,毕竟这戏班子是出奇的难请,看来这丫头是费了一番功夫。
也不知,是意外还是巧合,这戏班子上来演的第一出戏,正是还君明珠。
故事与原主的大致相同,只是美化了付尚书的无情,以及原主母亲含恨而终,却将小妾的结局演的更惨。
戏终,台上的戏子期期艾艾道。
“定要为我那仙逝的母亲,讨个公道,呀呀呀呀……”
“无情之人,必将受到天谴。”
“母亲,是儿来迟了,我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戏台上的情节,听着倒是让人动容,而堂下的少女,却泪湿衣襟。
等戏班的人将戏唱完了以后,都转身退场了,唯有堂下的少女未动分毫。
一双修长的手指递过来一方帕子,男人声音低沉道。
“姑娘的戏,倒是看的认真,只是莫要将戏代入真实的感情,不然可就入戏了。”
这番话,隐藏不少的深意,只是谁都没有戳破,包括司徒瑾。
司徒太傅抬眸看了一眼司徒瑾,冷哼一声。
“平日里总不来看看老爷子我,如今老爷子我这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倒是来的勤快了。”
司徒瑾不悦的皱眉,“祖父,莫要胡言乱语,若是辱了姑娘的清白,倒是我的不是。”
“不过随口说说,你这孩子,怎的还较上劲了?”
司徒太傅挑了挑眉,见司徒瑾哑口无言,心里倒是乐得开花。
他这孙儿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在朝堂上稳坐文官之首的位置,连左相也是远远不及司徒瑾。
时卿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朝着司徒瑾盈盈一拜行礼。
“见过大人。”
司徒太傅也看出一些眉目来,“你们见过?”
司徒瑾将事情悉数说清,司徒太傅似乎听出来其中的眉目,若有所思的点头。
原来如此啊!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司徒太傅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起来,他只说自己的身子有些不适,便让司徒瑾好好招待这位贵客。
戏台上的戏已经进入到了高潮部分,台下的观众们纷纷鼓掌喝彩。时卿慢慢收回目光,神情淡淡的,仿佛刚才那个沉浸在戏曲中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司徒瑾看着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少女方才娇柔的模样落入他眼中,他敏锐的察觉,若非深有感触,怎会因区区戏文而失了分寸。
时卿感觉到了司徒瑾的审视,但她装作没有意识到,只是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戏台上,专注地看着表演,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或失态。
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目的就是让司徒瑾注意到付家的问题。
时卿深知自己的演技逼真,足以引起司徒瑾的关注。
她在赌,赌司徒瑾是一个正直的官员,会对这种事情产生兴趣并深入调查。
周文清与沅太后的关系不一般,这是见不得光的秘密。
时卿知道司徒瑾与舒太妃相识,他们之间的关系必定非同一般。
而舒太妃与沅太后又是死对头,如果能够得到司徒瑾的支持和帮助,那么对付沅太后将会事半功倍。
所以,她故意在司徒瑾面前展现出对付家的不满,希望能够引起他的共鸣,并赢得他的信任。
“今日多谢大人。”
时卿微笑着向司徒瑾道谢,语气中充满感激之情。
司徒瑾微微一笑,回应道。
“舒太妃对你的画作赞赏有加,我相信白鹿书院不久之后便会给你发出入学通知。这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恭喜付姑娘得偿所愿。”
时卿轻轻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笑道。
“但愿所求皆能圆满。”
她的笑容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让人不禁好奇她心中真正所期望的是什么。
司徒瑾并不多话,只是戏台上的剧本不足以吸引他的兴趣,想起付清宁背后的万家,他心里很快生出主意来。
时卿递来一块桃花糕,眼睛微亮。
“不知大人可喜欢吃糕点,这桃花糕是京城陶记的,味道倒是不错,以前我娘很爱吃。”
她似有感慨,“数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唯有桃花糕的味道,和过去一般无二。”
司徒瑾不喜甜食,只是听着小姑娘似是遗憾的话,心里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他拾起一块糕点,软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是很清甜的桃香,并不难吃。
“付姑娘回京两月,不知可与外祖家有往来?”
时卿微微皱眉,疑惑地看着他,“自从小时候那场火灾后,我被人带着离开京城,再也没有和外祖家联系过,不知道现在万家怎么样了,难道......”
司徒瑾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时卿的话,以免她胡思乱想。
“只是听说万家以织布、绣图为主,还擅长量体裁衣,他们的布料柔软,质量上乘,价格实惠。
最近恰好有一笔生意,如果万家感兴趣,可以考虑合作。
而且如果能够成为皇家指定的供应商,专门提供皇室所需的衣料,那么价格方面也可以进一步商讨。”
时卿心中一震,没想到司徒瑾竟然会给她这样一个机会。
谁都知道想要成为皇商有多难,而一旦获得了这个身份,那就意味着家族将得到无尽的荣华富贵。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司徒瑾,知道这是一份难得的机缘。
如果万家能够得到司徒瑾的推荐,成为皇商,那从此以后,万家就不再是普通的商户,而是拥有尊贵地位的皇商家族。
如此想着,时卿自是没有拒绝司徒瑾的好意,将此事应下来。
“我会给外祖家递信,若是还有机会,再来详谈此事。”
司徒瑾没有多问,只微微颔首,“好,知道了。”
等戏台的戏落幕,时卿有些困倦了,折腾了一整日,也该回府了。
司徒太傅直接吩咐司徒瑾将时卿送回付家,自己则是悠闲的去戏班子继续听戏了。
等太傅离开后,司徒瑾让下人赠予一些刺绣相关的古书籍,再送时卿回去。
时卿倒是没有拒绝,只说多谢太傅。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马车十分的安静,静的只听到车辆行驶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尚书府外,司徒瑾亲自送时卿入府。
门房的人认出司徒瑾的身份,谁都没有阻拦。
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们家主君都要敬三分的太傅,谁会闲着去得罪。
等时卿回到府中后,迎面而来的付尚书的责问。
“你这不孝女,难道不知府中的宵禁,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莫不是出去丢人现眼了?”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很难想象这是对外宣称慈父的付尚书。
直到付尚书意识到时卿身后还有一人时,他脸色微沉的愣住了——那人竟是右相司徒瑾!
他这蠢女儿何德何能,竟然与右相有瓜葛?付尚书心中闪过一丝惊讶。
虽说右相有克妻的名声,但那只是传闻罢了,且不论真假,若他这不争气的长女能嫁给右相,那也是天大的福气啊!
“付尚书有礼,今日我祖父请付小姐在家做客,这才回来晚了,还请付尚书莫要怪罪付小姐。”
司徒瑾此言一出,付尚书哪怕有千言万语,这会也不会说了,他这不争气的女儿运气倒是好……
听说她的绣技,宫里头的舒太妃很满意,只是,她如此平庸,也不知进了白鹿书院会带来如何的麻烦。
这才是付尚书心里烦闷的地方,只是朝廷中有大臣因此羡慕他,让付尚书心里啼笑皆非。
只是,时卿回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为了付家大小姐的身份,当朝日后觅得良婿?
还是为了她的生母万宝珠,想起时卿当初所言的那番话,付尚书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可转眼又想,时卿再厉害也奈他如何?难不成想翻了天去?
不过一个女子罢了!
总之,他是不把时卿当回事。
付尚书说着场面话,笑吟吟道,“有劳司徒大人,小女顽劣,给大人添麻烦了。”
时卿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付尚书,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个男人,还真是虚伪至极。
时卿暗自冷笑一声,眼神冷冽如冰。
这时,付尚书突然转头看向时卿,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