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文天祥、刘权象征性的处罚后,王华阳便让刑部尚书宋安离开。
王华阳拿着名帖问道:“文爱卿,芷兰有消息了?”
文天祥说道:“回皇上的话,得到的消息就是名帖上的十六个字,但是微臣和刘将军却破译不出最后四个字的意思。”
王华阳刚才也在想着最后四个字的意思,从字面上看,最后四个字应该就是会面的地点。
王华阳又问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线索没有?”
文天祥说道:“微臣等认为,神南三天的“神”字应该就是神州城的意思,但是“南三天”这三个字却不知道是何深意?”
王华阳让刘权将地图完全展开,自己在地图前认真的看了起来。
王华阳虽然对情报不了解,但是王华阳穿越来之前,最爱看的就是谍战片,尤其是孙红雷的“潜伏”,王华阳是百看不厌,因此,王华阳对破译情报还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王华阳看了地图问道:“送信的人是骑马还是步行到的你府上?”
文天祥回道;“回皇上,根据仆人的描述,此人是走着往府上送的名帖。”
王华阳说道:“正常情况下,爱卿应该是申时返回府上吧?”
文天祥说道:“回皇上,微臣正是申时返回府上!”
王华阳又问向刘权:“刘权,你每天带兵巡视神州城,按照正常人的速度,一个时辰一个人能走多远?”
刘权赶紧回道:“回皇上,一个成年男子一个时辰可以走二十里路。”
王华阳又问道:“如果是坐轿子,一个时辰能走多远?”
刘权说道:“回皇上,如果坐轿子,一个时辰可以走十里到十五里路程。”
王华阳说道:“名帖上说让文爱卿酉时去神南三天相见,而文爱卿是文臣,出门是坐轿子,申时返回丞相府,酉时相见,那么见面地点一定是丞相府十五里之内的一个地方。”
文天祥醍醐灌顶,立刻明白了王华阳的意思。
文天祥赶紧说道:“是啊,微臣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呢。”
王华阳说道:“文爱卿知道芷兰的消息,早就乱了方寸。”
刘权则识时务的将丞相府周围的地图挂在了屏风上。
王华阳说道:“文爱卿说仆人汇报说来人是操着四川方言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从大陆来的,大陆来的人第一件事就是住店,住店的话就不会离码头太远,因此会面地点应该是在丞相府和码头之间的这中间地带,其余三个方向就可以排除了。”
说着王华阳用朱批将搜寻范围圈了出来。
王华阳看着刘权问道:“刘权,在朕画的范围内,有没有“南”字开头的客栈?”
刘权回道:“回皇上,在您画的区域内,有南洋客栈、南京客栈、南方客栈、南国客栈。”
王华阳把朱批递给刘权,让刘权标出四家客栈的位置。
刘权拿着朱批,小心翼翼的将四家客栈标注出来。
王华阳看着四家客栈的位置,又问道:“这四家客栈规模有多大?”
刘权回道:“回皇上,南洋客栈主要接待南洋诸国的客商,里边配备了会南洋诸国语言的小二,有客房三百间,只有一层,装饰相对简陋,南京客栈有客房二百间,上下两层,南方客栈有客房二百间,上下三层,南国客栈是这四家客栈中规模最小的,有客房一百间,但是南国客栈是这四家客栈中装修最为豪华的,做饭的厨师都是大陆来的,每间房不仅有卧室,还有会客厅,南国客栈上下三层,中间有一个大的舞台,每晚都会有舞娘在客栈中间的舞台上弹琴跳舞。据说舞女不仅有汉人女子,还有西域女子、波斯女子和阿拉伯女子,南国客栈每天的房费是五两银子,稍微有钱的客商都会入住南国客栈,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实力。”
王华阳说道:“如此说来只有南方客栈和南国客栈是三层的?”
刘权说道:“回皇上,正是。”
王华阳说道:“神南三天,朕认为这神南三应该就是神州城南方或者南国客栈的三层,至于“天”字,朕现在还没有想起来,你们两个谁去过这两家客栈住过?”
文天祥和刘权都摇了摇头。
小宝见文天祥和刘权都没有去过南方和南国客栈,于是小宝低声说道:“皇上,南国客栈三楼的最豪华房间是天字号。”
王华阳、文天祥、刘权都扭头看向小宝。
小宝赶紧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没有去过南国客栈,也是听下边的人说的,一个晚上五两银子,比奴才一个月的月钱都多了,奴才可舍不得去住。”
而小宝之所以知道南国客栈三楼是天字号,的确是下边人给他说的,但是不是太监,而是小宝执掌的悬剑司人员。
王华阳并不在乎小宝是怎么知道南国客栈有这个天字号房间的,王华阳在乎的只是现在大家已经破译了“神南三天”的意思。
王华阳说道:“如此说来,“神南三天”应该就是神州城南国客栈三楼天字号房间了。”
刘权想了想说道:“皇上,末将认为还是存疑,南国客栈在神州城属于顶级的客栈了,芷兰姑娘又怎么会住这么贵的地方,况且南国客栈除了正常的经营住宿和吃饭外,还提供女色服务,也算风月场所。芷兰姑娘应该不会去住这种地方的。”
王华阳让小宝将名帖递给刘权。
刘权接过名帖不知道王华阳是什么意思。
王华阳说道:“名帖上的十六个字写的苍劲有力,决然不是一个女子的笔迹,因此,来人未必就是芷兰本人。”
王华阳看着文天祥说道:“文爱卿,今天你依旧如往常一样下班回家,之后乔装打扮一番,再前往南国客栈。”
王华阳又看向刘权说道:“刘权,今晚就委屈你了,你打扮成一个仆人样子,跟随文爱卿一同前往南国客栈,保护文爱卿的安全。”
刘权立刻领命。
王华阳让刘权去保护文天祥是真,但是让刘权跟去还有另一个目的:做文天祥的证人。
王华阳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名帖感到怀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自己让文天祥掌握了大宋丞相权利后文芷兰有了消息,这不免让王华阳怀疑:是不是有人给文天祥下套。
刘权刚才说了,南国客栈虽然是客栈,但是也是风月场所。
风月产生倒也没有什么,毕竟大宋律规定官员是可以进入风月场所的,官员宴请时是可以请娼妓作陪的,但是大宋律还有一条律法:官员可使官妓歌舞佐酒,然不得私侍枕席,翻译成现代话就是:官员可以找几个“卖艺不卖身”的妓女陪吃陪喝,但绝不能与之单独相会,更不能与其共度春宵。一旦发现官员与娼妓发生性关系,是要丢官罢爵的。
文天祥是正人君子,又是大宋丞相,身份尊贵,自然不会自降身段与娼妓发生关系,但是谁又能保证进入南国客栈后,娼妓主动投怀送抱,并诬告说文天祥与之发生关系呢,一旦文天祥被诬告,那么文天祥这个丞相自然是做不成了,丞相之位自然就要落入七大家族之手。
因此,为了保护文天祥,王华阳必须让一个七大家族的人一同前往,而刘权是刘家除刘敬外的实权人物,由他跟文天祥一起,一来可以保护文天祥的安全,二来证明文天祥的清白。如果有人诬告文天祥,那么就会把刘权也牵扯进去,这样的话刘家自然会为刘权辩驳的。
而为了保证文天祥和刘权的安全,王华阳密令悬剑司立刻对南国客栈进行监视。
按照约定,文天祥带着刘权,在酉时准时到达了南国客栈。
而厚土旗旗主文征明早已在南国客栈门口恭候多时。
当穿着便装的文天祥走出轿子,文征明立刻便认出了文天祥。
文征明立刻走上前去低声说道:“崖山芷兰三楼天字号!”说完径自在前边带路。
文天祥和刘权先是一愣,立刻跟了上去。
南国客栈内,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客房内不时传出悠扬的琴声和歌声,全然没有一般风月场所推杯换盏和大声喧哗,更没有嫖客与娼妓不雅声音的传出。
文天祥、刘权走到天字号房间门口,锐金旗旗主郑少愚、巨木旗旗主高志航分列大门两侧站立。
文征明说道:“文丞相,我家主人有命,请您一个人进去!”
刘权说道:“那可不行,你既然知道他是大宋丞相,就应该知道丞相大人关系大宋安危,万一在里边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文征明说道:“刘将军,这个请您放心,有我们在,一定保证您和文丞相的安全!”
刘权没有想到自己穿着仆人的衣服,竟然还是被来人给认出来了。
文天祥见刘权身份已经败露,便说道:“刘将军,你且在外边等着我,在咱们大宋的地界上,你我的生命安全是不会有问题的。”
郑少愚、高志航听到文天祥的话,便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光明右使陈怀民和通天圣王阳顶天早已恭候多时。
陈怀民和阳顶天见文天祥进来,立刻跪下说道:“草民见过文丞相。”
文天祥自然是不认识二人,但还是出于礼貌让二人起身。
文天祥说道:“不知两位义士怎么称呼。”
阳顶天率先说道:“不瞒丞相,我们都是明教的人。”
说罢阳顶天指向陈怀民说道:“这位是我明教光明右使陈怀民,我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通天圣王阳顶天。”
文天祥说道:“据我所知,明教一直在中原发展,我大宋偏安海外后,明教在我大宋并没有发展信众,况且大宋统治中原时期,明教屡屡背叛朝廷,是朝廷平叛的对象,可以说明教与朝廷是水火不容的,今天你们打着我女儿文芷兰的旗号将我骗过来,是有什么企图吗?”
陈怀民正欲说话,被阳顶天阻止了。
阳顶天说道:“文大人,我们并没有打着您女儿文芷兰的旗号将您骗过来,我们正是受明教波斯总教圣女文芷兰小姐的指示来见您的!”
“明教波斯宗教圣女?”文天祥重复道:“你是说我女儿现在是明教波斯宗总教圣女?”
阳顶天说道:“是的,您女儿文芷兰现在是明教波斯总教圣女,如果不出意外,现任波斯总教教主去世后,芷兰小姐将会成为新一任波斯总教教主,天下所有的明教及教徒都会听从芷兰小姐的调遣。”
文天祥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我女儿是在崖山掉海的,波斯距离崖山数万里之遥,我女儿怎么会成为波斯总教的圣女?”
阳顶天说道:“机缘就是这么巧合,八年前,波斯总教教主来到中原,与中原明教钟玉清教主商谈中原明教的归属问题,按照波斯总教的说法,各国明教都应该受到波斯总教的支配,教主也必须是波斯总教任命的,但是中原明教却不想受制于明教波斯总教,波斯总教教主与中原明教就这件时间展开了谈判,最后不欢而散,波斯总教教主返回波斯时,路过崖山,当时大宋二十万军民正在展开突围,你们突围后,波斯总教教主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小女孩,那个女孩当时只有五岁,便将她带回了波斯,据小女孩自己讲述,她叫文芷兰,父亲是文天祥。芷兰姑娘聪慧贵人,深的波斯总教教主的喜爱,于是在芷兰姑娘十岁的时候任命芷兰姑娘为波斯总教圣女。我们此次前来正是受圣女所托来告诉您她还活着的消息。”
陈怀民虽然已经六十岁,但还是为阳顶天的话捏了一把汗。
明教波斯总教教主在三年前确实任命了四名圣女,下一任教主也会在这四名圣女中产生,而四名圣女中的确有一个十三岁的汉人女孩,按年龄算的确跟文天祥的女儿同岁,但是这个女孩不是在崖山发现的,而是在广州发现的,波斯总教教主八年前也确实来到成都跟明教教主会晤,谈判不成后波斯明教教主从广州返回了波斯,根本没有去崖山,而那个汉人女孩则是一名将死的老者看见波斯教主后撑着最后的力气将女孩送到了波斯教主的身边,之后那名老者便死了,当时那个女孩高烧不退,波斯教主救治了那名女孩后发现那名女孩已经失忆了,便将她带回了波斯。
文芷兰是在崖山掉海的,而圣女是在广州发现的,崖山到广州相距四百里,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是不可能在半个月的时间从崖山走到广州的,也就是说圣女和文芷兰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人。
而为了能够增加与大宋皇帝见面的筹码,阳顶天故意言之凿凿的说圣女就是文芷兰,陈怀民最开始是不同意用文芷兰骗文天祥的,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文天祥寻找女儿文芷兰已经八年了,用人家失踪的女儿增加谈判的筹码是不道德的,但是文征明来到大宋三个月竟然没有接近大宋朝廷的人,陈怀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阳顶天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