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阑心中竟觉得有些好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应该从没说过需要初家的庇护吧?”
“你……”初从楠咋一听心中怒火直冒,气愤地抬手指着他。
“他真没说过。你冷静些。”向听芹伸手将他的手按下来。
顿时觉得有些无语,几十岁的人了,自己的孩子都两三个了,还能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气得说不出话来。跟一孩子斗气,算什么样子?
“哼!”他愤然地放下了手把脸侧向一边。
初九侧眸看着墨星阑,眼中闪烁着丝丝崇拜。
可真行,便宜老爹都敢惹。
正当她在心中感叹不止时,墨星阑瞟了一眼她,随后又轻飘飘地看向初从楠:“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至于伯父所说的和魔域勾结,现在来说或许是这么一个意思,但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魔域于初家来说是不确定因素,而并非如墨家那般已是既定之事。”
他顿了顿,眸光忽然一冷:“再说,魔域真正的敌人只有墨家。”
然而初从楠却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你也说了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他捂唇轻咳几声,闭眼缓了一下,再睁开眼时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淡淡道:“我身上流着魔尊的血,是半魔,自然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你怎么也该信一下你自己的女儿吧?”
真是麻烦,若非看在九儿的份上,他才没心思和他们扯这么久。
虽然他现在伤势太重,行走有些不便,但他若真要走,初家没一个人能留住他。谁管他们初家的人是死是活。
对面初从楠闻言将视线投向了初九。同时向听芹和初文轩也一同看向她。
初九收到三人的视线顿了顿轻咳一声,难得的认真严肃起来:“我相信星星。”
说着她看向初从楠:“爹爹,墨衡松这人不可信,他连自己的亲人都下得去杀手,可见这人心有多恨毒。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暗戳戳地算计着我们初家呢。”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您和娘亲在一起这么久,和曾经的墨灵凡伯父也是朋友,对娘亲和墨伯父的为人肯定是了解的呀,既然娘亲曾经都愿意帮助魔尊,墨伯父也愿意和魔尊成亲生子,可见魔域也不是传言中那么坏,那么不讲道理。”
“再者,星星一旦回到魔域,那以星星的身份,肯定就是魔域的新任魔尊了呀。到时候魔域和我们初家的目的就是相同的。还有,这不还有我在呢嘛,无论怎样我都不愿意看到初家走向灭族道路,也不愿看到初家和魔域有矛盾。”
她突然目光坚定真诚地看着初从楠:“爹爹,请您相信我这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听她说了这么多,初从楠、向听芹以及初文轩三人脸上的神色是变了又变。
最后剩下欣慰。
就四个多月不见,这孩子怎么就长大了呢?
竟能考虑这么多,也能为了家族着想了。
但欣慰是一回事,家族命运是否该交到她手上又是另一回事。
初从楠犹豫起来。
见初从楠犹豫,初九没再继续说。
这时候他是该冷静想一想,毕竟他是一家之主,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
她身旁的墨星阑听完她的话有些意外。垂着眸心里有些复杂。
她竟这般为初家着想。
虽然从另一个方向来想也是在帮他说话,但她的话还是让他忐忑。
“行了,我信。”这话不是初从楠说的,而是向听芹。
向听芹说完又看向墨星阑:“小九说得在理,且你还是悦儿和灵凡哥哥的孩子。我信小九,也信你。”
初从楠见向听芹都发话了,叹息一声看了看初九又看了看墨星阑,想了想最后看向初文轩:“文轩,你也老大不小了,将来初家终会交到你手上,这个决定你来做吧。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爹都会支持你。”
他也是时候该将家主这个位置慢慢交到他手上了。就从这一次的事开始好了。正好可以磨练一下他的心性。
墨星阑那臭小子都有那样的心性,他的儿子可不会输。
他在这边想着,那边初文轩听了他的话愣是反应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他看了一眼向听芹,得到向听芹的点头后,他无奈叹息一声。
站起身,冷着一张脸缓步来到软榻前看着墨星阑。
见他面色不善地走过来,初九愣了愣以为他要和墨星阑干架,连忙站起就要拦住他。
结果还没站起来就听到他冷声道:“先不管小九说的。但就你说那么多,既然并不需要我初家护你,那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让我们了解此后初家将面临的情况,而告诉我们魔域可以护初家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墨星阑侧眸看向他:“还真是你说的那样。”
初文轩听后微微一顿,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
而墨星阑也没在乎他信不信,停顿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初九,垂了垂眸淡淡道:“还有一个,我要离开初家。”
初文轩看了他片刻问道:“你要去魔域?”
“不然呢?”他侧眸理所当然的看着初文轩。
他话落初文轩沉默下来,一眨不眨地看了盯着他。
他也不躲不避反盯着他。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也不说话,气势上谁也不输谁。
一旁初九瞪着双眼在两人脸上来来回回看,生怕这俩突然一个不顺眼打起来。
而另一边的初从楠和向听芹则安安静静地喝起茶来。对这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就这样过去小半盏茶的功夫,初文轩忽然开口:“好,我信小九。”
“嗯?”初九意外。
居然说的是信她,而不是信他。
墨星阑缄默不语。
只因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忽而初文轩问道:“你什么时候去魔域?”
“今晚。”
他最后一个字说完,屋内其余四人皆是一愣。
初九反应最快,看着他又是担心又是焦急:“你疯了吗?你这旧伤加新伤的,才处理好伤口没过多久呢,你就要走了。待在这里多养几日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