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还是不愿意吃,初九闪过一抹担忧之色,轻言劝道:“你都昏迷两天了,也没吃过东西。就算再怎么不想吃,也要多少吃点填填肚子啊。”
眼睛微微颤了颤,拿出一把小匕首。左手拿雪果,右手拿匕首。
他缓缓回过头垂眸看着她将雪果划成小块,愣了愣眼中有些苦涩。
曾经她连切个菜都害怕把手给切着,如今却能在手上划雪果了。不怕受伤了吗?
白嫩的手拿着一块拇指宽的雪果块递到他唇边:“你吃一块嘛,若不想动,我就切成一小块的喂给你吃。”
“……”他看了她片刻,垂下眸轻轻张开唇瓣咬了一口。
见他终于肯吃了,她也松了口气,轻轻勾起了唇角。
墨星阑细嚼慢咽的把她递到唇边的那块雪果吃完。
初九又削了一块,递到他面前。
他偏了一下摇了摇头。随后低下头捂着上腹,双眉微微皱着。
“不舒服吗?”初九见后担心,有些不知所措和慌乱。
他却只是垂着头,不回她。
看他难受,她心里也着急,却无能为力。
缓了一会儿墨星阑吃了一颗丹药,将头靠着石壁侧眸淡淡看着初九:“没事。”
他嗓音沙哑,说话有气无力的,声音很轻。
听了他的回答,初九心中依旧担心。看着他犹豫了须臾,低下头吐了一口气,把没吃完的雪果收好。
又看着他说道:“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吃了,跟我说,好吗?”
他迟疑了一下:“……嗯。”
初九吃了两个赤凤带回来的果子,继续缝衣服。
墨星阑垂眸看着她手上那件衣服缝了一半的地方。
有些针线隔得近,有些远,歪歪扭扭。两块布有的地方拧在一起,有的地方又分的太开。看着着实让人心里不舒服。
然而又不难看出缝它的人是花了心思的,只能说那人技术实在太烂,一看就是第一次缝衣服。
初九缝着缝着总感觉有双视线盯着自己缝衣服的动作。又戳了一针,停下来侧头看着他。
发现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手上缝着的衣服,时不时还闪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回过头看着手上的衣服。耳朵有些发烫,解释道:“我,我寻思着,虽然带的衣服多,但是,不知道这一路还要走多久,又会弄破多少件衣服。总不能衣服坏了就扔了把,太浪费了。就,就想着缝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我也带了针线。”
停了停,握着衣服的手紧了紧,咬了咬下唇,毫无底气地说道:“我……我第一次缝衣服,还没,没什么经验。”
说着又咬了咬下唇:“虽然,丑了,很丑,但,但……我已经尽力了。也没人……教过我这些。”
说到最后她感觉自己都快听不清自己说话的声音了。
太丢脸了,虽然她不觉得女孩子就一定要会使用针线,会缝衣服,但,让别人看到自己缝的衣服这么丑,针线活这么烂,真的很尴尬啊。
俗话说,长的丑不是那人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他的错了。而她的针线活就是那人。
“给我。”
一声不掺杂任何情绪,沙哑的轻声传进她耳中。
愣了愣,拽着衣服的手更紧了。犹豫了好一会儿,埋着头,忐忑着一颗心脏把衣服递到他面前。
还不忘提醒道:“你,你小心,针还在上面。”
不是吧,她知道自己缝得很丑,所以就不要拿去观摩了好不好?
墨星阑轻瞟了她一眼,接过衣服,放在自己腿上。
把破了的地方平铺,看着那糟心的一团,轻叹了一口气。
将那一团的线给拆了,抽出线,在线的末端熟练地打了一个结。左手拿着破损的地方,右手拿着针垂眸认真缝了起来。
垂着头的初九心中疑惑他怎么还没有还给她,抬眸看了一眼,才发现他在给她缝衣服。
立马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一针一线是那么的从容,每个针眼不宽不窄刚好合适,间隔均匀。
看着他动作如此熟练,每针每线都干净利落恰到好处。她自愧不如,越看下去越觉得自己没用,越是自卑。
活了这么多年她头一次有这么大的挫败感。无论长相还是实力亦或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些技能,她样样都不如面前这个人。
她果然是来凑数的,到哪都是。
当她还在自卑中,墨星阑就已经把衣服所有破损的地方缝好了。
他撇开头把衣服递给她。
她愣了一下,木讷地接过衣服,慢慢翻看了一下。
不能说完全没有缝了的痕迹,但不仔细看的话也不容易看出这件衣服是缝过的。
墨星阑以为她拿到衣服后会嘲笑他,等了许久却听到她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他怔愣了一下,撇过头来看她。发现她抱着衣服埋着头坐在那发呆。
“在想什么。”一句话脱口而出。但刚说完就后悔了。
初九翘睫颤了颤回过神,抬头看去笑道:“在想你真厉害,我要向你学习。”
“……”他眸光闪了闪讥诮着侧头不再看她。
向他学习?他有什么可值得学习的?
而此时初九正低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放在腿上的那件缝好的衣服再次发呆。
脑子里却在想昨晚上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回去了,见到了爸妈,也见到了初小十,甚至肖箫也跟着她一起回去了。
梦里的她不记得墨星阑,每天过着平凡又普通的生活。后来肖箫有了喜欢的人,没多久肖箫结婚了。她参加了肖箫的婚礼。又不知过了多久初小十也有了喜欢的人。
老爸老妈看她年纪不小了,给她找了很多相亲对象,她一个也没看上。她依旧普通平凡。但总感觉心里少了一块。因为少了那一块,她每天过得并不开心,浑浑噩噩的。直到梦境结束她也始终没有想起来少的那块在哪。
梦醒之后看到身旁依旧昏迷的墨星阑,心里那块才补全。
明明是梦里,可那种感觉太真实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梦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