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个她着实没想到。
墨星阑生怕她不答应,又道:“我们之前每天都睡在一起。”
“这,这个……”她有些震惊。
但震惊过后又好奇:“我们是……结婚了吗?”
她要是和他结婚了,那,爸妈和初小十他们怎么办?她以前是怎么想的?
墨星阑愣了一下,垂眸:“没有。”
顿了顿他又赶紧道:“但你说,你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所,所以……”
早在她说喜欢他之前就睡在一起过。
她这么一听有些为难了:“这个……我……不太……现在不太习惯,和……”
见他脸色越来越差,她不忍直视撇开眼睛:“你,你要不去忙你的事?”
他抿了抿唇,小声道:“我难受,不想忙。”
初九:“……”
看他脸那么白貌似确实怪难受的,那她还能说什么。
叹息一声转身背对着他睡着,沉吟片刻:“那你,你,睡吧……一起。”
他垂着的眼眸划过意外。
可这丝意外也没能让他情绪好转。
慢慢地躺着在她身旁,看向她的后背,又侧身面对着她的背。
伸手想碰她,可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垂眸看着她搭在寒床上的发丝,伸手过去小心翼翼地拿了一缕。
抬眸看她没什么反应,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她的发丝在指尖轻轻摩挲,拿到鼻尖闻了闻。
九儿的头发也有栀子花的香味。
他不知道初九其实还是能感觉到他在背后的小动作,只是当没发现。
她心里忐忑得很,一直没有困意。
直到头皮不再发痒,身后也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又等了一会儿她闭着眼睛轻轻转身面对着他,双眼悄悄睁开一条缝,发现他闭着眼睛,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才敢把眼睛全部睁开看着他。
他眉头微微锁着,似乎有很多忧心的事让他无法很好的安睡。
一缕发丝搭在他脸上,让黑的更黑白的更白,和他躺在身下的寒床很是相配。
心绪平静下来后她便闻到一抹熟悉的甜香味。她有些不确定,凑近他一些闻了闻。
确实闻到了一股甜香味。
还怪好闻的,感觉让人心情都舒畅,放松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
两人睡着前是分开的,但睡着睡着就相拥在一起了。
墨星阑醒来时怀里的人儿还睡着。
他留恋着她的体温,不想放开。他害怕,等她醒来后她依然不记得他。
可时辰不等人,他还是要起床的。
却还是因为留恋这一股温热而延后了沐身涤魄的时辰。
初九醒来时,墨星阑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她侧躺在那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一双眼睛里闪烁着丝丝怒意。
就着这股怒意她又闭上眼睛,却没有继续睡,只是不想动。
等了一会儿后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这才睁开眼睛,就见到少年穿着一件红色衣袍坐在寒床边,正低头看着自己,一只手端着一个瓷碗。
他脸色仍旧苍白一片,眼底却是柔和的,只是时不时闪烁着期待。
“九儿?”他试探着轻声喊道。
她抬眸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端着的那个瓷碗,闭上眼睛没动。
见她这模样墨星阑心里有一丝丝的欣喜。
期盼道:“九儿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没有!”她想也没想堵着气回答。
然她的回答却让墨星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唇瓣微微勾起:“九儿,起来把药喝了。喝了再睡好吗?”
“不想喝。”她转身留了一个后背给他。
他伸去扶她的那只手一顿,抿了抿唇劝道:“灵魂受伤没那么容易好,再喝一碗好吗?且你这身子常年累积下来的旧疾也能痊愈。以后就不用担心因为体质不好多打斗一会儿就会累。还不会因为别的原因复发。很划算不是吗?”
他说的轻巧,仿佛那一碗真的只是普通的汤药。
可听在初九耳里却让她越发的气愤和难过。
作用越大,说明他失去的血也就越多,越珍贵。
她猜得到,可她就是生气,生自己的气,也生他的气。
“九儿?”墨星阑见她没动静再次喊道。
初九正在气头上,怒声道:“我不想喝!”
墨星阑眸子微暗,垂眸看着碗里那片带着丝丝金色流光的血红。
沉声道:“你应当知道碗里是什么。”
他的话带着一丝威胁。
这丝威胁让初九气得想砸床,想也没想吼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居然威胁她,居然用他自己的身体威胁她。可恶啊,太可恶了!
气死她了!
旁边墨星阑长睫颤了颤,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向她又是无尽的柔和:“不想喝,那便不喝。”
没关系,至少她喝了一碗了。至少她都想起来了。
想着他缓缓站起身,往那道门的方向走去。
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道询问:“你干嘛去?”
他身子一顿转身微笑着说:“把药倒了。”
既然不喝当然只能倒了,纵使是他的血,放在外面久了也会失效。
而他这话气得初九直接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怒瞪着他:“过来。”
他沉默着慢慢回到床边坐下。
刚坐下手上的碗就被拿了过去。
初九双手捧着碗,看着碗里那红艳艳的一片,还有那在其中慢慢流动仿佛活着的流光,鼻尖突然一酸,眼前事物渐渐模糊。
低头二话没说将其喝完。
反正他都要倒了,还不如给她喝了得了。
她一口闷完,没把碗还给他,而是反手直接发泄似的把空碗往地上狠狠一扔。
“啪嗒!”
一道清脆的响声响起,还沾着一些血的空碗就那样碎成了几十片。
墨星阑被那声脆响吓了一跳,身子和心脏不由地抖了抖。
沉默地看着那被摔碎了的碗。
初九摔完了碗,伸手拽住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拽过来。
墨星阑:“……”
他身子有些不稳,一只手下意识撑在寒床上。
一些乌黑的发丝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从他肩膀滑到胸前,又垂落在寒床和他苍白的手背上。
初九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扒开他胸前衣襟,往他心脏位置看去。
可那里除了苍白光滑的肌肤便什么都没有了,她皱了皱眉有些不甘心,伸手摸了摸,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