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处游历,结识了不少能人智士,其中不乏懂医术的,皇兄若是信得过皇弟,不防……”
秦君郁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答应了,“尽快请他进宫来。”
年宿宿:?
秦君郁这是病急乱投医啊!其实只要年巧月有好转,她就能醒过来了,只是秦君郁对年巧月并不上心,只命人每日按时给她喂下人参保心丸吊着命,便再也没问起过了。
年宿宿自己也心急,试过用拿笔写字,或者通过心灵感应与秦君郁沟通,可惜没有成功,她什么消息都传递不了。
“那……好,请皇兄放心,七日之内我定将人找来。”秦冠清给了他承诺。
——
明德殿。
距离皇帝驾崩已经过去七日,秦君郁首次召集众臣上朝,并且说明了目的——宣读先帝留下来的两封诏书。
秦君郁仍旧一身孝服,立在高台之上,俯视众人,威严的气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李忠全的徒弟——林守德接替了他师傅的位置,此时正站在秦君郁身后。在他身后,一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个木盒子,里头装着什么东西,众人心知肚明。
朝拜时,因为纠结称呼而迟迟没有人下跪开口。
年丞运起了个头,“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余下的人如海浪般,一层接一层跪倒,重复着年丞运的话。
秦君郁并未露出不悦之色,相反,他很满意年丞运的做法。
手一抬,他道:“起来吧。”
大臣们起身,也不敢看他,垂目等示下。
“想必诸位大人已经知道本王召集你们到明德殿所为何事。”
“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直接说正事吧。”
秦君郁往后递了个眼神。
林守德会意,打开小太监手里的木盒子,拿出其中一道圣旨,往前几步,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宣读。
大臣们撩袍下跪。
“昭明二十三年十一月下昭曰:朕自登基以来,秉持公正无私之心治理天下,期望凤引九雏,民康物阜。然近日所闻,实为国之大患,不得不昭告天下,以正视听。”
“皇后慕泽氏,自入宫以来,本当贤良淑德,辅佐朕躬,治理六宫,母仪天下。然其与朕弟仁亲王暗通款曲,私相授受,生下孽子秦奉天。更甚者,二人暗中结党谋逆,通敌卖国,欲颠覆社稷,危害江山。”
“皇后慕泽氏与朕弟仁亲王皆为大逆不道,祸国殃民。”
“现特颁旨如下:一、废黜皇后慕泽氏,即日起削去一切封号,死后遗体不入皇陵,名不入宗册。二、朕弟仁亲王褫夺一切爵位,革除官职,处于醢刑,以正国威。三、其子虽非朕亲生,仍为皇室血脉,幽禁钟粹宫,永世不得离宫。”
“此事关乎皇家声誉,凡朝臣及天下百姓,皆须以此为鉴,恪守忠贞。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林守德的声音铿锵有力,念完时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文武百官瞠目结舌,互相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林守德敢读,他们都不敢听啊!
皇后居然与仁亲王私通!秦奉天是他们俩的亲骨肉!而皇帝瞒了二十多年,在他的遗诏里才将这件事公布出来。
至于皇帝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谁也猜不到。
光是这两个消息,足以让他们消化好几天了。
秦君郁挥挥手,林守德继续念下一道遗诏。
“朕今病体日衰,自知天命将尽,特于临终之际,立此传位诏书,昭告天下。太子秦君郁,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望文武百官、皇族子弟,辅佐新君,同心同德,共谋国事。”
林守德语音刚落,殿内便响起:“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双手交叠贴在额前,叩首三次,严肃恭敬。
秦君郁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接受他的臣子们对他的参拜。
明德殿内除了他,无一人站着。
“众爱卿,平身。”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
年宿宿跟着他这么久,也算见到了平时见不到的大场面以及很多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但始终都无法接受秦君郁已经成为琉璃的皇帝这个事实,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割裂了。
秦君郁登基之后,比以前要忙多了,不仅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准备上早朝,下了朝又要回御书房批折子,要么就是到养心殿和大臣们议事,很晚才会回东宫。
尽管再累,再晚,他都会回去看她,可是也只是匆匆一面。
年宿宿已经能想象到,等她醒了,估计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一面。
她受够了当灵师的生活,不能吃东西,说话没人听得见,就连睡觉的时间都要被控制,她感受自己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得失心疯的。
“系统,快救救我。”年宿宿第一次向系统发出求救。
【此功能未开发,请更新到最新版本查看详情。】
年宿宿无语,“别装了,你们不是有上帝视角吗,还能操控这个世界,你就帮帮我,让我回去呗。”
系统又将刚才的让重复了一遍。
年宿宿:……
系统是指望不上了,希望秦冠清说的那位能人智士,能救她一条狗命。
养心殿。
秦君郁下了朝,马不停蹄地回养心殿,阿隼在他后面小跑着跟上。
“殿……”
他还不习惯称呼秦君郁为“皇上”,但是每次要喊“殿下”时,他都能及时住口。
“皇上,礼部尚书这几天催得紧,问您什么时候搬进祈年宫?”
“先帝的遗物都收拾好了吗?”秦君郁的步子丝毫没有减慢。
阿隼点头如捣蒜,“早就收拾好了,祈年宫里的所有东西都按照您的喜好换了新的。”
“嗯。”他点点头。
阿隼以为他终于要松口了,自己再也不用受礼部那群老头的气了,没想到秦君郁一脚跨进养心殿的大门,道:“再说吧,朕这几天没空。”
阿隼苦哈哈地垂下脑袋,嘴上不说,心里吐槽:哪用您到场啊,只要您点个头,别说搬寝宫了,整个东宫都能原封不动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