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第三个新年
作者:吹海风的乌鸦   忍气吞声背锅后,我做福运小皇后最新章节     
    “您现在已经是皇上了,再回东宫住恐怕不妥啊。”阿隼试图再劝他改变主意。
    因为秦君郁不同意,礼部尚书是不会放过他的。
    秦君郁一口回绝:“不必再说了,朕自有打算。”
    看见阿隼的表情跟吃了苦瓜一样,年宿宿憋不住笑。
    进了养心殿,发现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秦君郁一现身,他们立马迎上前来。
    秦冠清拱手道:“皇兄,这位就是我说的高人。”
    所谓“高人”,年纪四五十岁,身着道士袍,背后挂一把桃木剑,不像是来治病的,像来驱邪的。
    秦君郁上下打量,眼中闪过疑惑,但想到年宿宿的病属实奇怪,便没说什么。
    人是秦冠清带来的,他自然要担起中间人的重任,“皇兄,他是庐山派掌门的关门弟子,在道术上颇有研究,并且懂一点医术。游历江湖多年,见过许多疑难杂症,说不定他真有法子能治皇嫂的病。”
    “草民凌冲见过皇上。”凌冲弓腰抱拳,态度不卑不亢,一脸厉色。
    “庐山派?”秦君郁喃喃自语,看向凌冲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庐山派是江湖五大派系之一,秦君郁在五年一度的比武大会中见过他们的掌门,并且交过手,对庐山派几位大弟子有所了解,却独独没听过凌冲的名号。
    庐山派研究的术法是超出常人的理解的,秦冠清既把他们的人请来了,说明他也认为年宿宿得的不是普通的病。
    凌冲抬眸,扫了秦君郁一眼,匆匆一瞥留下最深刻的印象的是他的眼睛,仿佛在哪里见过。
    天子威颜,不是谁都能直视的,凌冲立马垂下眼去,语气中带着试探:“皇上听说过庐山派?”
    “略有耳闻。”秦君郁随口应了一句。
    三人一同往殿内走,宫人抬上两把交椅赐座,秦君郁坐上龙椅,将话题引到正道,将年宿宿的病情细细说出来。
    年宿宿在一旁听着,越发觉得不对劲,因为在秦君郁的描述中她还真像中邪,而不是生病了。
    凌冲听完,眉间一凛,沉重道:“皇上,草民曾在南楚一带云游时碰到过类似的情况。”
    “那小姑娘是夜里出门被脏东西缠上,吸了阳气,异常七魂六魄受损,所以一直在自己的梦魇里沉睡,表面上无病无痛,实际上寿数一直在减少。”
    秦君郁听完,脸色铁青。
    距离年宿宿晕倒,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这岂不是意味着她的生命一直在流逝!
    秦君郁二话不说,带着凌冲往东宫去,秦冠清连话都没插上,只能跟着跑。
    东厢房。
    凌冲掐手势念咒,给年宿宿做检查,最后得出灵魂离体的结果。
    年宿宿震惊,这个凌冲还真有几把刷子啊,连灵魂离体都看出来了,不过他一定没办法把自己治好。
    也就秦君郁,仿佛抓住希望的稻草,能找到病因,也总比那群只会说“不知道”的太医要好。
    秦冠清欲言又止,犹豫一番后没忍住提醒他:“皇兄,不要抱太大希望,鬼神之术一向虚无缥缈,谁也说不准的。”
    况且他身为一国之君,若被他的臣民知道了他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以后还如何服众?
    秦君郁挥挥手,满不在乎,“放心吧二弟,朕有分寸的。”
    秦冠清劝不动,只好给凌冲使眼色。
    凌冲会意,一边从自己的包袱里掏道具,一边道:“皇上,草民也只是猜测,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
    “你尽管治就是了,朕就一个要求:不准伤害到她的身体,至于你用什么方法,依据是什么,都不重要。”秦君郁的底线低到几乎没有了,唯一一个愿望就是她能好起来。
    凌冲颔首,挥着桃木剑简单地给年宿宿做了个法驱邪避灾。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秦君郁求了个安心。
    他本来就认为年宿宿为救自己而病,为此研究了许久鬼神之术,因为学艺不精,一直没看出什么,如今凌冲来了,让他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凌冲就此在东宫暂住下,秦君郁对他很是信任,甚至超过了本与凌冲是旧识的秦冠清。
    秦冠清顿时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十二月下旬,凉城来信,箫剑霆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本来能赶在年前回京,但有事耽搁了,于是一家人准备在凉城过年,等开春再回来。
    秦君郁因为这封信心情舒畅了不少,能让他笑出来的事实在不多。
    临近过年的几日,盛京下起大雪,寒风凛冽,雪飘如絮。
    孝期未过,举国同悲,这一年的春节显得有些冷清,街上无一点红,被白雪铺天盖地淹没,就连鞭炮也不放了。
    除夕这夜,雪落得越发厚了,天色昏沉沉,皇城的红墙绿瓦失了颜色。
    秦君郁身上裹着厚厚的玄色狐氅,一颔首,下半张脸能埋形毛绒绒的毛边中。
    他站在养心殿的内廊上看雪,宫人都被他遣走了,说是不想人打扰,实则给他们休沐日,好好过个年。
    养心殿的地基比宫中其他宫殿都要高,通往丹墀的百级长阶已经被雪埋住,看不出形状。
    秦君郁叹了口气,呼出白雾让他湿了眼眶。
    “又过年了。”
    “记得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我送了你一个镯子,你知晓背后含义后再不肯戴,我还以为你厌恶我。”他笑了,很轻一声,在呼啸的风声中几乎听不到。
    “你说你喜欢看烟火,就像人与人之间的某些瞬间,虽然转瞬即逝,但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很美好。”
    秦君郁垂眸,“今年应该是看不到了。”
    雪花被风刮进廊中,沾上他的大氅,他没有躲,伸出手接了一些,雪花接触到体温,瞬间融化。
    年宿宿身上还是单薄的夏装,但她感觉不到冷,她也像他一样伸出手,可惜什么都没有抓住。
    这是她在琉璃过的第三个新年了。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人生也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殿下,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