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罗娜眼神空洞地望着它,思绪渐渐飘远,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用力揉了揉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后,她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伸展开双臂,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今天……\"罗娜嘴里嘟囔着,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哦,对了,昨天是周五,她刚刚参加完研究生面试,已经被成功录用了,而且还交了个好朋友,对了,那个女生叫什么梦来着?
那么今天就是周六了,按照惯例,她应该要去医院查房的。
可是,一想到工作,罗娜就觉得有些头疼。
唉,还是先不想这些烦心事了,等会儿再说吧。
至于昨晚喝醉后的事情,罗娜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她酒品太差,每次喝醉酒都会断片儿,是真不知道昨晚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而沈梦得则是想给自己老师一个好印象,把自己美美的打扮了一番,就打算去经典教研室打卡。
她的长发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随风飘动,上身是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领口系着一条小巧的蓝色领带,脚下踩着一双白色帆布鞋,鞋带系成了可爱的蝴蝶结,显得青春活力。
简约而不失优雅,展现出她的清新自然之美。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教研室门口,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叩响了那扇紧闭着的门。伴随着清脆的敲门声,一个略带熟悉感的男声从屋内传出:“请进。”
沈梦得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
视线扫过房间内,一眼便瞧见了昨日曾有一面之缘的李介宾,此刻他正坐在一个电脑工位上与另一名面试时见过的,同样通过面试的女生交谈着什么。
整个教研室内空荡荡的,除了他俩之外再无他人。
沈梦得不禁暗自叫苦不迭,心中暗想:“这下可如何是好?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这般冒失地闯进来,岂不是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一时间,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是沈同学呀,进来吧,今天休息没什么人,我来这里整理点东西。”李介宾直接打招呼让她进来。
沈梦得听到这样的话,也只能先进来了,顺手把门关上,然后有些尴尬的坐到了李介宾旁边,看着他打印出的那些资料,她随意地扫了几眼,心中不禁一惊:“这竟然是伤寒方论?”
李介宾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歇,他迅速将整理好的文件递给站在一旁的苗苗,同时嘴里回应着我:“没错,最近我研究了不少日本的汉方医学,觉得颇有意思,便做了些整理。哦,对了,沈同学,其实昨天我就一直想问问你,你的外公姓氏是什么呢?”
沈梦得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外公姓陆。”
听到这个答案,李介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温病学领域中,有哪位姓陆的医家比较知名呢?难道是陆九芝不成?可这种事情哪有这么巧啊!世界之大,遇到一个同姓之人已经不易,更何况还要刚好学习温病学说……
正当李介宾暗自思忖之际,只听得沈梦得继续说道:“我曾经听外公提起过,他的太爷爷直到光绪年间才离世,名叫陆懋修,是当时赫赫有名的中医大家呢。”
......
生活并非虚构的故事,因此有时它会展现出比小说更为奇妙的情节。
陆懋修,字九芝,活跃于嘉庆年间,逝世于光绪时期。
他因其深厚的儒学造诣而声名远扬,同时也精通医术。
早年,九芝致力于儒家学业,直到中年才开始全力钻研医学,并广泛涉猎各种书籍,治好了不少患者。
他深入研究了《黄帝内经》和五运六气理论,治疗方法遵循张仲景的传统医道。他着有《世补斋医书文集》、《不谢方》、《伤寒论阳明病释》以及《仲景方汇录》等着作。
陆氏在仲景学说的研究方面可谓剖析入微、言辞精纯,对于后来的学者们具有极大的助益。
关于温病与伤寒之间的关系,他有着独特的观点,曾说道:“仲景撰写时引用了《难经》,而温病其实就蕴含在伤寒之中,治疗温病的方法也并未超出伤寒的范畴。”
这意味着从广义上来讲,伤寒已经涵盖了温病,无需再另行创立温病学说并单独设立法门。这种见解显示出他对中医理论的深刻理解和创新思维。
李介宾心头如闪电般滑过这些评价,他不禁喃喃自语道:“难怪,难怪啊……”
仿佛一道明亮的光芒穿透了层层迷雾,让他豁然开朗。
昨天面试之时的种种猜测和推断都在此刻找到了解答,一切变得如此清晰明了。
李介宾兴致勃勃地问:“那你可晓得王朴庄此人?”
沈梦得满脸狐疑,摇摇头说:“不晓得啊,他是哪个哦?”
这个出乎意料的反问让李介宾一下子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你是你外公的外孙女儿,没错吧。”沈梦得点点头,“嗯嗯。”
接着,李介宾又问:“你外公家,祖上可是温病学名医陆九芝呐?”
“哇塞,这么说来,我也能算是中医世家出身咯?”如果按照宽泛一点的标准来看,倒也可以这么说。
然后,李介宾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而这王朴庄呢,正是陆九芝的外公。”
三个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反复琢磨,还是没能弄明白彼此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复杂的亲属关系。
不过好在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毕竟当事人早已不在人世,纠结于此似乎也没有太大意义。
“你昨天说的很好,但是我看你有意犹未尽之意。”李介宾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梦得说道:
“中医温病学派发展到清代医家王孟英时才算是真正成熟和完备起来。
那个时候,以叶天士为首创立的叶氏温病理论体系正如日中天,但与此同时,对这一学说持批评意见的声音也逐渐出现了。
其中最具代表性并率先开启批判温病风气之人就是王朴庄。”
王朴庄是陆九芝的外公,而陆九芝是我外公的太爷......
沈梦得懵了,什么意思?我不是温病世家吗?怎么老祖宗是批判温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