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叶不太确定他与安吉尔目前的关系是否正常。
就在早上，这个困惑再次占了上风。
安吉尔明明会跟路过的文职点头示意，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冷冰冰的，让他在休息室就能体验到了仿佛身处冰雪女皇收容单元般的感觉。
弄得他也不知所措，只好去找罗哌卡因。
罗哌卡因平常是不太靠谱，但在这些事情上倒是挺上心。
但看到对方跟芬利绕着沙发，“开心”地玩着二人转，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毕竟对方看起来挺忙的。
嗯，忙着带小孩。
“要是被罗哌卡因小姐知道你的心声，她大概会生气吧。”
蝴蝶难得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知何时悄悄爬上了他的肩头。
“喂，这么明目张胆的，你不怕被发现，然后被抓去切片研究吗？”
沙利叶忽略了它的调侃，好心提醒道。
“你可以解释为侵蚀。”
亡蝶葬仪看起来已经摆烂了，拍打着翅膀，随意洒出的鳞粉再次染白了沙利叶的毛领。
眼见沙利叶伸出手，要将它如之前一般粗暴地塞入棺材里，它赶忙开口道：
“等一下，我知道你现在的问题何在，我是指安吉尔先生的问题。”
它的话的确很管用，沙利叶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他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将它捧在手掌心，小声询问道：
“我想这里不会有人来，说说你的看法。”
“但是我们可以靠心声的。”蝴蝶先生不习惯这突然的黑暗和待遇。
“别管，快说。”
“我在小说上看见过，安吉尔先生不愿搭理你的行为，应该算是单方面的冷战，被视为情感上的疏远行为。”
“哈？”
沙利叶愣愣地看着煞有其事的蝴蝶，他的大脑告诉他这家伙在扯犊子，但他实在是无计可施，也不介意走这点歪门邪道。
“他期待更开放、更真诚的沟通方式。”
亡蝶葬仪觉得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挺好的，因为它可以将文中的解释一字不落地阐述出来。
沙利叶一只手拎着蝴蝶，一只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思索着自己与安吉尔最近的相处。
也没瞒他什么吧，顶多就是被黏液吞没过一次，侵蚀又加重了几分，被【censored】弄得几乎精神崩溃，差点被转换为碧蓝新星的信徒等等。
等一下，这么一想，自己最近怎么多灾多难的？
“...重点不是这个，你应该做出些实际行动来弥补。”
“你又偷听我心声。”
见着蝴蝶先生给不出其他的有用意见，沙利叶果断把它丢进棺材，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安吉...期待更真诚的沟通方式？
是指说真话吗？可是一味的倒苦水也不好吧，那岂不是把人当成了垃圾桶？
沙利叶尝试思考。
沙利叶放弃思考。
他不太理解，他觉得这比之前暗杀那名小有名气的食指传令员的任务还难得多。
“反正就是要多沟通，有时候沉默才是伤害感情的利剑。”
蝴蝶先生不假思索地做了个总结。
“够了，心理咨询室的位置应该由你去坐。”
沙利叶拒绝接受，并将棺材的盖子又盖紧了几分。
他现在没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他多灾多难的原因，是身上的正义裁决者。
强大的能力意味着承担更艰巨的任务。
但是沙利叶不想承担，他更想摆烂。
aleph级别的异想体和zayin级别的异想体不都是异想体？
偏偏aleph的要危险得多，而自己也偏偏得去面对它们，给它们工作。
而且公司所谓的福利工资，他真的有那个命拿吗？
还是摆烂的好。
入职前二老板的记忆也是这样的，他在工作中即使是面对谷见的挑衅等职场纠纷，也依然是处变不惊的样子，甚至会好心地建议他们：
又不是我自愿坐在这位置，你那么牛有本事上教父那儿叫去。
而且他似乎从始至终都在顺从维拉的意思。
是他的发小带他加入了拇指，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思考与交流，是对方自顾自地为他定下了在拇指闯荡出成绩的目标。
无论是维拉，还是安吉尔，亦或是记忆里不讨喜的古见和其他人。
怎么都喜欢自以为是地揣测他的意思呢？
他叹了口气，觉得耳羽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员工沙利叶，现在前往t-01-75的收容单元进行本能工作。”
主管同样不近人情的指令也不允许他进行工作之外的遐想。
“主管，该不会还是aleph的异想体吧？”他有气无力地行走在走廊中，费力地挪动自己沉重的脚。
“死不掉。”主管的回答简短干练，也断了他想逃避的念头。
算了，赶紧做完，然后再找找安吉，然后进行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的沟通。
虽然他表面上对蝴蝶先生的提议很不屑，但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就逝世。
收容单元的门出现在眼前，他是万分不想进去。
但最后还是磨蹭着开了门，只是刚有了条门缝，一股仿佛放了三天没来得及丢掉的臭鸡蛋般难以形容的酸爽气味便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不请自来地将他的嗅觉细胞刺激了个遍。
想着要是把隔夜饭吐出来还得自己打扫，秉持着不加班的原则，他努力压下了强烈的反胃感，带着舍身取义的信念踏入了收容单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