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有身孕的消息一传出,立刻在皇宫内外掀起了轩然大波。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纷纷向二皇子祝贺,一片欢腾之象。皇帝闻此喜讯,更是龙颜大悦,下旨在整个皇宫大宴三日,以庆祝这一皇室的重大喜事。
朝堂上,气氛热烈,祝贺声不断,众人显然更关心和重视太子妃的这一胎。虽然,晏王妃也已怀胎五月,但大家私下议论纷纷,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才是嫡系,这一胎的意义绝对非同小可。
二皇子谦逊地接受众人的道贺,脸上始终保持着从容的笑意。心中却暗暗得意,他的平静地目光扫视全场,仿佛已是这紫宸殿之主。
荣和宫中,萧楚曦也知晓了西陵蓉蕙有了身孕的消息。她心生关切,打算去探望西陵蓉蕙。然而,岑思卿及时拦住了她。
“你不能去。”岑思卿语气坚定。
萧楚曦微微皱眉,轻声道:“为何不能去?太子妃现在有身孕,我去探望一下也是礼数。”
岑思卿的脸色凝重,直接说道:“丁御医说过,你之前已有胎气不稳之象。我担心你此时去乾明宫,有些冒险。”
萧楚曦轻叹一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忧虑。她明白岑思卿的担忧,也知晓自己身体的虚弱,但心中仍旧有些记挂西陵蓉蕙。毕竟,西陵蓉蕙得知她有身孕的时候,登门来看望过自己。
但岑思卿的担心也并非无道理,如今,西陵蓉蕙和萧楚曦都有身孕,无论她们二人私下的关系如何,在旁人看来,眼下她们都是竞争关系。谁能诞下本朝的第一个皇长孙,才是人们最关心的事情。
萧楚曦听后,沉默片刻,走回了和鸣殿。
见萧楚曦听从了自己的话,岑思卿松了一口气。他不理解萧楚曦为何会与西陵蓉蕙感情融洽,尤其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
皇宫之中无亲情,向来只有权谋与利益。看着萧楚曦的背影,岑思卿暗暗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萧楚曦和她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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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思卿来到清秋阁,迎面便见到满面春风的二皇子。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听闻太子妃有喜了,恭喜二哥。”
二皇子也回礼,笑容不减:“多谢七弟。”
岑思卿微微一笑,不再多言闲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拿起一本奏折,低头专心处理公务。二好似对于西陵蓉蕙已有身孕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
二皇子的目光在岑思卿身上停留片刻,然后也走回了自己的主位,暗中打量着岑思卿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心中警惕更甚。岑思卿的这般平静,让二皇子更加戒备。他回味着刚才岑思卿说的话,虽语气诚恳,但二皇子却揣测其用意不简单。
然而,二皇子并不知道,他确实是想多了。岑思卿真的只是单纯地对这件事情不在乎罢了。
与岑思卿的冷淡态度不同,翎贵妃却格外在意西陵蓉蕙怀孕的消息。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在心中盘算起来。翎贵妃深知,这一胎的出现,将会对整个皇宫的势力格局产生重大影响。
喜祥宫内,翎贵妃微微眯起眼睛,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宫女退下,然后低声唤来自己亲信的侍卫。
“乾明宫那边一切还顺利?”翎贵妃低声询问。
侍卫迅速而恭敬地跪在她面前,回道:“贵妃请放心,乾明宫那边都按吩咐照做着,不敢怠慢。这几日,太子殿下的情况,卑职也一直留心着,不曾松懈。”
翎贵妃闻言,嘴角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酷,轻声道:那便好。切记,务必保证不被人察觉。”
侍卫恭敬地点头。
翎贵妃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然后重新倚靠在软榻上,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心中冷笑。这时,乳娘将十皇子抱了过来。翎贵妃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神态。她将十皇子温柔地抱在怀中,宠溺地轻柔抚摸着他稚嫩的脸颊。
娘家来的乳娘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提醒道:“贵妃,奴婢听说太子妃也已有了身孕了...”
翎贵妃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过乳娘,随即又柔和了几分,看着怀中的十皇子,满脸温情地说道:“不必担心。生不下来的孩子,何必要在意这么多。”
乳娘低下头,不再多言。翎贵妃继续轻轻拍打着十皇子的背,目光却显得有些飘忽。她知道,西陵蓉蕙的身孕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但她并不担心。她有的是手段,让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无法成为她的障碍。
翎贵妃低头亲吻了一下十皇子的额头,轻声喃喃:“我的逸祺,你将来才是这皇宫真正的主人。”她温柔地看着十皇子,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翎贵妃知道,皇宫之中,荣宠都只是一时的,眼前这个孩子,才会是她最大的筹码和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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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岑思卿独自坐在书房内,灯火摇曳,映照出他沉思的面容。桌上的书卷摊开着,他却无心去看。思绪飘回过去,往事如潮水般涌现。
他记得,从前他曾对二皇子心怀感激,甚至将其视为与三皇子截然不同的兄长。然而,现实却是二皇子不仅对自己百般羞辱,更是让卫凌峰命丧黄泉。岑思卿紧握拳头,最让他无法释怀的,是母亲荣妃死后竟被二皇子割去手指,藏于那不见天日的暗室十几年。如今,他只怪自己太晚看清真相,未能早知晓这一切。
岑思卿的眼神越来越冷,心中的仇恨如同汹涌的潮水,无法遏制。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抬头望向那被乌云渐渐遮盖的月亮。
“岑逸承。”他低声喃喃,看着天空中消失的明月,眼中闪烁着冷厉的光芒,“你欠下的这一切,我一定会让你百倍偿还。”
月光微弱,但岑思卿心中的决心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与此同时,暴雨连连,天际时不时被闪电划破。
皇帝坐在御书房内,神情凝重,手中握着刚刚递上来的奏折。江南地区的涝情严重,灾情连连,百姓苦不堪言。奏折中,官员们请求朝廷,对新粟税政策的执行需谨慎行事。
皇帝放下奏折,眉头紧锁。他深知,天灾之下,若不妥善处理,反而会成为贪官污吏中饱私囊的机会。他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粟税贪污案,当年施家一案的阴影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那时,施家贪污粟税,致使国库亏空,令民怨四起。案情一经揭发,震动朝野,皇帝亲自下令彻查,最终将施家满门流放。然而,这件事也让皇帝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痛楚与不安。他深知,贪官污吏如同蛀虫,一旦滋生,便会侵蚀朝廷的根基。
皇帝对身旁的袁福说道,声音沉稳而有力:“明日立即召集清秋阁众官员,商议江南赈灾之事。新粟税政策暂缓执行,待灾情缓解后再行议定。”
风雨之中,皇帝的心中暗自决心,一定要吸取施家一案的教训,确保江南一带的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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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乌云尚未完全散去,天空仍显得阴沉沉的。
皇后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来到了西陵蓉蕙的寝殿。她的到来令西陵蓉蕙有些意外,赶忙起身相迎行礼。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西陵蓉蕙坐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不必多礼,蓉蕙。你要好好安胎,可不能劳累了。以后这礼,便免了。”
西陵蓉蕙微微颔首,恭敬地答道:“多谢姑母关心。”
皇后目光温柔地落在西陵蓉蕙的身上,话锋一转,问道:“昨夜骤风暴雨不断,你可休息好了?” 西陵蓉蕙明白皇后的意思,她垂眸低声回道:“昨夜...休息的很好,并未被雷声惊扰。”
皇后点点头,似是无意地问道:“那太子昨夜可安好?” 西陵蓉蕙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殿下他...也一切安好,母后不必担心。”
皇后微微一笑,对西陵蓉蕙温声叮嘱道:“那就好。这些日子风雨不断,你便在这里好生休养,不宜到处走动才是。”西陵蓉蕙心中一紧,连忙点头答应:“蓉蕙明白,定会谨记。”
皇后满意地点头,轻轻拍了拍西陵蓉蕙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记住,现在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子。”皇后说完,她又将带来的珍贵补品一一送到西陵蓉蕙的面前,随即又多加叮嘱了几句,然后才离开了西陵蓉蕙的寝殿。
西陵蓉蕙乖顺地出门相送,目送着皇后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厚重的乌云仿佛压在她的心头,令她不禁生出一丝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