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刚刚送糕点的太监宫女全都带上来。”皇上回到宴会处,见众大臣都在焦灼等待,决定亲审此案。
没一会,一群太监宫女被带了上来,乌泱泱跪了一地,御膳房的管事也被带了上来。
皇上的神色很不好看:“经手过六皇子桌上吃食的都往前一步?”
皇上话音刚落,就有六个人战战兢兢从人堆里跪行出来。
“你们几个自己说说,具体是做什么的,说不出来,就一起杖毙。”皇上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几人都大哭起来。
其中一个赶紧道:“回禀皇上,小的是负责材料采买的,这次宴会的食物都是奴才置办的,要是奴才下毒,那整个宴会的人都会中毒才是啊。”
另一个太监也赶紧道:“皇上,我是负责糕点制作的,我也不知道哪一份就会送到六皇子的桌上,奴才冤枉啊。”
皇上没说话,皇后忽然附到皇上耳边说了句什么,皇上立刻朝几人看去,果然有一个宫女抖得跟筛子一样。
“你说说,你是干什么的。”皇上手一指,众人都朝那宫女看去。
那宫女悄悄抬了一下头,见皇上指的是自己,抖得更厉害了,哆哆嗦嗦道:“奴婢,奴婢是负责将糕点从厨房端到宴会的,奴婢并不知道哪一盘会端到六皇子的桌上啊!”
宫女话刚说完,旁边的小宫女突然喊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是她,回禀皇上,是我将糕点从她手里接过来放到六皇子的桌上的,我记得我准备端的时候,她转了个身,我就顺手拿了另一个碟子,现在想想,她就是故意的!”
“她说的可属实?”
“冤枉!我只是觉得腰不舒服,所以才换了一个方向。”那宫女替自己申辩。
“胡说!我都伸手了,你定然是看到我准备拿无毒的那一份,所以才换了位置!”
“那我完全可以把最后一份留给六皇子,这样岂不是更稳妥?”
“你本来是那样打算的,但你没料到,四皇子临时没来,他正好坐在六皇子那一排!”大臣中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是大理寺卿江乔突然出声。
“对对对,有道理!”众大臣都小声议论起来。
那宫女突然瘫倒在地,众人以为她要招供之时,她突然站起身,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胆小的宫妃吓得都低声喊了出来,皇上冷哼:“以为死了就能了了,江卿,你去查,她背后的人是谁,我定要将他揪出来。”
“是。”
“其他人都散了吧。”皇上顿时觉得疲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怎么看?”皇上想到这次宴会是皇后提议的,一回到腾云殿就问道。
皇后当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他在怪自己呢,要不是自己提议,哪有这么多事。
想到这,皇后跪下哭泣道:“请皇上降罪,都怪臣妾,总想着六皇子年岁不小了,一次生辰宴都没办过,他肯定很想要他的父皇给他办一次,哪知道好心办了坏事,还将他给害了。”
听着皇后说的奕儿的期待,他的心软了下来。
阮妃也求情道:“皇上,这事怪不得皇后娘娘,她也是为了奕儿。”
“起来吧。”阮妃赶紧扶着皇后起身,她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也不一定就是她。
“宫里的事情江乔不熟悉,你还是要多费点心。”
见皇上将事情交给了自己,为了避嫌,皇后主动道:“这次的事情事关六皇子,臣妾提议让阮妃主导,臣妾辅助。”
阮妃很感激地看了一眼皇后,皇后笑着朝她点点头。
皇上声音明显温柔了:“爱妃要照顾奕儿,我看还是……”
“皇上,臣妾可以,”阮妃语气坚定:“现在奕儿稳定了些,只等着世子回来,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抓紧时间抓住真凶。”
“随你吧。”皇上又安抚了几句才离去。
皇后也跟着出去了。
“立刻去通知叶成一,让他快点行动,争取在周千荨回来之前拿下。”
对于玄清王府有药这件事,皇后气得牙痒痒。可她没办法,只能提前行动。
“奴婢这就去。”王嬷嬷答应着就快步离去。
苏莞回府路上一直在琢磨这事,只是她实在不想掺合,便打消了打探更多细节的想法。
哪知回府后,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说宫里来了人,竟然是阮妃身边的素秋。
“苏姑娘,娘娘派我请您进宫一趟。”
苏莞赶紧扶着素秋客气道:“哪里的话,有劳素秋姑姑了,今日娘娘定然是急,就不留您吃茶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素秋含笑拍了拍苏莞。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寻隐轩,阮妃满脸是泪,很是伤心。
见苏莞来了,忙起身扶起她道:“苏姑娘莫怪,我实在是担心,奕儿他……”
苏莞道:“娘娘不必在意,母亲爱孩子,本就是天经地义,我能理解的。”
见阮妃点点头,又道:“娘娘唤我回来,是为六皇子的事吗?”
阮妃这才擦干眼泪点点头:“皇上让江乔彻查此事,我在宫中配合,我知你向来机灵,你说此事该从何查起?”
苏莞想了想问道:“六皇子每年都办生日宴吗?”
阮妃摇摇头,把皇后劝她办生辰宴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苏莞有些不解,皇后若是想害六皇子,随便找个机会下手就可以了,何必闹这么大动静,把大理寺都扯进来了。
除非,苏莞心里突然一咯噔,她想一石二鸟!那另一只鸟,难道是周安?
“可是想到了什么?”阮妃见她发呆,问道。
苏莞摇头:“都是些胡乱的猜测,娘娘主要还是照顾好六皇子,抓人这方面,配合江大人就好,据我所知,江大人断案很有一套。”
阮妃知道苏莞进过大理寺,主审正是江乔,既然她那样说,姑且信她。
阮妃从里面拿出一盒首饰,递给苏莞:“劳苏姑娘替我带句话给江大人,就说我信任他,让他放手去查,我会好好配合。”
苏莞道:“我会替娘娘传话,首饰的话,等娘娘下次见到江大人,亲自给他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