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瓷目光有些凝滞,最终默默收起了那一株干草药,将它连着本子收进空间里,没再说什么。
扶巳听闻对方与自己生的一样,神经微跳动了一瞬,眉目有些微凝起。
这种奇异的感觉并不好受,就好像情绪被对方牵着走一般,她不喜欢。
只是无法摆脱。
至于那与自己一般的沧澜,或许也是某个前世之一吧,毕竟灵魂在大道轮回之中轮转,拥有千千世是正常的。
“抱歉。”她见对方实在有些沉闷,就连心声也听不见了,就像是心中一片空寂,这种难受的感觉牵扯着心绪,不由自主便道出歉意来……
就连她自己都有些疑惑,不过是一个送来侍候的圣女,为何要她来道歉。
只是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最终还是凝在虞瓷神伤的面目上默默与她两相寂静。
良久。
虞瓷收拾了下情绪,转头后道,“无妨……”
“其实,只是一株普通的草药而已,随处可见,没什么特别的。”她语气温柔,讲述草药的时候,分明是珍重万千,好似在描述她的珍宝,可内容只是轻描淡写的模样。
扶巳眉宇更加皱起,心中烦闷难安,为何单是这一人,惹她这样不快。
她却无可奈何。
“罢了,你将那草干拿出来。”她似是发号施令道。
虞瓷不明所以,“做什么?”
都已经断了,还想要如何?
听见她心中怀疑的话语,扶巳眉宇戾气一瞬而过,“快些…”
虞瓷犹豫间,将本子慢慢拿出,却不敢再交到对方手上,只是自己护着,给她展示一瞧。
扶巳唇角一抿,挥手间,将那草药复原,宛如没有被损毁的模样一般。
这一手犹如神迹。
虞瓷震惊地看着手中展开书页上边的草叶,仔细瞧了瞧,真的是没有一丝断裂的痕迹。
要知晓,灵力术法确实可以复原一些东西,但是那是基于物理常识,那叫修复,而不是复原。
但是面前的草药分明是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没有半分差别。
“你怎么做到的?”虞瓷惊奇询问道。
“这不是轻而易举?”她眉梢微挑,并不当这是什么神迹。
虞瓷语塞,可是!
“那你为什么会被困在魔山上?”她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如果扶巳拥有这样的实力,那就不该像是半软禁一般,困在这寒凉无比的高山之上。
扶巳更加不解,她何时说过自己是被困在这高山之上了?
要说牢笼,这就这一方世界,才勉强配得上做她的监牢。
“本尊…何时有你所说那般悲惨?”扶巳有些咬牙,不知不觉间,对方居然将自己看作了弱小的生灵,这实在是对她的一种轻蔑。
“厄……你是没说过。”虞瓷卡顿,那都是她自己看着这些场景与幻境脑补的,脑补致命啊。
难怪如今回想起来,山脚下毕恭毕敬的魔使,九州轰轰烈烈的选圣女,还有这万丈高峰之上,宏伟依山而建的宫殿,装修典雅的房间。
无不昭示着,扶巳的地位和威严,不是普通凡俗。
“那你在这寒冷的山上做什么?”虞瓷搞不懂,这里出了门后,除了雪就是雪,白茫茫一片,寒冷刺骨。
扶巳默然道:“吵。”
“我没有说很多话。”虞瓷反驳,自己分明就一个人,哪里吵了,总是闲吵,她日后就不说话了。
扶巳叹气,幽然解释道“凡间…太吵了,如你这般的聒噪之人,何止千万,本尊会忍不住想杀光他们。”
她说的坦然,没有将其余生灵放在眼中的模样,好似只是碾死一群蚂蚁。
只是她心善,为了不碾死那些蚂蚁,便寻了一处清静之处呆着,一个人享受安宁。
虽然远居高山之上,偶尔还是能听见些许心音,扶巳便又设下封山大阵,将整座山笼罩起来,隔绝一切声音,还个清静。
至于寒冷……她的身躯早就熟悉了脚上的链子,外界的温度变化于她而言,没什么区别,总归是寒冷的。
“哦…这样啊,那是该住的远一点。”虞瓷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也可以听见每一个人的心声,无数纷乱的声音涌进脑海,确实会将她逼疯,直接变成精神分裂。
“那就不能关闭这种能力吗?”她问。
扶巳答,“不能,最多就是专一聆听其中一两个眷顾者的声音,这样便会没那么嘈杂,只是悉悉索索的吵闹。”
“而本尊的眷顾者…”扶巳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流光转过,将虞瓷心中那微不可察的坏心思又给勾了起来。
虞瓷咬了下唇,捂住自己眼睛,“行了行了,我懂了!”
她的眷顾者看来都是利欲熏心,被欲望操控的傀儡,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故,本尊不愿下去。”见她明白,扶巳也不多说,只是懒散倚在枕头上,享受着难得的安寝之后舒适的早晨。
忽地,听见些许稀碎的声音,朝着身旁虞瓷道:“抱起我,带你去瞧瞧剩下的圣女们。”
虞瓷一愣,剩下的圣女,按照她的性子,八成是要全杀了吧。
不过虞瓷也没有过多同情心,都是修魔之人,没什么好心慈手软的。
她小心翼翼收起失而复得的草药于本子,下床之后弯腰轻松抱起床上之人。
今日锁链缠上红布条后,倒是没有发出清脆的声响,虞瓷将那链子拢了拢,一并挂手臂上,这般不会坠着脚。
“往哪边走?”
“出门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