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一心求死。
头磕在地,次次见血。
对于皇上的提问。
咬死了双唇只字不提。
眼神里从惊恐变成了惦念和无可奈何。
一位暗卫打扮的人走到谢明修身边。
耳语了几句。
君王的脸色变了又变。
再看堂下的人。
也生出些许怜惜。
“大周皇后拿你当闺中姐妹,受到威胁难道不能跟朕商量么?”
谢明修语气里多了片刻的怒其不争。
转瞬又恢复到冰冷狠戾。
“你以为那贼人,当真能放你情郎生路么。”
那宫女瞬间呆愣在原地。
灵魂出窍一般眼神空洞。
思考了片刻终于泪如雨下。
拼命哀嚎,祈求圣上救救她的心悦之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有如此强大的靠山不用。
偏偏要听信那贼人谗言,酿成大祸。
原本可以救驾有功。
一个错误的选择就变成了刺王杀驾。
也许也只能说造物弄人。
那宫女这才说了实话。
她自幼便就与家中表哥私定终身。
可家里家徒四壁、贫困潦倒。
便把这女孩送入宫中。
只是为了这宫中不菲的月钱。
就活活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也许这女孩还是幸运的。
不管是曾经的皇后娘娘。
还是后来的薛染宁。
都拿她当自家姐妹。
她有时告假出宫。
两位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给她行了不少方便。
那可是封建王朝。
多少宫女老死在宫中。
才有出宫的那一天。
跟年龄相仿的太监作对对食。
都算是皇家天大的恩惠了。
她当职期间。
还能随时出宫。
见她的小情人。
这样的主子。
就算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蜜罐里泡的久了。
分不清酸甜苦辣。
这女孩到底还是做出了背叛主子的事。
那贼人早知道她是大周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
按理说,皇家人行她方便。
她也本该小心行事。
可她偏偏要炫耀这份来之不易的圣恩。
逢人就说皇后娘娘对她多好。
闲暇就准她告假私会情人。
她那倒霉表哥更是如如出一辙。
这么多年陪王伴驾。
那女孩收下不少赏赐。
在宫中也没什么开销。
尽数给了那私通的情人。
那男子本来还算有些文采。
好好攻读也能考个功名。
再跟陛下求情,要下那小宫女。
也算名正言顺。
给他银钱是为了让他不愁吃喝,潜心攻读。
可一个被窝哪能睡的出两种人啊。
那书生也是一个德行。
给他的钱都用于享乐。
吃喝嫖赌都占全了。
还到处吹嘘皇宫里有女官养他。
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这样一对白眼狼。
让心术不正的贼人盯上。
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于是就有了花书生被绑架。
要挟那宫女给皇后娘娘下药。
如若不然,便就地撕票。
也许那宫女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不起疼她的皇家人。
没有脸面再求皇后庇护。
竟然就鬼迷心窍。
真在薛染宁用的御膳中下了那强效的堕子药。
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说的应该就是这对可恨的男女了。
谢明修听的怒不可遏。
皇家脸面不重要。
那些被她送出去的银钱也不重要。
但让宁宁受这般苦痛的人真是死十八回也不足惜。
“陛下,是韩国使者,他说那是滋养身体的补药,奴婢才。。。”
听听,听听。
这说的还是人话么。
真要有什么奇效的补药。
国丈爷还能不给自己女儿用么。
还轮到韩国那区区小国来送。
要是光明正大的来访。
就算那药无用。
大周天子也不可能拨了使者的面子。
必定是好吃好喝的国宴级别招待。
哪用的上又是绑架又是威胁。
靠个宫女悄悄下药。
这么拙劣的谎言。
那女孩居然能信。
只能说永远没有人能叫醒装睡的人。
无非也就是选择了自己愿意相信的鬼话罢了。
皇后娘娘心善。
那宫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就让她去尼姑庵削发为尼。
一辈子为大周百姓诵经祈福。
也好好忏悔自己犯下的过错吧。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
如今区区韩国都把手伸进大周皇宫里了。
还妄图害国母和未出生皇子的性命。
这笔账谢明修还要好好跟他们算算。
“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
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注1)
都幻想能得到无上的权利。
可这帝位是那么好坐的么。
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为国为民操劳一生。
最后连妻子儿女的安全都保护不了。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
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
谢明修还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注1:摘自《济公全传·第二十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