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顾清墨刚出门去送温暖。
薛染宁的小院里就跪满了人。
都是些见风使舵的货色。
权倾朝野的九王爷亲自给自家小姐撑腰。
傻子也该知道。
这将军府到底是姓顾还是姓薛了。
“小姐,都是我们听信了姑爷的挑唆,往日才对您百般刁难,念在老将军的面子上,您饶我们一次吧。”
“姑爷已经几月没给我们发过月钱了,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卧病在床啊。”
“小姐,您可是老奴从小看着长大的啊,小时候老奴还抱过您啊。”
听听,听听。
薛染宁倒成了那个不通人情的恶毒主母了。
你们跟着那赘婿吃香喝辣,耀武扬威的时候。
怎么没想起来曾经受了薛家怎样的恩德。
小院里的人。
反而是原身自己选择的丫头,小厮。
即使之前落魄到连御寒的石炭都没有一块。
也没见一个人有过怨言。
反而背着小姐四处筹钱。
就为了让他们的主子。
出门能有件体面的衣服。
高下立判。
还是那句话。
薛染宁确实善良。
但又不是圣母。
现在见主母得了皇家庇护。
又跑过来投靠。
人不要脸。
还真是天下无敌。
“短你们的月钱,我会结清,当初的卖身契,也可以还给你们,不过,今日起,桥归桥,路归路,尔等与将军府再无瓜葛,要是日后本小姐在外听见什么风言风语,父兄虽然不在了,可将军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欺负的。”
如果说原身为了成就大事。
不得不隐忍。
薛染宁可没有那么多封建教条的束缚。
论阴谋阳谋,有男狐狸谢明修当后盾。
论绝对实力,她自己有一身毁天灭地的buff加身。
此时不火力全开。
更待何时。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确实如那些老奴所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刚开始也许还能原谅他们不得已而为之。
可借着薛家势力。
自己买房置地,穿金戴银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什么叫有所为,有所不为。
宰相门前七品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还真当薛染宁是个傻的。
才短了区区几个月的月钱。
他们就至于家里揭不开锅了?
无非就是看掌家之权回到了薛染宁手里。
又跟皇室恢复了关系。
向钱看,向权看罢了。
那些人还想以旧情挟恩图报。
哭作一团。
“我乏了,尔等要是想的明白,就自己去账房领钱,要是想不明白,本小姐扫地出门,关门打狗,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薛染宁说完便转身离去。
小院众人一人挑了件趁手的兵器。
居高临下。
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叛徒。
威胁的意味。
不要太明显。
早干嘛去了。
但凡原身落魄时候。
这些人能给她偷偷送过一次食盒。
薛染宁都能千百倍的奉还。
现在只剩一句话——
“赶紧滚,不送。”
就是不知道。
等顾清墨回来发现自己院子里。
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了。
那厮又该作何感想。
拿回自己卖身契的可不止那些叛徒。
还有一直坚守在小院里的众人。
“小姐,您这是为何,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您要赶我们走么,只要您说,我们都能改。”
院子里的小厮、丫头哭作一团。
看的薛染宁是哭笑不得。
封建社会的阶级观念。
实在太过根深蒂固。
又怎能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的了的。
“生而为人,你我本就平等,我不是赶你们走,我也不需要别人伺候我的起居,如果大家想留在将军府,我们便是家人,如果各位想另谋出路,我也会尽全力帮助大家。”
守护小院的众人里。
不乏耳聪目明的孩子。
要是有机会摆脱奴籍。
靠自己的努力没准还能金榜题名。
谋取个一官半职。
将来为江山社稷尽一份力量。
“顺安,我可是看见过你偷我的书看。来福,你不也曾说过,如果生在富贵人家,你也能靠自己的双手富家一方么?”
薛染宁说这些话的时候。
全无责备之意。
封建社会确实如此。
有多少人天资聪慧。
只因为出身贫苦。
为了生活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只能去高门大院里谋些下人的工作维持生计。
未来如何。
全凭他们自己的努力。
但如今。
薛染宁要钱有钱。
要人脉有人脉。
只想身边的人。
都能为自己而活。
不再困在所谓的阶级差别之中。
几个人面面相觑。
懵懵懂懂。
确实。
千百年沉淀下来的封建观念。
想要一朝扭转。
谈何容易。
见几人默不作声。
薛染宁只好再开口。
“就当你们都是将军府的门客,我薛家嫡女想助你们一臂之力,等他日各位飞黄腾达,再报答也不迟,可好?”
能忠心护主的几位。
总不能再养出白眼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