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风对阿熠的评价要是让若影知道,估计得不服到吐血。
阿熠咽了咽口水,吞吐道:“是你......让我说的哈!”
见苏长风点头,她缩了缩脖子。
“阿熠生平最讨厌那些强暴女人的无耻之徒,阿熠发过誓......”
她后面的话正说着,苏芸萱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偏头去瞧,正好撞上苏长风同样瞧过来的不可思议的慌乱眼神。
“见一个杀一个!阿熠只是恨啦!为何这世上会有男人这种畜生......”
“你住嘴!”
苏长风忍无可忍,那揉着脑袋的手已然整个罩在了他斜垂下去的额头上。
立在门处瞧了半天的若风身子崴了崴,冰封脸上现出前所未有的震惊。
什么叫男人这种畜生!
强暴......主子他......
“把她带出去。”苏长风大吼一声。
若风几步过来拽住阿熠的后衣领,就要往外拖。
“门外跪着!”苏长风又补充。
“呜呜......”阿熠委屈得哇哇大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她也是好意,还是算了吧!”苏芸萱瞧着比叶子汐个头高不了多少的阿熠那伤心的模样实在有些心疼。
“哼!不要你假好心!”苏长风还未说话,阿熠大喊一声。
脸上虽眼泪鼻涕仍在,但已然没有了伤心之色,只余对苏芸萱浓浓的敌视。
“拖出去!”苏长风气得立起身来,朝若风摆手。
若风把阿熠拖出了门,丢在一边,转身就要带上房门。
苏长风瞧了眼望向门处的苏芸萱,微红了脸,急道:“不用关了!”
苏芸萱偏头见那小姑娘乖乖地跪在门侧,拂去糊了一脸的浓稠。
一张圆圆的脸蛋上镶嵌着两颗乌黑明亮的大眼,下巴倒不是子汐那般圆润,尖尖的透着股灵秀之气。
她收回视线道:“你这人儿瞧着怪可爱的!”
“她不是我的......”苏长风话未说完,对上苏芸萱不解的眼神,他脸更红了。
他刚吐出“人”字,苏芸萱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惊慌问:“现在什么时辰?”
“卯时。”苏长风答。
“卯时?”苏芸萱诧异复念,疾走几步“哐当”一声推开窗户。
天光已然大亮。
灰白的云层厚厚地浮在顶上,阴沉沉的瞧不出具体时间。
苏芸萱心下骇然。
她在此处已经躺了一夜?!
方才突然知晓眼前之人是长风哥哥,她只顾着心内欢喜,竟把那断崖追杀之事忘了个干净!
云晟?
长风哥哥确实是云晟之人!
但长风哥哥绝对不会对她有加害之心......
窗户推开的一瞬,苏长风也注意到了那大亮的天光。
见苏芸萱定定瞧着窗外,苏长风终是不忍,快步走到门口处,朝着若风和阿熠道:“你们辛苦了一夜,我在灶间留了些点心,你们先吃些东西再回房休息......”
苏芸萱心内十分肯定。
长风哥哥曾是这世上除了父......除了母后,对她最好的人儿!
她心内一直视长风哥哥为亲兄长一般。
不能连累到长风哥哥。
她得尽快赶回家离开祁州......
苏长风又朝离去的阿熠背影吩咐了一声“再端碗药过来”,才转过身来。
见苏芸萱正凝视着他,苏长风几步走到桌边,边打开食盒边道:“昨日是阿熠不明原因,知晓我想让她给你诊脉,担心你不配合,就私自对你用了迷药。”
一碟花朵形状的奶白色糕点被端了出来,苏芸萱心中一动。
那是?
广寒糕!
儿时,母后的凤仪宫中,除了母后喜爱的白色曼陀罗,还有一棵她喜好的百年桂花树。
每年秋天,丹桂飘香,母后就会带着她,和星瑶姑姑还有长风哥哥一起,在树下品茶食糕点。
她最爱的自然是这广寒糕,配凤凰水仙而饮最佳。母后则偏爱栗子糕,喜配铁观音。
她曾多次闹着让长风哥哥评判:到底是母亲的栗子糕配乌龙茶好,还是她的广寒糕配绿茶更佳?
长风哥哥每次都毫不犹豫地站她这边。
母后和星瑶姑姑却是在一旁轻笑,打趣长风哥哥这般宠惯着她的性子愈发骄纵,以后可有的受。
那时她不懂母后和星瑶姑姑为何那样说,只觉得定不是什么好话,气鼓鼓地同母后争论自己哪里骄纵了......
苏长风放下糕点,想起什么,又急忙偏头朝苏芸萱解释:“昨日我已同皇后娘娘禀明身份,你放心,她知晓你在此处,不会忧心......”
他话未说完,苏芸萱走过来打断道:“我母亲早已不是什么皇后娘娘!”
那语气义愤,苏长风心内诧异。
但见她抬手捏起一块广寒糕就朝口中送,他便没多想,心欢地盯着她咬了一大口咀嚼着,才开口问:“味道可还喜欢?”
一口入唇,腔内顿觉馥郁甜香。
苏芸萱满足的吞咽下去,点头打趣道:“长风哥哥莫不是把宫中的御厨带......”
话未说完,却是蓦地住了嘴。
不愿再提及任何有关云晟之事,她慌地又咬了一大口,塞得两腮鼓鼓。
苏长风见状,边端出食盒中的茶壶,边朝那门外被若风唤来守着的小厮喊了声:“去提壶滚水来!”
再回头时,苏芸萱已咽下口中食物,她擦拭了下嘴唇道:“我要回去了!”
心内一抹悲伤一闪而过,愣愣注视着手中的茶壶茶盏,再抬眸,苏芸萱已步到了门前。
苏长风忙道:“可是有什么事如此着急?”
“主子,药和水都来咯!”阿熠的大嗓门。
话音落,她人已越过苏芸萱走到了桌边,双眸盯着那桌上的广寒糕,眼透精光。
苏芸萱停住脚步,瞧向房内。
手中的水壶和碗往桌上一放,阿熠抬手就伸向碟中。
“啪”,苏长风打落了她偷吃的手,“不是给你留了吗?”
“主子也忒小气了些,才留了六块,都不够阿熠塞牙缝,若风那货还同我抢!”
阿熠故意摸着一点不痛的手,委屈巴巴的瞧着苏长风。
苏长风端起桌上的药碗,朝苏芸萱走了几步,柔声道:“先把药喝了再走吧!”
见苏芸萱不解地盯着他手中的碗,他忙解释道:“阿熠昨日诊断出你多年前中过噬魂散毒,这是解药!”
“噬魂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