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再次在城墙上流淌,水洼连接成小溪,小溪汇聚成河流,河流合并成汪洋。
这些人的武艺实在是太厉害了,只有百战老兵组成的军阵才能勉强阻挡,一对一时也只有东军军侯以上的五官才能应付,其他的士卒在这些人面前捅鸡鸭猪样没什么区别,可以肆意屠宰。
特别是这些人的数量也不少,一面城墙上至少有两三百人同时展开进攻。
猩红的液体从城墙的缝隙之中流淌下来,没人想要在血海中游泳,但如果不涉足血海,就只能成为血海……
“挡住他们,上!上!”
“弩手!射死他们!不要管后面的人,放箭!放箭!”
“娘的!给爷死!爷换你一个可不吃亏了!”
“哪里还有?让开,我来!你们守住城墙!”
守军军侯和将校们发出阵阵怒吼,或是下达着有用没用的命令,或是寻找着在人堆之中肆意横行的敌人。
可惜他们的声音虽大,却很难让同伴听清,因为手下士卒的惨叫声音更大。
残肢断臂乱飞,惨叫哀嚎蔓延……
有些士卒为了解决这些武师,几个人拼死将其抱住后一起跳下城墙活活摔死……
刚刚发生在庄户身上的事情如今发生在他们身上,不甘的怒吼响彻半空,越过城墙,传到了徐晃的耳中。
徐晃的心都在滴血,哪怕他深深明白慈不掌兵这个道理,可自己最嫡系的部下正如同闯入夏日的雪片般消逝,那些和自己在长安经历过最艰苦生活的部下正在被屠杀!
他不知道石像有没有心,可如果他化作一尊石像,此时心已经碎了……
不能再等了!
徐晃握紧手中大斧,大喝一声:“开门!”
如今能够解决危局的只有一个办法,只要杀掉对方首领,一切就都结束了。
城门发出一阵刺耳的爆鸣,早已被鲜血腐蚀的门轴艰难地转动着自己的身躯,尽力避免耽搁徐晃的计划。
徐晃顺着慢慢扩大的缝隙看出去,看到了一群张着嘴巴,瞠目结舌的庄户。
“杀!”
也不管轻骑到底适不适合破阵了,就算胯下的是头毛驴,今日徐晃也必须要让他跑出蛮牛的气势。
大斧画出一轮轮鲜红的满月,徐晃双腿就没有放松过,一直狠狠夹着马腹,刺激着战马不停地奔跑。
他身后的骑兵一个个视死如归,不敢轻易使用长枪,反而双手握紧马刀凭借惯性收割着生命,就是为了跟上徐晃的速度。
这一刻,数百人的意志仿佛连接在了一起,拼命向前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想法,或许只有游出河口,冲向大海的鲤鱼才能理解他们。
盐分刺激着鲤鱼的每一个细胞,疼痛让它几乎窒息。
滔天巨浪在周身肆虐,随时可以将它的身躯碾成齑粉。
远处的游鱼在嘲讽它自不量力,可它散发着鲜血的身躯势不可挡,将一个又一个的嘲笑者撞得粉身碎骨。
近了,更近了……
当思想专注到了极致,一直逐渐变得纯粹,徐晃似乎摸到了绝世神将的门槛。
原来那些最顶尖的武将在敌阵之中是不需要分辨方向的,直觉会给出最正确的指引,引导着武将取得最辉煌的胜利!
龙门,就在眼前!
徐晃此刻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只要杀穿眼前的敌阵,自己苦苦寻找的目标就会出现。
“全部去死!”
徐晃将气息提到最强,大斧甚至舞出了残影,些许水草怎么可能成为他的阻碍?
敌阵,破!
徐晃一马当先杀出敌阵,抬头看向前方,寻找着那日站在马车上的英俊面孔。
然而,那幅儒雅的面孔他并没有看见,却看到了一幅像是边塞胡人的面孔。
那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穿一副熠熠生辉的金甲,手中握着一杆金属打造的方天画戟……
这人他认识……是吕布!
“你是在找他们吗?”吕布看到徐晃后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并从战马脖子上解下了三个头颅丢在徐晃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