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夜幕,萧怀庄带着凌未希以极快的速度到张大夫的住所那拿了药丸,又极速的回来。
回来后,凌未希几乎没有思考,习惯性从匣子里拿出口罩递过去。
“来,快戴上口罩,我们赶紧开始吧。”
萧怀庄愣着没接,震惊的瞳孔里带着无限的审视与打量,“你如何知晓它是放在这个匣子里的,又如何知道它叫口罩的??”
她看着手里的口罩,呆住了。
是了,这是她没有记忆的时候,觉得萧怀庄弄药草戴的面纱根本起不到作用,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白吃白住,然后兴致盎然的帮他做了好几个口罩。
这是她亲手丈量了他的脸,专为他量身定制,是每次他开始鼓捣草药时候,她强烈要求他戴上的。
可现在的她,不应该知道这些啊。
“这…我…呃…这个,下午你不在的时候,我又闲的无聊就乱翻了你的东西,所以知道它在这里,对不起啊!”
“是吗?”他表示深深的怀疑,“那你又是如何知晓知道它的名字?又如何知晓踏是干什么的?”
凌未希想好想抽自己几巴掌,内心偷偷祈求神明大人放过她,她再也不好色了,下次见到帅哥通通绕道而行。
她想既然他已经猜到了自己可能来自异世界,那索性就真真实实、虚虚假假的迷惑下他吧。
于是她看向他,以一种比他还要震惊的表情发出感叹,“对啊,我也正纳闷呢,我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呢,太诡异了,下午一拿起它就感觉它应该叫这个名儿,不仅如此我还试戴了一下呢。”
她的表情太过于自然,完全没有任何表演的痕迹,“哎呀,你也别愣着发呆了,赶紧开始吧。”
萧怀庄心里对她几分怀疑几分相信,然后开始认真的研究起来,他在识别药草这方面的独特天赋与速度,完全颠覆了凌未希往日对他的认知。
“你确定就这些了吗?每味药草的剂量对的吗?你给我的真的是对的吗?” 她还是很不敢相信。
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不耐烦,“未希,究竟要我回答几遍你才肯相信?我萧怀庄在你眼里就这般不被信任吗?”
她立刻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想到张叔花了九天也没有参透,而你却只用了两刻钟就…就是你的表现太厉害、太惊艳了,我一时没做好心理准备。”
萧怀庄看着她,只觉得他这一生中听到所有好听的夸赞的话,都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
他身体常年泡药,别人嫌弃他晦气,她却说是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药香。
他鼓捣草药,别人说他不务正业、自甘堕落,她却说他这兴趣爱好很高尚。
他能迅速闻香识药,别人说他上辈子是恶狗投胎,她却说他太厉害、太惊艳。
萧怀庄一直注视着她,她实在太美妙是他内心的一束光,他真的不想放手、不想让她回去。
“你干嘛这种眼神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凌未希觉得他的眼神有点瘆人。
“对,确实有脏东西。”他伸手极温柔的取下了她头发上的一根草药。
凌未希窘迫的摸了摸自己头发,“没想到还真有啊。”
“现在配方是出来了,那这个药丸他究竟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你想知道?”
他弯腰朝她靠近,她下意识往后仰,心里发怵,缓缓的点了点头。
萧怀庄转身将桌上的药丸拿起,阴沉冷厉的目光如毒蛇般危险可怕,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一种特别厉害的药,它不仅能控制人心还能让人神魂欲仙、欲罢不能,厉害程度比传闻中的落花散有过之而无不及,更磨人的是它会使人上瘾无法戒断。”
他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凌未希听到『落花散』三个字时,身体产生了应激反应,有些恶心想吐。
她猛的跑了出去,在外面干呕不止。
“你怎么了?”他立刻跟出来。
见她那难受的模样,又折了回去给她拿水,“来,喝点温水。”
凌未希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才缓和一点,但依旧不停拍打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的。
“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她苦笑一声,“没什么,已经好了。”
见他不依不饶的看着自己,她只好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刚才说的那落花散我曾经中过,突然听到有点不舒服。”
她说得那般的风轻云淡,可萧怀庄却听得五雷轰顶,作为经常研究毒药的人,落花散的威力没有几个人比他还清楚。
可她竟然坚持下来了!!!
他双手捏住她的手臂,“是谁?谁对你下了这般肮脏的毒?”
“你能不能松开,捏痛我了!”他捏得她生疼,她用力挣扎了一番无济于事,萧怀庄仍旧死死的盯着她,还是那句话。
“是谁?谁对你下了落花散?”
“哎…是萧怀玉。”凌未希奈何不了他,“就去年乞巧节我被掳走那次,后来他不也因此被禁足了几个月嘛。”
他缓缓松开她,颤抖的手拳头紧握,杀意被无限放大,方圆几百米的人都能感到恐惧害怕。
“主子!”敛奇被这股杀气,惊得从远处迅速赶了过来。
看到他面前站得是凌未希时,以为又是她惹自家主子生气了,他正准备上前找她理论几句时,却发现他主子马上要暴走了。
敛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要冲进屋里去寻找解药,却看到凌未希伸手去拉主子的手。
她怎么可以拉主子的手,这个时候不能动他,否则她凌未希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主子杀的。
敛奇本想阻止,可他主子只静静站着不动并没有因为她的碰触而有任何反应,他一时也愣住了。
当然,凌未希肯定不知道萧怀庄此刻有多危险,她只知他是因自己受辱而产生了杀意,她应该对他负责。
他的拳头握得太紧了,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她不得不一边温柔的劝他,一边将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
“事情过去很久了,我也早已没事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吗?”
“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你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你先冷静不要冲动,想做什么我们一起商量好不好?”
他安静凝视着她,听着她温柔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入他耳里,猩红的杀意慢慢的降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病发后,没有大开杀戒,没有吃解药,单凭自己的意志力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