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郡外,未知的星际山脉之上,一座由晶体与暗合金构筑的学府屹立。
朱熹的声音轻盈却让杨昭深陷前所未有的震撼,内心波澜壮阔,思绪万千,连他的眼睛也在无形中湿润起来。
大宋星域错综复杂,整个多元宇宙更为深邃。
在与慕容龙城、张扶摇、孔平仲等人交织的命运之后。
杨昭洞察到在人间星球的天空之上,还有着几乎无人知晓的超凡存在,那些超凡者暗中操纵着整个文明世界的发展与变迁。
而这些超凡者显然已经掌握了干涉宇宙法则的力量。
因此,他们制定的规则和推进的时间流变,就成了宇宙定律,凡人难以抗衡。
这并不意味着超凡者设定的发展规律无法改变。
而是真正能够抵挡超凡趋势的存在,寥寥无几。
尤其是许多修为渐深的个体,达到一定境界后,开始借取宇宙之力以弥补自身,不知不觉间落入了超凡者编织在宇宙法则中的陷阱。
如张扶摇这样的强者,八百年不踏入超凡领域。
一部分原因在于人神契约,另一部分则在于避免陷入宇宙法则的陷阱。
然而,朱熹与众不同。
朱熹一开始就追求天启人性,探求天命以了解人的本质。
加之朱熹的天赋比张扶摇这类存在更为锐利霸道,他于武圣境界时,自身认知与道路已深陷宇宙法则陷阱无法自拔。
因此,遵循宇宙法则的运行规律,朱熹必须站在大宋的对立面上。
加入北凉阵营,本身就是宇宙法则对朱熹的驱使。
朱熹的儒家武道之路走得太过深远,甚至触及了这个世界的核心印记,足以晋升至真圣境地。
除非朱熹能以己心代替天心,打破宇宙法则的禁锢,否则只能顺应宇宙法则与超凡者的意志行事。
偏偏,朱熹走的是天命之道,根本无法抵抗。
心意触碰宇宙法则,甚至连放弃武学都无法做到。
此刻的朱熹就像洪荒时期被宇宙法则绑定的宇宙圣人,表面上拥有无穷力量,无敌于天下,实则失去了自由。
如果没有杨昭、赵师容等人的出现,大宋持续衰败也罢。
作为儒家学者,朱熹坚守君臣之道,又受制于宇宙法则,空有至高修为与万般手段也无法改变大宋的未来走向,因此无需对抗大宋,只需隐退即可。
然而,杨昭、赵师容等人的出现,促使龙脉复苏,大宋国运攀升,有了重返巅峰的机会,又引发了人道争斗。
如果杨昭等人获胜,就能驾驭人道潮流,与宇宙法则抗争。
无论是宇宙法则还是超凡者,为了压制大宋、杨昭、赵师容等人,才会催促朱熹选择阵营,让他凭借至高修为,回归本源,平息大宋的人道气焰。
就连杨昭也没料到,朱熹在这种情况下,竟选择了求死。
君臣之道与天人之道背道而驰。
己心与天心迥异。
朱熹的求死决定变得顺理成章,更显得淡泊超脱。
想通一切后,杨昭凝视着平静不动的朱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能做什么。
朱熹似乎看穿了杨昭的异样,指尖轻轻一弹,一道心力化为清光,将杨昭从痴迷的状态中拉回。
稍作停顿,朱熹说道:“三十年前我坐在这里,日以继夜讲授道理,使此地沾染了宇宙法则的气息。你可以继承我的学问,但不可盲目效仿我的道路,切勿执着。”
杨昭有些不忍,道:“可是朱师……”
朱熹摇头打断杨昭的话,说:“痴儿,我修习天命之道,原本是通往天际的路径。然而,超凡者作祟,宇宙秩序错乱,故而我的道路本已偏离正轨。”
“这不是我所追求的,化道而去,留下学问于人间,已是老夫心中最大的愿望。你难道不愿成全老夫吗?”
理学这门学问,强大与否。
非常强大,极其强大。
然而,无可否认,理学在拥有无尽功德和深远影响的同时,也受限于时代的认知局限,甚至可能遗留一些祸患给后世。
这也是朱熹让杨昭继承学问,而不让他走自己的道路的原因。
朱熹所学,是儒家的智慧,是天地人间的至理,是儒家修行中对宇宙洪荒和万物生灵的指引和理解。
这些都是因人而异的,是正面的一面。
而朱熹之道,有好有坏,深入其中,易陷入宇宙法则的陷阱,步入超凡者的牢笼,束缚心灵、自由,甚至灵性。
七日讲道,与杨昭一面之缘。
朱熹所求已圆满,在杨昭的注视下,化为漫天灵性之光,融入宇宙自然之中,只留下一具皮囊枯骨,含笑离去。
原本以为此次会面朱熹,将是一场全力以赴的战斗。
谁也没想到,这位已触及宇宙之心的人间至圣,在如此情境下,选择了融入宇宙,羽化而去。
不得不说,大宋对文人士族两百年的厚待,并非全无道理。
根据杨昭在七日讲道中的见闻。
如果朱熹真的站在了大宋皇朝的对立面,恐怕仅凭朱熹一人,就能真正消灭大宋,非赵匡胤复活不能与之抗衡。
朱熹的境界,在这个世界中,已然如同人间大帝、宇宙圣人般的存在。
横扫天下,平定宇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