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的事情,第二日便传到了周长庚耳中。
周长庚不见怎么生气,但眸子中的冷意更甚。
“流风,我们等不得了。外有北齐虎视眈眈,内有奸细觊觎窥视,萧苍炎控制了父皇和外祖父,我们要速战速决。”
“北齐要三日后才出手,我们现下行动,那几个副将也不是省油的灯,必然会推三阻四...”
“由不得他们!”
粮草的事都是秘密运到仓里去的,这几日,他们也装作没有粮食吃的样子,每人每顿只发一两个馒头,倒是周长庚暗中吩咐人,去北地抢了很多北齐兵的牛羊肉,给士兵们加菜。
他还叫人不断给北齐人找麻烦,让他们叫苦不迭。
又劫掠了瑞王写给桑姆益的信,模仿瑞王的笔迹,篡改了其中的内容,给桑姆益回了几封信,只告知,由于大雪封山,粮食没办法按时运到北齐,让他再等几日,按原计划攻打玉凉关。
养了这几日,兵和马已到最佳状态,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叫流风将一众副将都叫过来,指着墙上的地图,从北齐标到玉凉关,道:“我的人获得最新消息,桑姆益的人马要在夜半攻打玉凉关,而关内无粮草,我们若是死守在关内,没有后继粮草,战不死也得饿死,这是死路一条。”
其中一个叫范兵的副将道:“周将军什么意思,是要私自带兵攻打北齐?皇城可没有命令来,说是要现在攻打吧?”
周长庚抬眼斜斜地望了眼范兵,这是沛国公麾下的人。
他此时跳出来反对,定然是早就收到了瑞王的信,这封信同时也给了桑姆益,说是两日后,北齐来攻打玉凉关,叫他们只守不攻,拖住周长庚,想办法打开城门,放桑姆益进来,内外攻击周长庚。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周长庚活着。
只不过这封信,被周长庚截获,又偷偷改掉内容,给了桑姆益。
“范将军何意?你是武将,难道不懂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吗?”于若若抱着剑,站在范兵边上,斜斜地睨着范兵。
范兵被人女人将了一军,他的自尊心被踩踏,暴跳如雷,立马推搡于若若,“臭娘们儿,别以为你是周将军的人,我就不敢教训你...哎呦...”
一声哎呦,还没收声,范兵的眼珠子便亲眼看着他的头和身子分了家。
周长庚的剑同时入鞘,“蠢货,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教训!”
众副将看着范兵的头滚落在地,又骨碌碌往门边滚去,不禁头皮一紧。
其中一个玉面郎君站出来,“周将军,范将军并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名,您...”
此人,竟是一直态度中立的许见川,见到周长庚一剑斩了范兵,出言质问。
周长庚嘴角微弯,声音却冷凝,“军中永远只有一个头儿,违逆,还不是大罪吗?诸位将军还是想想今夜如何攻打北齐吧!”
这态度就足以说明,今夜定是要攻打北齐,谁若是质疑,那就是违抗军令,得死。
态度异常坚决。
许见川眸子闪了闪,给了旁边的江世简一个眼神。
江世简会意,回给他一个眼神。
周长庚指着地图,“如此,我们兵分三路,我带五万兵马直攻北齐老巢;许将军带一万兵马,从南面包抄;江将军,带一万兵马,断桑姆益后路。剩下的一万五千兵马,留守玉凉关。”
许见川和江世简一听,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他们本来就接收到命令,只负责观看,不出手打,关键时刻,还要再助北齐赢。
他们的目的就是与北齐联合,围死周长庚。
周长庚还这样安排,岂不是正合他们心意。
如此便各自点齐兵马,等夜里行动。
等人都走了,清风、流风还有于若若,清风一向心细,琢磨着这两个人,开始担心起来,“主子,您这样做,就不怕到时候许、江二人,背后捅刀子?”
流风也道:“是啊,这两个人,可都曾是齐王的人,一个是齐王的表哥,一个是齐王的手下,齐王又是您亲手杀的,他们二人,肯定不会如表面表现的这般听话。”
于若若是个炮仗性子,急道:“您还给他们一人一万兵马,就不怕,他们反扑我们?”
周长庚的眸子精光一闪,又重新指着地图,“我这样安排,江、许二人自然也能想到,他们甚至还会沾沾自喜。”
他修长的食指,往地图上方指了指,重新划出一条线路,那颗殷红的小痣,格外显眼,“北齐的王都巴里其与最大的城池汗博格相连,我们放出夜里攻打巴里其的消息,桑姆益定当会收到情报,做好防守。我们偏不打巴里其,先攻下他最大的城池汗博格,等明早他们发现已经晚了。到时候他再派兵支援,我们就趁机收割一波。”
流风、清风、于若若,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家主子也太镇 定了,果然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哪里是瑞王那个蠢货可比的。
于若若嘴快,“主子,那许见川和江世简计划落空,没法和那位交差,他们会不会和桑姆益联合起来打自己人?”
而此时,外面有亲兵来报:“主子,许将军那边的信鸽往北飞去了。”
周长庚好看的眸子清冷无比,再次指着地图上的王都巴里其,不屑道:“桑姆益收到他们的信,便一定会将大量兵力掉去守巴里其,到时候我们只等着破了他的汗博格,等他的人乱起来,再缓而攻打王都。桑姆益几次三番被骗,他还会再信许江二人吗?他只会以为是许、江二人与我们联合做局骗他,不杀他们,岂能泄他心头之愤?”
这一番话,说的几人心服口服。
“今夜,点齐兵马,听我号令,直取汗博格!”
而此时的皇城内,瑞王和沛国公等人,却收到了八百里加急军情。
瑞王抖着手打开那情报,扫了几眼,便抚掌大笑。
沛国公等人一看,也跟着笑了,悄悄松了口气,“恭喜王爷,贺喜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