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漓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呢,后腰就被踹了一脚,他毫无防备,差点一个狗吃屎趴地上,还好他身手还算敏捷。
他刚准备破口大骂哪个龟孙敢踹自己,就看到他刚刚站着的地方,那个卖花灯的摊子此刻已经被一把大刀劈成两半了。
“……”
他默默把脏话咽回了肚子,并对给了自己一脚的北堂献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人群乱作一团,疯狂逃命,有被不幸误伤的百姓,此刻嚎啕大叫哭爹喊娘,各种各样的声音吵得人头脑发昏,再看那大胡子使臣,此刻也不知道被挤到了哪里去。
“我怎么感觉,”扮作侍卫随行的兰殊一脸淡定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笃定道,“这波又是冲着殿下来的。”
“自信点,把感觉去掉。”同样侍卫打扮的隋遇抱着剑,语气到神情都平静得可怕,“每年都要来上几回,你还没习惯。”
“三皇子也真是的。”兰殊扶额叹气。
“半年前上百名顶尖杀手都没能弄死殿下,反倒让殿下得了机遇功力大涨,他怎么就是不明白,殿下一直都还没跟他动真格呢。”
闲聊就此打住,因为有不怕死的看他们俩跟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侮辱,开始来砍他们了。
眼看戌时已过三刻,晏九庭等的人却还迟迟未来。
他不免担心是否出了什么事,对方向来守时,不会迟了这么久还没出现。
晏九庭当即起身,叮嘱少女道:“花花,陈凛马上会来接你回去,我有事需先走一步,你待在这里,切记不可离开房间。”
“好。”拂鸢点点头。
见他轻蹙着眉很不放心自己的模样,顿时笑着抱住男人的手臂娇声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师父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嘛?这些凡夫俗子才捉不住我。”
尽管放心不下她,但人命关天,晏九庭此刻也必须要离开。
他用力握了握少女的手:“乖乖等陈凛来。”
晏九庭走了,拂鸢一个人坐在桌子旁,把一盘核桃糕都吃完了,还喝光了一壶茶。
陈凛没有来,麻烦先来了。
楼下突然传来了大片脚步声,随后就听到一个男人阴沉的声音道:“把里面的人全都抓起来!”
邀月阁的掌柜连忙走出来,点头哈腰赔着笑脸:“哎呦各位爷,这是怎么了?小店犯了何罪啊?”
为首的一名侍卫唰得一声抽出了佩剑:“大胆,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拜见三皇子!”
掌柜顿时面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下来:“小的该死小的该死,竟不知三皇子大驾光临……”
“今夜穹都使臣游行遇刺,有人看到了刺客逃进了邀月阁,你们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本殿需得找出混在其中的刺客,给使臣和圣上一个交代。”
说罢,北堂逍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众多侍卫便蜂拥而入,上前将掌柜和客人们都扣押住。
“冤枉啊殿下,小民不是刺客,小民是无辜的啊……”
哀求声此起彼伏,北堂逍却无动于衷,继续命令手下人:“楼上也去搜一遍,闲杂人等统统拿下。”
“是!”
拂鸢和晏九庭过来的时候,这楼上的房间都是空的,所以,眼下就只有她一个人在了。
她看了看敞开的窗户。
要不然从这里跳下去?总不能真的被当成刺客抓起来吧。
但是师父又交代了不能离开这个房间,陈凛过来找不到她肯定会着急的。
拂鸢有些犯难了。
不能跳窗逃走,但也不能待在这里坐以待毙。
于是她选择了迎难而上。
一群侍卫刚踏上两三个楼梯,便听上方一道女声懒洋洋地响起:“再敢往上走一步,我就把你们化成尸水。”
北堂献等人落后了几步,这会儿才过来,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
“刚好我前两天刚炼的化尸粉找不到人实验呢,拿你们来练练手喽。”
少女靠在二楼的栏杆上,身上披着红白相间的狐裘斗篷,精雕玉琢的小脸被一圈柔软洁白的毛围住,像只娇俏可爱刚刚化成人形的兔子。
这张脸实在好看,妖而不媚,美而不俗,有种让人一眼见了就忘不掉的惊艳。
见侍卫们都被唬住了不敢再上前,北堂逍沉了沉眸,神色阴郁地盯着少女:“你是何人?胆敢在本殿面前放肆,不怕死吗?”
“你管我是谁。”
还瞪她?猥琐的眯眯眼瞪得再凶也没有她眼睛一半大。
“这里是你家?这块地是你造的?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又是恐吓又是抓人的,人家掌柜还没找你要钱呢,到底谁比较放肆啊?”
已经被吓破胆的掌柜:“……”
谢邀,姑娘你可别折腾老夫了。
一番话落下,北堂逍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你真是找死!”
说罢,竟是要准备亲自上前去捉拿她。
“你尽管上来试试。”少女笑得一脸无害。
“我可不是你们北嬴的子民,就是你爹也管不到我头上来,而且我们江湖中人可是很团结的,我今天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明天你的脑袋就会挂在城门上信不信?”
如此大胆,如此嚣张,看着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竟敢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等藐视天家威严,取皇子首级的大逆不道之言。
这些江湖草莽肆意妄为惯了,再说朝堂原也不能干预江湖之事,难怪他们气焰越发嚣张,有恃无恐。
但北堂逍也不是吃素的,今天在场这么多人,他岂能被一个丫头片子如此威胁羞辱还无动于衷?传出去还不被天下人耻笑!
“本殿今天就偏要来个杀鸡儆猴,杀杀你们这些江湖人的威风!”
说罢,他飞身而起,五指成爪,照着少女的天灵盖就狠狠攻去。
一柄剑忽而从天而降,看似轻飘飘的力道,却直接把北堂逍整个身躯都震退了数米远。
他愤而望向剑的主人,竟是北堂献身边那个常年神出鬼没像影子一样的隋遇。
他只听命于北堂献。
北堂逍冷笑了一声,看向身后的男人:“七弟这是什么意思?”
北堂献含笑上前道:“我的人不懂事,心直口快的出言惹怒了三皇兄,臣弟代她向皇兄赔个不是。”
闻言,北堂逍顿时一愣:“你的人?”
楼上一脸茫然的拂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