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我们还是没有证据啊!而且,小朱对她的感情那么深,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吴音又犯了难,证据还是其次,朱勇存这道关恐怕不好过。
原本这次是要人赃并获的,可惜对方太狡猾了。
“等到驳口市,胡姬那边会有消息。先不要打草惊蛇,平时盯得紧一点,小朱那边……”
胡日煌少有地犹豫了,他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一旦找到茜雪是叛徒的证据,也不知道该如何让朱勇存相信是茜雪,并且减少他的痛苦。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对,这种事情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了。
胡日煌嘴角勾起一抹笑,对吴音说道:“你把赵正叫来,就说我们有事需要他帮忙。”
……
好不容易,赵正才在吴音的帮助下再次将秦寿生老头抓住了,结结实实地关了起来。
整整一船人虽然没有没有人牺牲,可被秦老头抓伤咬伤的却不少。吴音帮随船军医给这些人消毒、包扎,好不容易安顿了下来。
这一夜,过得紧张又忙乱。
转眼,东方海平线上出现鱼肚白。像在漆黑的幕布上撕开一道口子,一线光明照亮了海面。
这线光亮逐渐扩大,直到整个东方的天都亮了起来。
就在那水天相接的一线之地,一团火红缓缓升了起来,这团火红逐渐扩大,半边天都被它染成了红色。
这红色倒映在海面上,海水也是一片赤红,让人感觉身在另一个神话世界。
“小朱,这一晚上都没见你,我都怕你醉倒温柔乡出不来了。”
赵正和朱勇存并肩站在船上,望着天边的朝霞,随意聊着天。朱勇存身着赵正帮他找来的一身迷彩服,有些紧,更显得背影高大矫健。
“别胡说,她害怕,我多陪了一会儿……”
让赵正意外的是,朱勇存明显看上去并没有你侬我侬地温柔小意,反而有些心思沉重。
“你怎么这反应?不会是年轻人不知道节制,虚了吧?”赵正打着哈哈,伸手捶了捶朱勇存石头一样的肩膀。
哪知道正好打在他受伤的肩膀上,伤口虽然早就止住了血,开始愈合,可还是疼得他直龇牙。
“去你的——是你自己想媳妇想疯了吧。”朱勇存随手挥过去一拳,力度不大,速度不快,被赵正轻巧地躲开了。
两人这些年偶尔切磋,赵正从没有在朱勇存手里走过十招。这愣头青出手就是狠的,而且从不放水。
时间久了,赵正就不敢跟他打了,偶尔小打小闹也很小心翼翼的。
“老赵,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朱勇存终于忍不住了,表情有些严肃起来。
“如果你媳妇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赵正心里一阵惊喜,朱勇存这个话题,正中他下怀。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感情嘛,容不得一点欺骗。要想两个人长久在一起,就要相互坦诚。如果因为欺骗在一起,一旦谎言被揭穿,不仅两人感情走到头了,更多了一重怨怼。何苦来呢?”
“我和我媳妇,那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交情,既是战友又是朋友,更是亲人、家人,还是……”
赵正“嘿嘿”笑了笑,又接着说:
“如果连最基本的坦诚和信任都谈不上,又怎么可能让两个陌生人成为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呢?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勇存心底很认可赵正的话,可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像有一团苦涩的东西堵在了他的喉咙里,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如果两个人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明明很相爱,可周围人又很反对你们在一起呢?”
赵正有些惊讶于朱勇存单纯的心思。天哪,仅仅是因为周围人的反对吗?你那个小情人可没少害人啊!
不过他面上并没有显示出来,依旧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随口说道:
“世界,是同一个世界,只是人不同罢了。有人喜欢上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路的人,看似不合理。实际上,这是一种感官寻求症。就是人处在自己原有的环境下,有些腻了,想找点别的换换口味。”
“可找另一半可不是演电视剧啊,关系到下半辈子的幸福。当你真正了解对方,熟悉对方的性格和成长环境,还能够保持一成不变的感情,那或许有几分真实了。”
“至于周围人反对,大概是旁观者清吧……”
朱勇存眼睛望着远方那一片火红,耳朵是赵正最后那句话:旁观者清。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自己又何尝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呢?
万灵岛上走漏的消息、昨天狐狸皮上写的字、还有半夜的鬼魂,自己未尝不会起疑心。可他怎么也不愿意将这些事和那个温柔娇弱的人联系到一起。
那可是自己的初恋,是平生头一次动感情……
“喂,小朱——”赵正虎里虎气的嗓音打断了朱勇存的思绪。
“你有没有发现,半夜那些鬼怪都是奔着你们庞哥去的。你觉得对方什么意图?”
赵正问出了关键。
“万灵岛是庞哥牵头捣毁的,自然那些人把怨气都放在庞哥身上。趁着他重伤,想趁虚而入。”
这个原因,寻常人都会这么想。
赵正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又接着问:“可是你们庞哥和坏人干仗的时候,对方为什么没有趁机偷袭呢?就连他昏迷的时候也没有动手。”
朱勇存愣住了,想了一下,说:“兴许,是没有找到机会……”
赵正一拍手:“没错,就是没有找到机会。你庞哥和人干仗的时候,你俩也在旁边,她不敢露面。你庞哥昏迷的时候,你俩在旁边守着,还有那么多法师在,她也不敢露面。”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势单力薄,能力有限。”
朱勇存有些懵地看着赵正:“你想说什么?”
赵正没有理他,继续自顾自说着:“对方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你庞哥身边没有人在,我们这船上也没有像你们一样会法术的。这个人分明对我们每时每刻的情况都很熟悉……”
朱勇存的心像被烫了一下,继而脸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