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陆文渊脑海中浮现秦照君持剑挡在他身前的画面,一闪而过。
自己喜欢她?应该谈不上,更多的是同病相怜,是欣赏。
“回陛下,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
这话问的陆文渊一愣,要是搁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温柔漂亮,善解人意。
现在两世为人,经历诸多事情,年轻时候的这些词语倒是有些片面了,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
于是想了想道:“不知道,但求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这回答和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还不是看你意思?
老太太急了:“你这猢狲,少在这儿打马虎眼。”
“陛下,还为老身,为陆府做主!”
“诸位大人家中可有适龄的姑娘...”
老太太已然走火入魔,病急乱投医了。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陆文渊这才了解刚才礼部尚书的眼神了,有些无语,也有些自责。
“祖母...”
“你别说话!”
“好了,当孤这里是什么地方!”永宁帝语气一肃。
整个大殿陡然寂静了下来。
“老安人,你先回去,此事孤会让你满意的。”
老太太神色微喜:“多谢陛下,老身告罪。”
丁福远送老太太出了大殿,老太太问道:“这位公公,领板子的地方在哪儿?”
登闻鼓不是那么好敲的,不管顺利与否,都要挨板子。
小檀急忙道:“老夫人,是奴婢敲的,理应由奴婢...”
“行了,为的是我陆府之事,与你何干?”
小檀还想再说,丁福远笑道:“老安人说笑了,陛下说了,事情还没有定下,板子之事等事情定下再说。”
丁福远好生安抚了下,让人送老太太两人出宫了。
尚书房内,寂静了半晌,永宁帝对诸位大臣道:“你们回去吧,过两日就是大宴了,各自做好准备。”
“是,臣等告退。”
永宁帝拿出了本话本看了起来,丁福远带着行刑的人走了进来。
陆文渊心中稍松,行礼道:“多谢陛下。”
说完趴在凳子等着行刑。
“还算有孝心。”永宁帝使了个眼神。
开始打板子。
陆文渊咬着牙,一言不发。
三十仗刑打完,衣服已经渗血,陆文渊狠狠的输了口气,脸色微白道:“多谢陛下宽宏。”
刑棍上是有禁制了,自身修为不能抵抗,哪怕是武道高手的肉身也没用,反而更重,更疼,是直入肌理的。
且不能用修为恢复,一般要疼的七天才会彻底恢复。
永宁帝免去了他的七日之苦。
陆文渊体内灵力流转,站起身苦涩道:“劳陛下费心了,成婚一事,微臣日后定当努力,祖母那边微臣会好好说的。”
“陛下不必因为登闻鼓应下此事。”
永宁帝放下书:“不,这事必须应下。”
陆文渊疑惑道:“为何?”
永宁帝看了眼丁福远,丁福远带着下人离开。
“老安人有句话没说错,家国天下,家是基础。”
“登闻鼓一敲,此事满城皆知。”
“若你拒了,在宴会即将开始的档口,你不怕生出什么变故?”
陆文渊心中微惊,没错,不说别的,可以此为借口来摘“桃子”。
“多谢陛下教诲。”
永宁帝敲了敲桌面:“祥瑞之相生,你若还想养她,不成婚怎么养?”
这是要将清芷交给他养?这也是弥补?
陆文渊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了,心绪流转,最大的可能就是要脱离清芷“继承人”的名义了。
清芷若是养在陆府,宣称是陆府的孩子,就算陆文渊对外说清芷的女帝血脉,中下层的人也不会信。
就跟“死去”的青梅剑仙一样,帝王一日不改口,他就不会活过来。
可是...真这么简单?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反正情况对他有利。
“微臣知道了,但凭陛下吩咐。”
永宁帝微微点头,摆手道:“退下吧。”
“微臣告退。”
陆文渊满怀心事的回到竹楼,练着《凤帝经》中的武道初始功法。
这般成婚,和地星的“相亲”又有什么区别?
他现在有些了解为何会有“相敬如宾”这个词了。
古代大家族中,婚事很少有能自己做主的,情投意合是奢望,相敬如宾反而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拳法有些乱了,陆文渊叹了口气,回到房中打坐修行。
永宁帝忙了一天,都在纠结陆文渊的婚事,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事,指定一个名声不错的大家闺秀就行。
可是到拟旨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不适,想着陆文渊的那句“心意相通”,这名字,却是怎么也落不了笔。
不禁有些心烦意乱的去了永和宫。
“陛下可是在烦心陆文渊那孩子的婚事?”
永宁帝眼神微眯道:“传的这么快啊。”
贤妃心中警惕,面上却是柔声道:“登闻鼓响,自然是满城皆知。”
“臣妾听说这城中各大家族的姑娘们可都在祈祷呢。”
“祈祷?”
“自然是祈祷这桩婚事不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永宁帝眉头微皱:“陆文渊有这么差劲?”
贤妃解释道:“陛下指定的人,怎么会差?不说别的,这孩子在宴会一事上安排的是有条不紊,唯才用人,也擅听他言,都快赶上陛下的几位皇子了。”
瞧永宁帝神色稍松,贤妃心中一定,接着道:“这不是前些时日陆文渊在街上弄出的动静,让他名声有点不好么,所以才有如今的局面,要不然那陆老安人也不会敲登闻鼓了。”
永宁帝淡淡道:“目光短浅,如何能做良配?”
贤妃捂嘴笑道:“所以才需要陛下定夺啊。”
永宁帝想了想,问道:“你说,陆文渊那小子喜欢什么样的?”
贤妃:“男子我不知道,但女子择夫,一开始都是钦慕之情,就像臣妾钦慕陛下一样。”
“一男一女是为互补,或者相似,这姻缘一般都差不了。”
永宁帝心中微动:“你觉得,长宁郡主如何?”
贤妃温声笑道:“陛下说好,那自是好的。”
“那好,就这么定了。”永宁帝挑起贤妃的下巴:“爱妃真是为孤解决了个大难题啊,孤得好好奖赏你。”
贤妃美目一转,魅态自生。
“臣妾一切都依陛下。”
晚间的时候,圣旨传下去了。
老太太一看赐婚对象,不禁喜笑颜开。
陆文渊看到圣旨一愣,长宁郡主?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