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大儒们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关键。
“司老大人,接下来怎么办?要想得卢圣和其他大儒的认可可不容易。”
“是啊大人,以月为题,别说他们,就是我们,那些着名诗词,从小都是耳熟能详,太难了。”
“这评判也没个标准,全靠个人感官,以那些大儒的口味...哎。”
司老大人沉声道:“莫慌。”
侍讲学士颜大人看着司老大人镇定的样子,目光一亮。
“司大人,难道您有名篇或者对策?”
司老大人喝了口茶,显然心有成算。
“名篇老夫没有,但对策倒是有点想法。”
翰林院众人心中一喜,颜大人连忙道:“还请司大人指点。”
司老大人看着台上的身影,目光一厉:“不用想太多,只要咱们的作品比这小子好就行。”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司老大人说的没错!咱们的作品只要比这陆小儿好就行!”
“哈哈哈...这诗词一道,可是死记硬背就能写出来的,最主要靠的是灵感!”
“这陆小儿口口声声说学时不在读书年纪,等下就让他看看,什么是积累!”
“快,都将自己的珍藏拿出来,老夫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能比!”
......
很快,一众作品对比后,颜大人的作品得到认可,被推选出来迎战。
颜大人倒没拒绝,但是想到前面几位同僚的遭遇,不禁心生戚戚,他可不想步入后尘,于是迟疑道:“司大人,若是席上大儒们评判不一,得不出个结论,那该如何?”
众人一愣,而后愁眉,是啊。
人太多太杂,喜好不一,若是分不出高低,翰林院该如何自处?
毕竟十几人对战一人,若再是平局,那也是输了,可没有之前那样的借口,脸面算是一点都没有了。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想到方才陆文渊挥洒自如的神态,还是不免让人担忧。
司老大人笑了笑,放下茶杯,眼中精光一闪,缓缓道:“这样的情况对吾等也是有利的。”
“你们莫不是忘了,我等人多。”
颜大人精神一震:“没错!”
“卢圣不能偏帮,若真到那时候,为显公正,会让双方评价对方的作品,而我们的人数就是优势!”
“是压死这陆文渊的最后一根稻草!”
众人纷纷应和,毕竟这样的先例不是没有,少的是以一敌众。
高空某处的卢圣嘴角一抽,这翰林院的老书生们,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哎,也是,前一场脸皮已经丢没了,他们已经没有了。
“翰林院...以前是多么的繁荣,哎,可惜了。”
卢圣想起以前的回忆,唏嘘不已,狠狠地灌了口酒。
“难道他们就没想过会输吗?”
输?他们自然是没想过。
诗词一道是看积累,灵感,这是大众常识,哪怕是席上众人,都没几个看好陆文渊。
陆文渊要是能有大作,早就出名了,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整个论台内外,最相信陆文渊的怕是只有卢圣和白溪渔几人了。
......
“你们商议完了吗?”陆文渊喊道,他懒得听对方在算计什么,实在是无聊的紧罢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颜大人整理一番衣着,风度翩翩的走上来,喝道:“小子莫要猖狂。”
“这诗词一道,看的是积累和灵感,可不是你之前的死记硬背。”
“你于经义一道底蕴深厚又如何?诗词一道,你一人还能抵过吾等十几位大儒的积累?”
“小子,老夫劝你趁早认输,还能得个脸面,否则...”
陆文渊挥了挥袖袍,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聒噪,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积累?可笑。
你们恐怕不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一个世界的文化积累!
颜大人眼中怒火攀升,他还是注重仪态,想着借此机会挽回几分翰林院的脸面,没有多说,对着上空行礼道:“圣人在上,吾等准备好了。”
卢圣:“好。”
“你们谁先来?”
颜大人看向陆文渊,抚了抚长须,自信道:“方才是你应试,老夫也不占你便宜,这次老夫...”
“等等。”陆文渊抬手打断了他,看了眼夜色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早比完早点回去睡觉。”
“还是我先来吧,老匹夫你等等。”
一句“老匹夫”,颜大人怒火上头:“无礼小儿!”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如此姿态,你不仅是不尊重老夫,更不尊重在座的诸位大儒,更是不尊重浩然长河中的诸位先贤!”
他是把陆文渊那套拿来现学现卖了。
席上一些大儒神色微动,之前陆文渊狂妄也就罢了,他们当做年轻气盛,可现在还如此,那就真过了。
这一句句老匹夫的,一些自诩清高的大儒也不禁心生不满。
“行了老匹夫,你也别给我扣大帽子,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
陆文渊打了个哈欠:“还有,我是真的赶时间,都后半夜了,有点困了。”
颜大人怒喝道:“好好好,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这小儿有什么‘实力’!”
面上虽怒,但心中却欣喜不已,狂吧,越狂越好!
狂到让一众大儒不喜!
这样翰林院前面丢失的名声,脸面,就都落在了你的“狂妄”之上!
颜大人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一闪即逝。
小子,狂也要有本事才能狂的!
你才多大?又有多少积累?惹厌了众人,就算你的诗词不错,看在你的“狂妄”上,相信他们更多会投我们翰林院。
哈哈哈...
翰林院众人对视一眼,很是兴奋,算计成功了!
这陆文渊,注定要为自己的狂妄而付出代价!
陆文渊自然看到了他们的眼神交流,但并不在意,缓缓道:“诗词是吧。”
“为了让尔等信服,那我就出一诗一词。”
“之后,你们怕是此生都不敢再作有关‘皓月’的诗词了。”
席上陡然一静,而后小声议论起来。
“狂!这陆文渊简直狂的没边了啊!”
“老夫承认他文章经义一道底蕴深厚,吾不及也,但这诗词一道,岂是大放厥词就能行的?”
“还以后不敢作有关‘皓月’的诗词,他的诗词难道还能比的过前人先贤?若是有如此大作,恐怕早就名传大周了。”
“年轻人,狂也要有个度!”
......
颜大人嘴角的喜色快要压不住了,好啊,再狂点!越狂越好!
“哼,那老夫就听听你的‘惊世大作’!”
陆文渊微微点头:“说的不错,那你们可得听好了。”
轮台内外迅速安静下来,众人目光不一的看着他。
白溪渔紧紧的捏着手指,担忧的看着,心中祈祷着。
众目睽睽之下,陆文渊整理下衣衫,傲然挺立,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