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山里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刚刚雨过天晴转眼风雨交加,一场夏季常见的雷雨接踵而至。
鸩的背部不受控制的生出墨绿色翅膀,完全是出于本能无意识防御,两只翅膀在身前合拢将他裹了起来,猎鹰投掷过来的大石头精准地砸在双翼上。
“怎么回事…”
“这翅膀难道是我身上的?”
鸩躲在他的鸩羽中端详,一层层紧密覆盖的羽毛,颜色中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他在服药后有一段记忆是模糊的,所以并不清楚体内的毒素从何而来,一直误以为是皮肤会渗出毒液,但看了看羽毛的尖端有水珠滴落时才明白原因。
翅膀的另一侧在一次强烈的冲击后,石头碎了一地,看上去丝滑的鸩羽强度和韧性都坚硬无比。
“有点强啊,鹰哥。”
“还是你没出全力。”
海鸥揪着自己的翅膀上可能沾染毒素的羽毛,悄悄地往后退,他可不想搭上小命。
“他那个身体硬来肯定会死。”
“活捉反而不好掌握尺度。”
猎鹰摩拳擦掌又往前靠近了一些,钢铁之翼跟在他身后准备接应,乌鸦倒是站得比海鸥还要靠后,他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就想捡现成的。
“可以控制。”
“或许能用这把老骨头给那孩子争取点时间。”
“只要和下面的人接触到,这帮家伙就不会贸然的行动。”
鸩有意识地开始操控着翅膀上的羽毛来回规律的移动,又稍微在眼前开口露出些许视野来,有两人正朝他走来。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们只是要带你回去。”
“所以才手下留情。”
“你一个老人是不可能胜过我们四个的。”
“带上那孩子乖乖和我们走。”
“组织看重你的价值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钢铁之翼他们四个硬来是完全不虚的,但是对鸩的毒素基本无法抵抗,哪怕一点刮蹭都足以让他们一命呜呼,属实有点难办。
“我这把年纪不是你随便说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的。”
“那孩子没什么特别而且还小根本不懂事的,对你们没有威胁。”
“我自己是死是活早就不在意了。”
鸩再张开一些缝隙发现面前的钢铁之翼不见了。
“那我就只好先去把那孩子捉回来了。”
钢铁之翼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因为鸩用翅膀将身体包裹,封住的洞口留有空隙。
“休想!”
“你们一个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鸩张开双翼挡住了他的去路,钢铁之翼用脚蹬住侧面的石壁改变方向翻滚落地这才没有被鸩羽触碰到。
可是,这一张开翅膀他的破绽就整个暴露出来,身体可不如羽毛那样硬朗。
猎鹰和钢铁之翼刚刚一个眼神交流就制定了声东击西的计划,提前用鹰爪捏碎了几块石头,瞅准时机将小石头快速地掷了出去。
石子如机关枪的子弹一样扫射着鸩的身体区域,他来不及躲避也也不想收回翅膀阻挡,因为一旦露出缝隙让他们出去就糟了。
鸩硬生生用自己灯尽油枯的身体接下了这些小石子,旋转起来的石头十分锋利割出了许多伤口还让他后退了几步到了洞口之外。
有几颗打在他的膝盖上,在一阵颤抖后,打直双腿,稳稳站定。
“小月言,要快点跑啊。”
“和下面的人汇合开启新生活。”
鸩捂着胸口,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已经是极限了。
外面风急雨骤倒是帮了鸩一把,张开的翅膀借着风势罩在洞口,不时有毒液顺着雨水被冲刷下来。
“他最多再撑一分钟。”
“我的工作结束了。”
猎鹰掂了掂手里的碎石找个地方自信地坐下,不打算再做什么。
“行。”
“毕竟以后要同队执行任务,不需要做得太难看。”
钢铁之翼看着鸩那副脆弱的身体也没必要补刀,等他自己倒地将人带走即可。
但他们身后带起了一股风,海鸥这时从后面飞了过来把猎鹰掂起来的碎石拿走扔了出去,砸在了鸩的脑门上。
“那小屁孩儿对本大爷做得事由你来偿还吧!”
海鸥见自己得逞后十分得意,不料下一秒就被猎鹰扼住脖子怼在墙上,两只锐利的鹰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冲着肚子就是一拳。
“小人。”
“轮到你出手了吗?”
钢铁之翼装作没看见地转身任凭猎鹰教训海鸥,洞穴内发出“欢快”的歌唱声。
远处一声雷暴从天空中炸裂,雨势越来越大,在泥泞的山路上渐渐形成了一条条小水流,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滚下去。
60秒的时间刚到,鸩苦苦支撑腿部肌肉不受控地抽搐体力不支倒下,两只翅膀收回身体内,他还对这份力量无法自由驾驭。
“收队!”
“处理时小心点,把那孩子找出来。”
钢铁之翼很仁慈地给足时间后才进行后续工作。
“小月言,应该已经跑回去了…”
“要好好生活…”
鸩觉得心满意足拖得足够久,趴在地上喘息,猎鹰拿了个准备好的麻袋刚要套住他。
“不许你们碰他!”
稚嫩的童声在雷雨交杂中穿透力极强。
“小东西?!”
“还敢回来?”
海鸥刚想出去捉人被猎鹰一瞪眼就缩了回去。
小月言身上被雨水浇透了,脸上手上都沾了许多泥土,她没有逃走又折返回来跑到鸩的身边,钢铁之翼和猎鹰没有阻拦。
“你回来做什么?”
“傻孩子!”
“跑啊!”
鸩倒在地上无力起身,竭力喊道。
“我听到很恐怖的声音,我怕你出事。”
“他们都是坏人!”
“走开!”
别看月言个子小,但谁也不怕,弱小的恐吓叫嚣在其他人眼中不过是个乐子。
“老家伙,这是你的小孙女?”
“很有精神啊。”
海鸥忍不住嘲讽着。
“我根本不认识她。”
“我没有家人,更不会有这么傻的孙女。”
“让她离开,我会乖乖和你们走。”
鸩努力抬起头对着钢铁之翼和猎鹰说道。
“我不走!”
“我也没有家人了!”
“我只认识你…”
“别丢下我…”
小月言说话带着哭腔却始终没有落泪。
“你也听到了。”
“一起带走,我们又不是杀人魔。”
“不会亏待你们的。”
钢铁之翼没有接到灭口的指令,不想对孩子出手,他只想追求效率和任务的完成度。
小月言情绪失控胡乱从地上抓了一把水弹了过去,猎鹰立刻退回去老远。
她的小手上沾到了鸩羽上滴落的毒液,几个鸟人看到后都在等待后续结果,没人上前。
“快去外面让雨水洗一洗。”
“听话!”
鸩看到小月言手被染成了墨绿色心里咯噔一下,不但没救下她反而让月言中毒了。
“身体好烫…”
“头好痛…”
“月言有点困了…”
小月言一头倒在鸩的背上昏了过去。
“老头你真是个灾星啊!”
“老家伙们因你而死,这又搭上一个小的。”
“哈哈哈哈哈!”
海鸥这鸟人十几年前就不招人待见,本事没多大,这臭嘴是时刻不停。
鸩欲哭无泪,精神崩溃也晕了过去。
“怎么办?”
“小孩子要扔掉吗?”
猎鹰拿着麻袋等待钢铁之翼的指令,面无表情地单膝蹲着,观察月言手上的变化。
“太小了,活不成。”
“交给我吧。”
“我来处理。”
钢铁之翼还没开口,乌鸦这时从后面走了过来搓着手。
“恐怕让你失望了。”
“这孩子不一般。”
猎鹰抓着月言的手腕,她手掌有气体蒸发升起,皮肤没有被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