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薇斜倚在凤仪宫内的贵妃椅上,碧云手持一柄轻薄的绸扇,轻轻摇曳,带来阵阵微风。芳菲嬷嬷刚端着一盘新进贡的瓜果走进屋内,盘中晶莹剔透的葡萄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宋含薇拈起一颗葡萄,轻轻一咬,汁水四溢,甘甜入心,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芳菲嬷嬷站在一旁,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犹豫不决。宋含薇轻轻挥手,示意碧云退下,屋内顿时只剩下她和芳菲嬷嬷两人。芳菲嬷嬷这才低声说道:“娘娘,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安常在刚入宫时,曾向娘娘投诚,如今却和林芳容、苏常在、孟美人四人抱团,颇有些不将众人放在眼里的架势。”
宋含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轻启朱唇,淡淡说道:“她刚入宫时虽然容貌出众,但位分太低,本宫本想观察一段时间再做打算。如今看来,她倒是有些小聪明,受了宠便不将他人放在眼里。庶女终究是庶女,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芳菲嬷嬷点点头,表示赞同。她走上前,轻轻为皇后捶着腿,一边说道:“娘娘,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老奴担心日后她的羽翼丰满,会成为我们的隐患。”
宋含薇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她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本宫也想管,但却有心无力。如今皇上刚将后宫的权利交给本宫,若是再出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芳菲嬷嬷闻言,也陷入了沉思。她知道皇后说得对,如今正是巩固地位的关键时刻,任何差错都可能影响到皇后的地位。两人相视无言,屋内一片沉寂。
过了许久,宋含薇才再次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坚定:“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芳菲,你暗中留意她们的动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本宫禀报。”
芳菲嬷嬷听了这话,心中不禁对皇后更加敬佩。她知道,皇后虽然表面看起来温婉贤淑,但内心却有自己的打算,如今刚接手后宫的权利,正是需要小心谨慎的时候。她默默点头,表示自己会时刻留意安常在的动向,不让皇后娘娘操心。
宋含薇也知道芳菲嬷嬷的用心,她感激地看了嬷嬷一眼,说道:“嬷嬷辛苦了。这后宫之中,有你在本宫身边,本宫就安心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宋含薇继续品尝着瓜果,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合福宫内,一片肃静。贞芳媛坐在软榻上,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甘与愤怒。香巧站在一旁,低头垂眸,心中忐忑不安。
“小姐,真的是芸贵姬指使莉香做的。”香巧鼓起勇气,低声说道。她的声音虽然微弱,却足以在寂静的宫殿中引起一阵涟漪。
贞芳媛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她紧握着双手,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全部发泄出来。
“魏娆湘,她竟敢如此害我!”贞芳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的脸上虽然涂着厚厚的粉,却依然掩盖不住那道疤痕的狰狞。
香巧见状,心中更加惶恐。她点头如捣蒜,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是,主子。奴婢亲眼所见,莉香趁您不在时,悄悄潜入寝殿,在您的胭脂盒中下了毒。后来,芸贵姬见一次不成,又指使她再次下毒,幸而被奴婢及时发现。”
贞芳媛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转身吩咐身边的宫女佩儿:“去请皇上过来,我要让他看看,魏娆湘是如何陷害我的!”
佩儿不敢怠慢,连忙跑出宫门去请皇上。而此时,傅晟夜正打算就寝,却被佩儿的禀报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想到贞芳媛的坚持,最终还是决定走一趟。
当傅晟夜踏入合福宫时,贞芳媛已经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她的脸上泪痕斑斑,拉着傅晟夜的衣袖哭诉道:“皇上,妾身的脸毁了,都是芸贵姬干的!她嫉妒妾身,指使人下毒害妾身。”贞芳媛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与那道疤痕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凄惨。
傅晟夜被吵得头疼不已,他拉着贞芳媛走进正殿,坐定后沉声道:“你先别哭,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你说芸贵姬害你,可有证据?”示意她冷静一些。然而,贞芳媛却像是被触动了心中的痛处,哭得更加厉害了。
傅晟夜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一指香巧:“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香巧被点到名,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在地上颤声解释:“皇上明鉴,奴婢前些日子确实看到莉香在主子的寝殿里鬼鬼祟祟。后来一查,才知道她是受芸贵姬指使,在主子的胭脂中下毒。而且,她还想再下一次毒手,幸好被奴婢及时发现并制止了。证据就在此。”
说着,她双手捧起一盒胭脂,递到傅晟夜面前。一旁的谢太医见状,上前接过胭脂仔细闻了闻,然后肯定地点头道:“皇上,这胭脂中确实含有绝颜粉的成分。这种毒药极为狠辣,中毒者若不及时救治,脸上便会留下难以消除的疤痕。”
傅晟夜听完香巧和谢太医的陈述,眉头紧锁。想起那日林芳容小产、四皇子中毒的事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本已查明真凶是芸贵姬,但想到她的那个孩子和那张容颜,终究还是心软了。他知道,芸贵姬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狠毒之事。然而,眼前的证据却让他无法辩驳。
他深深地看了贞芳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而,如今贞芳媛的脸已经毁容,她哭闹不休的样子让傅晟夜感到无比厌烦。他心中明白,自己不能再纵容芸贵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