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忧决定先抛开一二三的事,问道,“既然是仇家寻仇,那为何又扯上山匪了?”
“这也是奴婢要说的,”莲香正了正了神色,“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但是为什么会成了山匪截路,除非…”
“除非有人刻意更改案卷记录?”齐无忧试探问道。
莲香点了点头。
齐无忧皱了皱眉,“这事告诉陛下了吗?”
能更改案卷的定不是一般人,这已经不是她一个皇后可以掺和的事了,得赶紧让宣夜阑知道才行。
莲香点了点头,“陛下应该也已经收到消息了。”
齐无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说完她又想起来,“张继的那个妾跟葛家有关系吗?”
莲香点了点头,“葛秋是葛家主的老来女,她上边还有一个长姐,两个哥哥。”
“据奴婢所知,葛秋刚出生不久,她的长姐葛敏就嫁给了一个叫张继得书生,彼时得张继还只是个穷酸书生。”
齐无忧闻言皱了皱眉,“张若茗的母亲是张继的发妻?”
莲香点了点头,“是。”
齐无忧当时就觉得奇怪,总觉得当时张若茗有事没说。
但是这就很奇怪了,寂然葛敏是张继的发妻,又怎么会成了妾?
那她是自降为妾,还是被张继逼迫?
齐无忧又问,“那张若宁的母亲呢?”
“她是瑞安郡主的独女,葛敏嫁给张继的第二年嫁过去的。”
“瑞安郡主?谁?陛下不是没有兄弟姐妹吗?这郡主哪来的?”
莲香解释道,“瑞安郡主是先皇宠妃安氏的嫡亲妹妹,被先皇封为了郡主。”
齐无忧温闻言皱了皱眉,“先皇?宠妃?!”
莲香点了点头,“瑞安郡主早早嫁为人妇,夫君是个没有实权的闲职,所以陛下即位后也没有找她的麻烦。”
齐无忧挠了挠头皮,想了想,“是不是安国公的那个安啊?”
莲香点了点头,“正是。”
这安国公也是武将,但是跟卢家和李家向来不和。
后来安国公在战场上身受重伤,落下了旧疾,这才封了安国公颐养天年。
后来安国公的长女入宫做了贵妃,又跟卢家的皇后杠上。
至于安贵妃的妹妹瑞安郡主的夫君,现在应该是户部尚书吧,张继的上峰。
这事怎么看都跟安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那不然为什么张继贬妻为妾,另娶她人,取得还是自己上峰的女儿?
思即此,齐无忧又问,“那张若宁怎么回事?她跟张若茗就差一岁啊!”
问完之后齐无忧就反应过来了,“他俩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张若宁是私生女?”
莲香叹了口气,拍了一下齐无忧的头,“好了,娘娘,剩下的事就不归咱们管了,陛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齐无忧不甘的“哦”了一声,但是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件事。
关着的大门“哐”一声从外面被踢开了,齐无忧吓了一跳,抬头就看见卢宇气冲冲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很眼熟的盒子。
齐无忧看了一眼不禁感叹一声,不愧是好学生,这才第二天就去上学了。
齐无忧挥了挥手,示意跟在卢宇身后的彩云出去。
卢宇把手里的盒子“啪”一下摔桌子上,又给齐无忧吓了一哆嗦。
半晌,卢宇就被莲香从里面扔出来了。
除了小脸煞白的彩云和葛秋,其他人都仿佛没看见,该干嘛干嘛。
这一年到头,莲香不知道从里面扔出来多少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彩云和小哲子熟了点,这时候反应过来,悄悄挪过去,“哲公公,咱们不管管吗?”
这时候莲香把手指捏的咯吱作响,慢悠悠从里面走进来,居高临下看着卢宇。
小哲子看了莲香一眼,又看了看彩云,无所谓耸了耸肩,“你去看看?反正我不去。”
彩云闻言看了看凶神恶煞的莲香,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小哲子想了想给莲香提了个醒,“凤仪宫就是这样的,一切以娘娘为先,娘娘不在时,梅雪姐姐最大。”
芳柳在一边插了一句,“你可以不听娘娘和梅雪姐姐的话,但是不能不听莲香姐姐的,不然她真的会把你扒皮抽筋。”
彩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多谢哲公公和芳柳姐姐,彩云记住了。”
那边卢宇疼的呲哇乱叫,但是对上莲香凶狠的双眼,又怂了。
齐无忧无奈扶额,自从她戳穿了莲香以后,她好像放开了。
以前还是生拉硬拽把人拖出去,现在倒是一点不藏着掖着,直接把人扔出去了。
齐无忧喊了一句,“来人,把卢大人附来,”毕竟是当朝丞相,陛下的左膀右臂,打完了也该好好说话了。
彩云听见齐无忧的说话声,刚想问怎么办时,小哲子就过去把卢宇扶进去了。
芳柳在旁边笑了笑,“不是说了,万事以皇后娘娘为先。”
彩云点了点头。
殿内,齐无忧打开了卢宇的盒子,里面放的果然是她的懿旨。
卢宇一看这个就来气,“不是你说录取招生要严格按照规定的吗?”
他指了指懿旨,“这又是怎么回事?”
齐无忧翻了个白眼,“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要变通?”
卢宇:“我…”
“我什么我?”齐无忧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不是你跟我说严家姐妹都是好苗子,万不可辱没人才。”
“严萱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以退学,那我破格在把她招进去有什么关系?”
卢宇抿了抿唇,“其实我来找你,还有别的事。”
齐无忧头都没抬,“什么?”
卢宇说道,“你不会写懿旨完全可以写封信,你瞅你写的那是个啥?”
齐无忧看了看手里的卷轴,一字一句念了出来,“立刻马上,让严萱入学,否则别逼我抽你。”最后盖上齐无忧的凤印。
齐无忧看了看,自我感觉良好,这不是挺好的,除了字写的难看了点。
卢宇气不打一处来,“就你大字不识一个居然还办女学?”
“要是让学子们知道不得笑掉大牙!”
齐无忧狡辩道,“谁说我不识字?我只是不会写字。”
她是真的得认识这些字,但是毛笔字太难了,她学了这么久也写不好,而且原主也不会写字。
娘亲倒是识字,但是娘亲只认识药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