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们犹豫了下,最近上面的人交代得特别严,皇上有令,要严查宫中出入之人一个也不能漏过。一人朝车内瞥了一眼,高文晏拿出令牌,怒道:“你们仔细看清楚,这是公主的腰牌,耽误了公主要事,小心被宁王砍头。”
说彰琪可能没有会胆怯,但说到宁王,那可是皇上跟前的兄弟,谁敢得罪,几人立马噤声,为高文晏放行。
高文晏这才放下帘子,松了口气,那驾者也是冷汗连连,暗忖,大人真是不要命了,连皇上的妃子都敢拐出宫。
车厢内,高文晏握紧白滢的手,“滢儿,我们出来了。我早就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等我和彰琪找出真凶,你若愿意,我一定会接你回来。我知道,你肯定舍不了自己的孩子,就算你不想见到他了……”
说着说着,完全沉浸在一股喜悦之中,她逃离苦海了,即将开始新生活。
他打开窗,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他真的带她出来了,为此,他筹划许久,彰琪准备衣物,他就准备金条,就算白滢远走他国,也能一世无忧。
寒山寺,芳若跪在彰华面前,“皇上饶命,奴婢,奴婢没能护好太后。”
彰华面容沉静,“你可知,掳走太后,是何人所为?”
“是太后身边的刑夜,他早就在背后跟踪我们,趁太后不备……”什么?又是刑夜,当日在玉壶天挟持白滢的刺客,也是刑夜,此人当天冒充乌获逃脱,如今又来挟持太后,
正当彰华愁眉紧锁时,又有侍卫来报,“莲贵妃已诞下小皇子,母子均安。”
“你说什么?”彰华似乎没有明白侍卫所说。侍卫颤抖着,跪了下来。
彰华身躯僵硬,听到她诞下孩子,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反而多了一股期待,那个孩子今日出生,按照时日来算,若不是早产,那就说明,孩子是他的。
彰华眉头紧皱,“莲贵妃,可有事?”
侍卫摇头,“母子均安。”
彰华似乎松了口气,“回宫。”
他迅速跑到寺外,跃马,将马鞭很狠一抽,滢滢,等我,只要证实你只是同我怄气,你并没有背叛我,你要打要骂,我都随你。
麒麟殿,石莱看到宫婢抱着婴孩过来,嘴角露出笑容,这眉眼,和皇上多像啊。只是皇上如今出宫,该如何是好?
于是,他擅自做主,抱着孩子,和宫婢一起朝冷宫的方向走去。
石莱命人准备了一碗热汤,准备给白滢补身,来到床边,却见榻上无人,被褥下都是堆积起来的衣物,宫婢顿时尖叫,“来人啊,来人啊……”
侍卫与小厮们冲进来,石莱抓起侍卫的手,指着榻上,“娘娘呢,娘娘在哪里,皇上命你们看护好娘娘,眼下把她弄丢了,你们不想活了是吗?”
在彰华赶回皇后的同时,高文晏的马车也停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他跳了下来,环顾四周,察觉无人后,抱着白滢走进木屋。
这是他与鸠浅商量好的,她刚刚生下孩子,要好好养身,只是走进木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为了给白滢寻找食物,高文晏命驾者好生看守,他去去就回。
驾者呢喃道:“大人,您去骑着马车去吗?”
高文晏摇头,“皇上发现人失踪,必定全程搜捕,我若太张扬,反而易被发现,单人走在路上,反而好办事。你先看管好她,我去去就回。”
高文晏走后,驾者坐在门槛上,不断祈祷他能回来。冒死拐走皇上的妃子,只为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等此事一了,他定要极快离开上宁。
在还没回神时,只觉脖子一阵疼痛,眼睛模模糊糊,回过头时,只见一素服女子,拿着木棍朝他后脑砸来。
原来白滢已经醒了,只是一直装睡,她弄晕驾者后,支起柔弱的身子,踉踉跄跄地朝马车走去,举起马鞭狠狠一抽,马儿迅速飞奔起来。父皇,女儿这就来向你忏悔。
彰华回到宫门口,禁军迅速让路,马儿迅速朝冷宫的方向奔去。来到冷宫门口,彰华从马上摔落,朝室内走去。
皇后比他更先一步,听到白滢失踪的消息,也赶来冷宫,他踏进室内,只见榻上空无一人,他一动未动,心跳如鼓。
他明明来了,她为何还要离开?
屋内跪着众人,不敢出声,悄然抬起双眸,又迅速放下,心中恐慌不已。
彰华深吸一口气,每走一步,都感到无比沉重,她还是离开了,她真狠心,连孩子都能不管不顾,只为和那人双宿双飞?
皇后叹息一声,她方才来的时候,因冷宫寒冷,她已经命宫婢抱着皇子,先去凤鸾殿等候。看着彰华黯然神伤,她脸上落着泪水,“皇上,贵妃她……就算如此,臣妾也会一直陪着皇上。”
她不知该说什么,她被那人害得无法生育,她离开了,她应该高兴,可此刻,心中却百感交集。
彰华呵呵一笑,“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要把你捉回来。还是那句话,就算你恨我,我也要与你纠缠一辈子。”
那种坚定与执着,令皇后震撼。
只见彰华迅速盘问了一干人等,命人将彰琪与阿微押来,“说,你们和鸠浅把她带到何处?”
彰琪不语,别过头。
彰华冷笑,不必理会那孩子了,从她决定和鸠浅离开时,就能说明,她背叛了他。
他拔出长剑,目光冷冷,“说,如若不然,休怪朕翻脸无情。”
阿微惊呼起来,看着彰琪一语不发,彰华长剑挥起,眼看着就要砍下,这时,一声呼喊传来,“皇上,请手下留情。”
来者正是彰逸,他跪在彰华面前,“请皇上看在臣的面上,饶过公主。”
彰华闭上眼睛,“传朕命令,调出禁军暗卫,全程搜捕。”
他跃上马,眼神充斥着杀戮,“今日就算翻遍上宁,朕也要找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