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与眩晕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神志,趴在地上嗷嗷嗷地呕吐起来。
他一向非常注意自己的美好形象,这会儿却没办法控制自己。
心里想的竟然是,白冉会不会嫌弃他,会不会更加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
两个侍卫赶紧跨进了院门伸手扶他,“王爷,王爷您还好吧!”
墨瑾深回头瞥了他们一眼,“废话,本王这模样能好吗?扶本王去屋里躺着。”
“哦!”
侍卫忙将人扶起来,看了看破败的梅香院,有点迟疑。
“王爷,您是说回邵阳阁躺着吗?”
墨瑾深恨不得捶死这两个没眼力见的。
“扶本王去王妃的卧房,本王今晚就歇在此处,让她侍疾。”
“哦!”
俩侍卫虽然还有诸多疑问,却没敢再继续问下去,扶着墨瑾深就往里走。
“等等!”
白冉赶紧拦住,她的床才不要让男人睡,更不能让讨厌的男人睡。
墨瑾深喘了一口气,直起了腰板,“你是本王的妻,本王睡妻子的床,天经地义。”
停顿片刻再补充,“别说什么把你丢给侍卫这种话了,本王都没介意,你介意什么?
若是你始终忘不了,本王杀了那救你的侍卫, 如何?”
“王爷!王爷饶命!”
恰巧救原主的侍卫就在现场,吓得差一点晕死过去,放开了墨瑾深的胳膊,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痛哭流涕道,“王爷,您饶了奴才吧!
奴才家中还有年老的母亲,和病弱的妻子,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呀!”
墨瑾深眼里全是怜悯之色,“田侍卫,本王当然知晓你的难处,并不是本王想杀你。
是王妃她一直过不了这道坎,你要求饶,就求王妃吧!”
田侍卫听了,赶紧跪着换了一个方向,不停地给白冉磕响头。
“王妃娘娘,您就饶了奴才吧!王妃娘娘!”
白冉恨不得把墨瑾深给大卸八块,明明是他命令田侍卫下河捞人,到头来,他却利用此事返将她一军。
想了想,白冉亲手将田侍卫扶了起来。
“田侍卫,我还没有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我怎么可能会恩将仇报要你的命?
你放一万个心,我绝对不可能会杀你,甚至还会把你当成我的恩人。
你说你的妻子病弱是吧!我可以为她医治呀!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去你家,如何呀?”
“啊!”
田侍卫傻眼了,他根本就没有病弱的妻子好吗?
“走吧!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立时出发。”说着,就要往外走,“兰芝,快去把我屋里的医疗箱拿出来。”
“可,可王爷也病着呢!”田侍卫吞了一口唾沫,看向墨瑾深,“王爷比奴才的妻子重要多了。”
白冉立时反驳,“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救命之恩大于天,救命恩人的妻子何等重要?
王爷他有的是人照顾,威名显赫的薛神医就是他的好哥们,且他还有他宠到骨子里的小妾照顾。
我这个挂牌王妃在他的心里连根草都不如,留在这里反而给他添堵。”
“可,可是!”
田侍卫都不知还能拿点什么话来拒绝白冉去他家了,只好求助地看向墨瑾深。
墨瑾深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何会变得如此之快,曾经她多爱他呀!
看他时,总是带着卑微的崇拜,与他说话时,总是小心翼翼。
若是他大发慈悲与她多说两句话,她会开心得语无伦次。
这才过去了多久,她的心就变了。
不再用那样的目光看他,也不再对他小心奉承,甚至还总是好像很嫌弃他。
曾经他嫌弃她时,是那么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而现在,反过来被嫌弃时,他才终于明白,被嫌弃的感觉很糟糕。
好半晌,他才心如死灰地转了个身,“田侍卫,别与她再说了,扶本王回邵阳阁去。”
再看白冉时,比她刚刚穿越来那会儿还更冰冷几分。
“白氏,你算什么玩意儿,敢嫌弃本王?
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王最厌恶的女人,没有之一。”
他以为这样的话一定能打击到她,可她却淡淡一笑,“既然如此讨厌,就离呀!”
墨瑾深再次气得差点晕厥。
“你休想!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死人。
别以为离了本王,你就可以与外面的野男人双宿双飞,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白冉:....这男人真的有大病。
走到院门口时,他又回头说了一句狠话,“你,从此刻开始,休想再踏出淮王府半步。
本王要你老死在这破院子里。”
这是打算对她禁足了。
“王爷,恐怕你已没资格对我禁足了。”
白冉冷哼一声,伸手在袖笼里一掏,拿出皇上亲笔圣旨。
“看清楚了,我现在是为八皇叔解毒的大夫,今后每日都得进宫。
您若是敢干扰我的工作,恐怕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墨瑾深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为八皇叔解毒!
不是薛大哥在为他医治吗?何时换成你了?”
白冉快速将圣旨丢进了试验室,“反正我已得了皇上的圣旨。
至于为何要把你的薛大哥换掉,就不关我的事了。”
墨瑾深没再逗留,离开时脚步冲冲,两个侍卫想扶他,却被他一巴掌拍开。
......
夜晚,白冉意念进入实验室,再次以自己的身体醒了过来。
看看时间,自己的身体只睡了几分钟,精神状态却好了许多。
出门采购了一些适合灰狼用的药物,和狗粮。
回到实验室之后,翻看寻北屹的信息和照片,他已经在大众的视野里消失八年了。
坊间传言,他早已过世。
曾经白冉也以为他真的去世了,一直到他寄来了实验室,这种想法才终于消除。
她以为他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可后来依然是了无音讯。
伸手抚摸光幕上让她梦转千回的脸,“你到底在哪里?过得好吗?
是否还在人世?”
后来她是在惆怅之中睡着的,醒来时又回到了梅香院的拔步床上。
一早,主仆二人离开淮王府时极为顺利,到了街道上,白冉租了一辆马车,就在车上换上了男装。
......
太医院。
昨日说风凉话的几个太医变成了小跟班,白冉去哪里,他们就跟着去哪里。
还都成了问话机器。
“白大夫,您能说一说解毒原理吗?为何身体里的毒可以通过药浴,完全清除?”
“白大夫,你的医术师从何处?为何我们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白大夫,本官瞅着你年纪不大,有二十了吗?
你除了能解毒,还懂得些什么?咱们多多交流,扬长补短,如何呀?”
“白大夫,瞧你一表人才,应该还没娶妻吧!
本官有一个侄女,生得极为美貌,与你甚是般配,本官为你们撮合撮合,如何呀?”
“白大夫...”
“白大夫....”
越问越离谱,若是一一回答,口水都得说干。
白冉干脆当哑巴,一概不应答,写了一张清单给药童抓药去。
哪知,清单刚到药童的手中,就被一个老太医抢了去,眯起眼睛细看。
一点都不嫌弃白冉的字迹难看了,其余太医也伸长了脖子,想伸手抢,却又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