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角落里冒了出来。
“淮王妃,你真懂医术?”
太医们一脸懵,谁是淮王妃?这里全都是男人好吗?
这声音白冉非常熟悉,寻声望去时,就见一道硕长的身影走了过来。
正是时常在淮王府出没的薛林轩。
他的身后还跟了一位纤弱而美丽的女子,正是江玉婉。
“白,白公子!你,你,你是!”
看到白冉的那一刹那,她的瞳孔就好像遭遇了地震。
不敢置信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的白公子,竟然是她的情敌。
白冉向她眨了眨眼睛,“哎呀!江姑娘,你怎么进宫了,那缠着你的冤死鬼好像还在呢!
正在你头上拉屎来着,简直是臭气熏天,还真是难为我们王爷了。
天天闻你头上的屎臭。”
众人:......这都是说的什么话?
“啊!别说了!”
江玉婉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眼里好像淬了毒。
“你,你这个骗子,骗子!”
“啧啧,做了亏心事的人,就是不经吓,不能怪骗子太高明,只能怪某人做贼心虚。”白冉继续刺她。
“我记得你好像对我一见钟情来着,不知王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我一不小心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江玉婉有一瞬间的难堪,差一点情绪崩溃,却听薛林轩小声吩咐一句。
“说正事!”
江玉婉只好暂时压下滔天恨意,“姐姐,今儿我不与你说那些有的没的,我是来阻止你犯错的。
你一个人胡闹没人会管你,可你不能连累淮王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
要是八皇叔的毒你解不了,耽误了他的最佳治疗时间,你担当得起吗?
我劝你,还是别在这里沽名钓誉了。
薛大哥才是能救八皇叔的人,你若是聪明人,就赶紧放手。
让薛大哥弥补你的过失,如若不然,你将连累许多人为你陪葬。”
直到这一刻,太医们才终于意识到,白冉根本就不是男人,而是女扮男装的王妃。
白冉心里明白,江玉婉跟着进宫,就是专门来搞事的。
她想用薛林轩的嘴,污蔑她是庸医,不懂装懂,到时候一个欺君之罪的大帽子扣到她的头上。
恐怕连监狱都不用进,就直接拉出去砍了。
走近之后,薛林轩道,“本以为你只是蠢笨了些,却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大包天。
八皇叔所中之毒,是无解的,在下勉强以毒攻毒的方式压制住,还能活半年。
经你的手一通乱治,恐怕连两个月都活不了。”
众位太医一听,全都露出惊骇之色,几乎一边倒,相信薛林轩说的话。
谁叫他号称神医呢?
“本官就说嘛!一个年纪轻轻的愣头青,不,一个女人。
竟敢大言不惭,说自己能解毒,真是笑话。”
“就是!就是!我差一点就被她给唬住了,以为她真能为八皇叔解毒。
原来是越治越严重,八皇叔可是咱们大厉国的英雄啊!他的命怎能交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妇人手里?”
“此事得尽快禀报皇上,不能再让她治疗了。”
众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把白冉钉在了沽名钓誉,不懂装懂的耻辱柱上。
全然忘记了,昨日的治疗效果有多好。
“你们,都给我闭嘴!”白冉大吼一声,总算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威严地扫视一圈,“我为八皇叔解毒是得了圣旨的,谁敢再逼逼一句试试。”
太医们缩了缩脖子。
再问薛林轩,“薛神医,你都不知我到底用了些什么药,也不知我到底是如何治疗的。
又如何判断经我治疗之后,他就只能活两个月?”
薛林轩愣住,他确实不知道白冉是如何治疗的。
刚一听说淮王府的草包得到了皇上圣旨,为八皇叔解毒。
他就急着来了。
白冉又道,“但我却知道你是如何为八皇叔解毒的,本来我只需每日为八皇叔打抗病毒针剂即可。
却因为你用了一种极其刁钻的毒,而不得不每日为他药浴,针灸。”
薛林轩又是一愣。
他用的毒确实刁钻无比,自信这个世界无人能解。
如果说,最开始八皇叔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可以活。
以他的以毒攻毒治疗之后,连最后的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没有了。
说白了,他就是要八皇叔死。
薛林轩的目光越来越阴骘,杀气一点点弥漫, 说话又急又快。
第一次没能维持住世外高人的淡定形象。
“我所用之毒,刚好可以压制八皇叔体内的寒毒,你却将它给逼出来。
你是想害死他不成?
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再胡作非为了。”
白冉迅速反驳回去,“恰恰相反,我可以肯定你想害八皇叔,你到底是何居心,要置他于死地?”
太医们脑袋有一点晕,一时不知谁说的才是真的。
恰在这时,戴着纱布的墨瑾深出现在了现场,突然看到男儿装扮的白冉也是一愣。
却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了状态,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腕。
“白氏,别胡闹,跟本王回府。”
“什么叫别胡闹?”白冉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把圣旨展开,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你们都好好看一看,上面有皇上的印章,字也是皇上亲自写的,同时还有八皇叔的签名。
若是你们不服气,就自己找皇上去,又或者游说八皇叔。
请他来决定到底需要谁医治。”
最开始白冉还以为薛林轩只是一个厉害点的大夫,但现在她对他的观感却完全变了。
他明面上是为八皇叔解毒,其实是想害他。
所谓的以毒攻毒,都只是幌子,其实是想让八皇叔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
本来墨瑾深还在犹豫,薛林轩却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继而墨瑾深的态度变得强硬了起来。
“白氏,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父皇那里,本王自会去说,你必须回淮王府。”
说着,向门外打了一个手势,而后就有两个黑衣人窜了进来,一人抓住了白冉的一只手臂。
两人都是淮王府的暗卫,武功自不在话下,白冉在他们的手里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然后不由分说地拖着她往外走。
但刚走出一段路,就听不远处有一道冷沉的男音传来,“住手!”
在场的人全都噤了声,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见墨北屹站在太医院的大门口,身边还跟着一群孔武有力的侍从。
今儿他没有戴面具,那张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几乎没有斑痕的存在, 只略有些苍白而已。
周身的气场,形成一道无形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墨北屹缓步走到了白冉的身边,打量抓住她手臂的暗卫,“本王的主治大夫到底犯了何罪?”
俩暗卫自觉地放开了白冉的手臂,“奴才们只是奉命行事。”
墨北屹侧眸看墨瑾深,“贤侄,他们是奉你的命吗?”
墨瑾深迟疑片刻才开了口。
“八皇叔,白氏其实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哪懂得什么医术?
薛大哥已有了确切的解毒方案,定能为您药到病除。
方才我只是吩咐他们将白氏带回府去而已,并没打算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