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行白的嘴极毒,几句话就让裴含玉险些破防。他盯着身前盯着他的二人,猛地侧头笑出声:“激将法。”
“呀。”
宿行白摊摊手:“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裴含玉挑了前面他所说过得话问他:“你说苍舒同你师尊算卦的代价,是变成傀儡?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有什么证据呢?”
谢良青插嘴道:“你同她经常在一起,应该能瞧出来她的伤恢复起来极慢。而且,她没有痛觉,难道这不像是成为傀儡的前期现象吗?”
“……”裴含玉未说话,只低着头思考。他的眉蹙得很紧,但却又有些松动。
宿行白悠悠说道:“我师尊算卦的代价是减少寿命,而他在同苍舒算完卦后便死了,说明这卦象的深奥。”他又继续道:“或许你不知道,如果我们算卦的人付不清代价,那这代价便会从要算卦的人身上扣除。”
“苍舒不会死,但他会生不如死。裴含玉,你不是没见过我师尊死时的场景。”
当时是裴含玉将苍舒抱到他的院子内,所以当时所有的悲哀、当日院子内的苍茫,他都清楚的看在眼里。
“你应该知道,我有没有对你说谎。”
裴含玉:“……”
宿行白继续劝诫:“而且我说她瞒了你许多,也不是在随意忽悠你。你的命格让你的人生悲痛,这是祸亦是吉。”
“什么意思。”
“还要我说明白吗?”宿行白含笑点着下巴,“你跟她的命格,很相像,但又不相像。”
“你的命格硬,却注定要为她牺牲。这么说吧,单拿出来是顺风顺水,但只要苍舒在,你就会是牺牲品。天道想要用你来培养她、衬托她,这其实很悲哀。”
宿行白几乎猜到了所有,那白绫也被鲜血染红,面积很小:“所以她来找你,一是因为当时的你和她并不熟,她可以毫无负担地利用你,二是因为,你同她身份差不多,你也是天命人。”
“……”
裴含玉:“你猜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宿行白笑着敛去眼睛中流下的血泪,像个没事人般说:“你也说是猜的,所以我在你没点头之前,我并不能确认。”
“刚刚确认了。”
裴含玉真是服了宿行白,他撇过头,深呼吸口气才看向他问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你的眼睛都流血了,还要选择问我吗?”
宿行白低头看手,随即笑道:“没事没事,流这么些血根本死不了。”
他是天才。
所能承受的,要比平常的算卦师要多上许多,所以他的代价也极大。旁人都以为他眼睛瞎,便已经付过了代价…也算、毕竟如果算的是小事情,那他不同于平常的卦师般,要付出小代价。
相反,他不用付出代价。
所以他才会经常下山,为人算卦,连点神秘感也没,常常让他人以为他是骗子。
但如果是大事情,那他付出的代价可是极大的。瞎眼能瞧尽所有天机,但这眼和神识结合在一起,也就是说,他的代价是损耗神识,如果太过严重,则会神识尽毁、生不如死、变成疯子。
眼睛流血,这是神识承受不住的象征。
谢良青问道:“他不问,我可以问你。”
裴含玉对谢良青比对宿行白要尊重些,他叹口气说出理由:“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想背叛她,如果我把事情告诉你们,她会不高兴,那她身边便没人了。”
没人陪伴她。
连他也要辜负她的信任。
谢良青没话说。
宿行白一针见血:“得了,她身边的全喜欢她。”
自以为表现不明显的裴含玉:“……”
冷脸的谢良青:“…别胡说。”
“我没胡说。”宿行白摊手,心思没在正事上,“你要有能反驳我话的人,不妨告诉我,好让我笑一笑。”
谢良青:“……”
宿行白继续说:“别告诉我说你不喜欢,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你确实是喜欢她…啧、这无情道除了苍舒,你们都修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把你跟苍舒调调呢?”
谢良青冷声说:“你可以说我,但请你别把我师尊也说进去。”
宿行白无差别攻击:“这年头承认喜欢苍舒是很羞耻的事情吗?反正苍舒谁也不会喜欢,所以我也不介意我情敌多。卞剑主呢…虽然实力很厉害,但…只要不瞎的都能看出来吧?当然,我这个瞎的也看出来了。”
“你——”谢良青怒视他。
宿行白不紧不慢地说:“说实话,你别生气,卞剑主确实喜欢她,只不过这喜欢里面夹杂了很多很多感情,他自己没发现罢了。”
他逗也逗完了,稍正经了些,用脚踹裴含玉的腿:“行了,认真问你,你可以不选择告诉我,但给我个反应。这样的话,不算你说的,算是我们自己猜出来的。”
“……”
裴含玉抿唇:“我不会点头摇头。”
“随便你喽。”
宿行白并不在乎他用什么方法暗示他们,他只问着自己的话:“她在秘境内,得到了寂灵书是吗。”
裴含玉抬眸盯着他,淡淡说了两个字:“保密。”
“…我知道了。”
宿行白忍不住笑起来,他又继续问道:“所以她比所有人都先知道我们的结局,来找你合作,想要改变这个结局。”
裴含玉:“保密。”
宿行白继续说道:“她当时的冷淡是在保护所有人,现在恢复,也是做好了准备。”
“…保密”
“……”
“是牺牲的准备吗?”
宿行白这句话问的很认真:“她是想在妖皇身上拿到什么宝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