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什么卖!”
猥琐男突然被敲了下脑袋,从他身边传出另一粗犷之声,“赶紧给老子驾回去当坐骑!”
“是是是,小的这就架回去。”
“快点,别被人发现了。”
“好好!”
十多人就在四人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拉走马车。
赵云舒搭的帐篷在一个靠近大路的拐弯处,刚好被几棵大树笼罩,如果不走近去看,别人根本发现不了。
“丫头,谁去教训教训他们?”黄丰子睁开一只眼睛,斜着看向几米远闭着双目假寐的赵云舒。
赵云舒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抱着女儿继续睡,“反正我不去,你们谁爱去谁去。”
黄丰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也闭上了眼,“老朽吃得太撑,也不想动啊。”
洛寂动了动胡子,没有起身的意思,“你们都不去,老夫也不去了。”
三人都被海鲜撑得迷迷瞪瞪恍恍惚惚,唯独裴元青是个清醒人。
“我去吧,正好看看我这身功夫练到哪个阶段了。”
他轻轻从垫子上站起来,掏出怀中的短刃往那群人走去。
“等等。”
还没走多远,又被赵云舒叫住。
裴元青刚转身,就见一把黑色手枪从空中抛来,从气垫里传来慵懒之声,“有了它还需要什么武功,几枪解决了事。”
“好。”
裴元青练习过枪法,不过……
他还是想看看自己的武功如何了,不到逼不得已,这手枪他不会用。
来到大路上,马车已被劫匪驾至百米远,一群人像逃命似的,裴元青还能看见马车后跟着跑的狼狈身影。
他冷嗤一声,飞身追去。
仅仅几息之间,就追到了几人身后。
裴元青脸色阴沉,在空中几个连环踢,迅速将马车后的喽啰尽数踢翻在地。
“哎哟,谁他娘的踢老子,不要命了!”
此人刚说完,头顶就被踩了一脚,余光瞥见一个身影飞过,眨眼间便干净利落地落了马车顶上。
那是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俊逸年轻男子,手中的短刃在晦暗的天色下,依旧闪着让人颤栗的森冷银光。
一众躺在地上的劫匪瞬间反应过来。
是马车主人追来了!
对方武功这么厉害,老大定是完了!
“驾!”
此时,驾马车的车夫和车中人对危险的逼近毫无察觉。
裴元青抽出短刃,轻飘飘落在马背上,犹如鬼魅般。
面对突然出现的人,车夫吓得险些连魂都丢了,声音也跟着劈了叉。
“你是什么人,竟敢劫车!”
“呵呵,这句话也应我问你们才对。”马车依然在跑,裴元青却像走在平地一样,一步一步走到车夫面前。
“你们是何人,胆敢劫我的车?”
说话之际,散发出来的寒气紧紧将其包裹,车夫顿觉呼吸困难,脸色雪白,指过去的马鞭险些握不住。
“你你你你……”
“我什么?”裴元青温润的眸子忽然闪过一抹寒芒。
手中短刃祭出,鲜血四溅。
“呃……”车夫只觉喉咙忽然刺痛,本能地用手去捂,等发觉到主动脉已被割断时,他已去了半条命。
身体软绵绵半倒在车上,眼神恐惧地瞪着面前如罗煞之人。
裴元青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脚将其踢下车后,勒停了马车。
“小六,好端端怎么停了?”
马车一停,车内之人很快便察觉到不对。
右手举着大刀掀开帘子,刚探出半个头,他便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整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刚要缩回去,头顶突然一股威压强逼而来,他两眼阴郁,两脚一蹬,从车厢中飞到面前十米远的空地上。
转身凶狠地望着车顶站立之人,“胆敢前来冒犯老子,不要命了!”
最后一句话男人明显中气不足,因为他发觉跟在马车后的小弟们都没了踪影。
不用想也知道是眼前人所为。
“你们是何人?”裴元青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络腮胡。
一路走来,附近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家,这群人突然冒出来,他必须问清楚。
“你没有资格知道!”络腮胡满脸阴狠,心里却怵得很,偷偷想着逃跑的法子。
“不敢说?能嚣张地劫走马车,想必你们是附近哪个山上的匪徒吧,既然是匪徒,今日就留你们不得!”
裴元青从车上飞下,一掌袭向对方。
速度迅速,让人措手不及。
络腮胡大惊,侧身想要避开,但为时已晚,肩膀结结实实受了一掌,最后狼狈地滚倒在地。
不等他呻吟,一只脚已重重踩上胸膛,阻绝了呼吸,络腮胡登时被憋得满脸通红。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裴元青摸着短刃,语气冷意十足,“原以为有机会施展武功,却不料你们都是菜鸟,根本不值得我动用内力。”
络腮胡一听,顿时暴怒,当了许多年的老大,何时被人这么侮辱过。
“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想让我说出老巢方位,下辈子吧!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络腮胡一口气说完,见对方毫无反应。
本还想再出言激怒眼前人,脖子上却突然一凉,紧接着又涌出一股暖意。
意识到自己被割了喉,他眼睛瞪得更大,临死之际恍恍惚惚听见一句:你想死,便成全了你。
“老大!”
小弟们好不容易赶到,结果正好看见男子一刀了结了老大。
霎那间,全都跪倒在地,不停磕头求饶。
“求大侠饶命,我们也是被他逼的才抢了您的马车,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吧。”
“对对,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想上山去当什么匪徒啊,都是他强行将我们掳上山去,被迫当了小弟啊!”
“没错没错,我们都是平民老百姓,才不想当什么匪徒,求大侠跑了我们!”
“求您别杀我们,求求了……”
十多人为了活命,竟磕得头破血流,伤口触目惊心。
话说得诚恳卑微,他们的神情也不像是装的。
裴元青却不为所动,方才劫马车之时,他可听见了这些人的欣喜若狂,而没有一句反对。
都是一丘之貉,装什么善人。
“老巢在哪座山上?”
“在、在那边!”其中一人以为说了对方就能饶他命,便迫不及待用手指了西边那座最高的山。
“山上还有五六十人,二当家也在山中……”
“知道了。”
“呃!”
回应十人的,是无比锋利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