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十人还未反应过来,便齐齐倒在了地上。
裴元青用其中一人的衣裳擦干净刃上的血迹后,看也不看地上尸体一眼,转身走向马车。
摸了摸受惊的马儿,坐上马车挥鞭离去。
自从有了武功,再加上赵云舒的耳濡目染,裴元青如今变得冷漠了很多,也更果断。
之前双手没有沾过血,内心还留有一线之地,可后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便深深体会到了“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这句话。
遇见敌人或恶人,绝不能手软。
回到浅滩,裴元青拴好马车,去海边洗了手才回到赵云舒身边坐下。
感觉到身旁的凹陷,赵云舒慢悠悠睁开双眸,望着月光下的裴元青。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很棘手?”
没有听见枪声,她便知道裴元青完全靠的武力,本想去看看帮帮忙,却被二老拦住了。
“元青武功不弱,对付那些喽啰完全够用,就是还心存善念,下手不够狠辣,这次你不要插手,等他自行解决了,才能知道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心软。”
黄丰子也悠悠道来,“只有亲身经历过腥风血雨,武功才能有所进步,整天被养在笼子里,翅膀易折啊。”
赵云舒觉得二老这话有理,便又躺了回去,心安理得抱着儿女,听着海浪声享受难得的安宁。
但裴元青迟迟不归,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直到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裴元青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她这才放下心来。
对上赵云舒关心温柔的双眸,裴元青看着她缓缓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声音沁人心脾。
“他们是附近山上的匪徒,身上没有丝毫内力,本想探出他们盘踞之地,奈何头儿是个不怕死的硬汉,临死都没有撬开他的嘴,所以才晚了些。”
“还好,小喽啰们说出了方位,就在不远的山顶上,匪窝中还有五十余人,我们要不要去……”
洛寂边享受着海风,边打断了他,“一人去即可,不用大张旗鼓全都去,黄老头去吧。”
黄丰子闻言,猛地睁开眼坐起来,瞪着身旁一脸享受的老头子,“凭什么让老朽去,凭什么你不去,老朽才不去,你们谁爱去谁去!”
“不就几个小土匪,值得老朽大动干戈?反正不去,不去!”
说完,他又继续躺平,嘴里还时不时哼哧两声表达不满。
洛寂也摇头,“老夫乏了要睡觉,也不去。”
二老都不去,就只剩下赵云舒和裴元青,两人本也没想让二老去跑一趟。
没有武力值的匪徒,的确不需要那么多人去。
赵云舒给孩子们盖了盖被子,轻轻坐了起来,“二老不用去,我和元青去吧,你们在这里帮我看孩子。”
黄丰子翘着二郎腿摆了摆手,“没问题,速去速回。”
这时裴元青也站了起来,伸手将赵云舒也拉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调头就走。
两人没有驾马车,而是一路使用轻功,一刻钟就飞到了山顶。
落地之时,赵云舒发觉裴元青竟丝毫不喘,唇色也没变,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进步神速啊,不仅能追得上我,还一点都不累,不错不错。”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对方心中的苦处,如今不过数月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裴元青应该已与从前的自己和解了吧。
赵云舒是真的替他感到开心和欣慰。
“是你让着我。”
裴元青被夸的有些不自在,脸颊不受控制发烫,眼神也并未看向赵云舒,因此错过了那双含情脉脉的美眸。
“我可没有完全让你啊,你的确进步了很多。”
赵云舒知道裴元青是个内敛之人,没有刻意去调侃他,说的话字字都是实话。
她的确没有故意让步,就想看看裴元青的内力深厚到哪个地步了,结果让她很意外,也很满意。
“什么人在那边说话,东躲西藏的,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
两人说话声音不小,被放哨之人发现一点也不意外。
“老六,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跟谁说话呢,你不睡我们都要睡,别吵吵!”
不远处,一间屋子里有人不满被吵醒,忍不住训了外面的人两句。
“不是,我方才听见有人在树林里说话,不清楚是不是我们的兄弟,现在又没声了。”
“什么兄弟,我们都在屋里睡觉呢……不好,有人上山偷袭,赶紧起来,都起来去通知二当家的,有外人闯进来了!”
“快快快!”
“二当家,二当家的不好了……”
转瞬间,一屋子的人全都挤破门槛从房间里涌了出来,不大的院子里顿时灯火通明,惊恐的吵嚷声不断。
赵云舒和裴元青隐在暗处,数了数院子里的人数,正好有五六十个,应该全都出来了。
“二当家,就在那个林子里,我方才听得清清楚楚,真的有人在说话,听声音,好像是个女人。”
“女人?!”二当家一听林子里有女人,眉毛眼睛差点飞出了脸框。
“去十个人去看看,若真是个女人,给我抓回来当第十个压寨夫人哈哈哈!”
“是,我们这就去,不过就是女人,没什么好怕的!”
很快有十人迅速靠近林子。
裴元青双手背在身后,转头凝着看好戏的赵云舒,“我们何时出去?”
“随时都可以出去。”赵云舒说完,不等裴元青反应,整个人已经穿过树林飞了出去。
“啊!”
“哎哟!”
惨痛声随之响起,那十人已被她踢飞。
赵云舒踩着其中一人的胸膛,似笑非笑地扫过已经傻掉的众人,“你们找姑奶奶何事?”
“……”
裴元青失笑一声,也迅速离开树林暴露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