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才刚亮开金卯就醒了,被热的。
他连忙把贺寅推开,红着脸在贺寅肩膀上挠了一下。
“憋着!”
贺寅缓缓吐了口气:“这不憋着的么?憋一晚上了,谁家男人有我这般能忍?我就该连夜把你扛走。”
他把金卯捞在怀里又拱又亲,拿锋利的下巴骨在那粉扑扑的脸蛋上蹭了一下,接着又咬上去。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他忍不住又把那微红的眼尾吻了吻。
眉心、鼻头、耳垂……他都要亲。
天色敞亮了,他还舍不得松开金卯。
没办法,谁让阿奴这样乖呢?
他可太稀罕了,一碰到对方浑身血热就安静不下去,叫嚣着、喧闹着,心跳如暗夜里的狂潮般为一人疯狂勃动。
金卯双手交叠放在小肚子上,细声说道:“后颈也要亲,只亲一下。”
他说完就把后颈亮出来,瓷白的皮肤下颈骨精致圆润。
贺寅喉咙干痒发紧:“只亲一下?”
“嗯,快点。”
他毫无防备的模样就这样落在那双幽沉的黑眸中。
雪白里衣与肤色几乎融为一体,烙进那双眼黑过大的狭长双目,宛如不知险恶的纯白小花被哄骗到漆黑的万丈深渊,在里面舒展花瓣。
贺寅微微支起身,不声不响的叼着金卯的后颈。
金卯浑身像窜电一般激灵发麻:“好了,起床了。”
贺寅叼着不放,犬齿忍耐的压着力道,在确保不会让身下的人感到疼痛抗拒的同时慢慢把自己的印记刻上去。
他逐步掌控金卯的敏感点,让对方在自己的利齿下摊开软白肚皮,殊不知后颈就在这虚幻的欢愉下缓缓被犬齿刺破。
他今天只要出这个门,大家就会知道他后颈上的痕迹是贺寅留下的。
这些素昧平生的牧民就会知道,他是贺寅的。
牧民们会把消息传播到整个樊川。
无论他今后去向何方,只要在樊川境内,他就是贺寅的人。
无论他跑多远,都会有人把他给贺寅抓回来。
金卯没想到这背后的险恶用心,他手指微微打颤,舒适的轻哼一声:“玄弋。”
贺寅松开牙齿,伸出猩红舌尖舔掉那后颈上的腥甜血丝,静静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把瘫软的金卯捞出被子,拿起金卯的衣裳,金卯像中了毒,下床时晕乎乎的。
和贺寅站在老阿翁面前时,他还是晕的,乖乖被贺寅牵着手。
贺寅微微俯身,低声在他耳边蛊惑道:“现在我们要回去了,乖,和丹吉老人告别吧。”
金卯眼神清润柔软,细声道:“这一夜睡得很好,叨扰了。”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只有小松子脸色凝重。
他觉得金卯很奇怪,在永巷侍床时分明像被恶虎咬住脖颈的猎物一样绝望,现在却像自己乖乖跑到猛兽嘴下献祭的小白兔,依偎在贺寅身边,好像天塌下来都无法拆散他们。
小松子眼睁睁看着金卯被贺寅捞上马背,红着脸蛋窝在那宽大的怀抱里。
贺寅又低声吹了道妖风,金卯就向乌泱泱的牧民们挥挥手:“再见。”
小松子:“……”
你怕不是被吸了魂了!
昨天满口说着要看完下一个牧区再回去的金卯呢?
小松子拽着金卯的马跟在小队后面,一路上都在呵斥那不肯配合的孽畜:“快走!少给我添麻烦,不然我写信告诉崔兰你就完蛋了!”
他抬头朝前望去,那两人一马冲到最前方,白衣青丝在风中纠缠,两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远瞧近瞧都怪般配的。
“算了。”
年底金卯就得回去复命,多黏一天就少一天,随他去吧。
思及此,小松子就扯着那累赘的缰绳,一边呵斥一边歪歪扭扭的跟上队伍。
金卯回到焉山才缓过那阵醉人的劲头。
他把小本子掏出来,踹掉鞋子,拿着笔窝在贺寅怀里指指点点。
纸页上画着一个大概的地形图,这图是他从樊川底下路过时,向当地的分守太监问来的,太监边给他描述樊川的整个地形,他边画。
传说樊川是罗刹魔女的化身,在地图上像一个睡卧的女人,首府天宁和大昭寺都修建在那利刃般的高山上,正好坐落在魔女的心口。
大昭寺前立着释迦摩尼的等身像,另有五个寺宇分别修建在女人的头和四肢上,转世活佛们每日都要率领阖寺僧侣诵经鸣钟,以此镇压罗刹的戾气,保佑天下太平。
简易地图上圈了个红点的是焉山。
金卯就是照着这个粗糙的地图找到贺寅的。
他蜷着脚指头,背靠贺寅的胸膛换了个姿势,指着自己昨晚画的大三角形,这个三角形几乎把整个樊川囊括进去:“这里就是药王谷。”
这里哪里呢?
金卯挠了挠下巴:“嗯……”
他咬着笔:“这里,以后再问问——”
以后?
他不是要去下一个牧区打探消息的么?
金卯猛一支棱:“我怎么回来啦?”
贺寅轻咳一声:“你自己跟我回来的啊,你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