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还是雪狼吗?”
在北山山脉东北方向山麓下的英格丽谷,原本因为某些原因而相互争斗起来的“番红花”团与黑山要塞守备部队的阿伦戴尔士兵们正在与一大群朝他们快速地围过来,外表发生异变的雪狼对峙着。
这些人所面对的这群雪狼已经不再是他们之前印象中本地普通雪狼原本的样子了。
它们的毛皮已经变得完全雪白,眼睛里不仅在时刻散发着极不正常的暗黄色光晕,嘴里的狼牙也变得更长,更密,也更加尖锐。还有它们四脚上锋利的狼爪,也比一般的雪狼长出一倍多。俨然已经成为了十足的狼形怪兽。
所以有些人就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疑问之声。
“这……难道……难道是……”
已经被罗森放开的维尔金森看着距离自己二三十米开外的那群雪狼,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
“它们都是梦魇魔狼!”
维尔金森手下的要塞守备团士兵当中有人接着他的话头惊声地喊出了这句话。
在将近俩月之前发生在阿伦戴尔王国的梦魇之狼事件里,白狼纳特玛拉的梦魇魔力在给阿伦戴尔城区的大多数居民带去巨大灾难的同时,也深刻波及到了当时在黑山要塞里守备的两千余名阿伦戴尔士兵以及离他们最近的铸铁镇里大部分的镇民。
他们当时绝大部分人都在梦魇魔力的影响下先后陷入昏睡。
当少数还清醒的人们试图唤醒已经陷入这般诡异沉睡当中的人的时候,就发现那些被强行“叫醒”的人的面容已经变得扭曲可怖,眼睛里的瞳孔先是放大到占据了整个眼眶,然后又完全被暗黄色所填满。
而完成这般异变之后,这些眼睛散发着暗黄色光晕的人就完全失去了理智,不仅不再认识他们原本的亲人和朋友,反而开始边哀嚎着胡言乱语,边对身边清醒的人们发起了攻击。
就像封闭阿伦戴尔城区一样,走英格丽谷路过此地的艾莎在发现这里的状况之后,也非常无奈地用她的冰雪魔力变出的厚实冰墙完全封住了铸铁镇和黑山要塞附近的各条道路,让已经陷入疯狂的人们不再四处乱跑,从而对那些还没有被梦魇魔力影响的人造成伤害。
可是,当时有些正常人还没来得及跑出魔法冰墙的封闭圈,因此也就被困在了里面。
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那些极少数被冰墙困住的正常人就只得非常小心地避开他们身边已经异变的亲人和朋友,寻找安全稳固的地方暂时躲避了起来。期盼并等待着这场真实的噩梦的结束。
最后在整件事情过去之后,阿伦戴尔王国的人们便将这次事件命名为“梦魇之狼事件”,与三年前的“永冬事件”,还有之后的“自然之灵事件”一起,全部记载进了阿伦戴尔王国的史册当中,用以记录这场可怕而黑暗的梦魇灾变。
虽然阿伦戴尔对外宣称这是一场由蚜虫造成的大范围蚜灾,但对于王国内每一个亲历者来说,这场灾难都将是他们永远都不愿意再回忆起,但又注定会在他们内心深处成为无论如何挥之不去的阴影。
尤其是那些被梦魇魔力直接控制过的人们,在他们即将走出噩梦的那一刻,都无不看到了在他们各自的梦境世界里出现的,做着最后挣扎的白狼。
那副硕大而可怕的白色躯体,凶狠的暗黄色狼瞳,以及骇人的嗥叫和嘶吼,还有最后变化成的翻滚扰动如同压城黑云一般的黑沙团,都已深深刻于他们每个人的脑海之中。
对此,维尔金森和他带领的这一个连的要塞守备士兵到现在也都仍心有余悸。
罗森手下的其他“番红花”团士兵也已经停止了和要塞守备团士兵之间的争斗,紧紧握着各自的兵器,眼睛全都死死地盯着那群变异的雪狼。
他们在从北地森林回归到阿伦戴尔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地听到其它的士兵还有阿伦戴尔王国的百姓们谈起过这个事件,以及白狼纳特玛拉这个相当具有魔幻色彩的生物。
但当他们想要朝其他人再深入了解这方面的信息的时候,那些谈论此事的阿伦戴尔士兵和民众们却都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
当然这群从北地森林里走出来的老兵们也理解那些人的心情,也就没有再去追问。
“那个恶兽不是已经被艾莎和安娜两位女王打败了吗?怎么此刻又会出现在阿伦戴尔呢?而且这回还是成群结队的出现?”
老兵们心里很是费解。
“你说它们就是梦魇之狼?”
罗森朝自己旁边已经面露恐惧之意的维尔金森问道。但眼神丝毫不敢从那群仍在低吼的雪狼身上移开。
“是的!是的!梦魇之狼纳特玛拉!它们就是!它们就是!”
维尔金森双腿微颤,眼睛也盯着那群异变的雪狼,略显激动地回答道。已经完全顾不上身边这位提问的人是自己在十几分钟前还出言贬损并想要置于死地的人。
“那我们应该怎么对付它……”
“快跑啊!!!”
正当罗森想要朝那个维尔金森问一问该怎么应对这群异变的雪狼时,后者突然大声惊叫了一声打断了前者,转身就开始狂奔,不再搭理后者。
其他站立着的守备团的士兵们见状也都纷纷朝着他们长官逃走的方向跑去,有的把兵器都扔在了地上,唯恐自己身上的重量拖慢逃跑的速度。
甚至连在刚才的战斗中被“番红花”团的老兵击倒在地,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的同袍们都丢下不管了。
“呃呜!”
雪狼群当中发出一声短促的狼吼,就像是发起冲锋的号角一样,迅速朝着被它们三面围住的人们冲去。有的扑向雪橇车周围的人们,有的则是去追击逃走的人。
罗森和其手下的老兵们见状,马上各持兵刃,摆出战斗姿势准备迎接这群可怕生物发起的攻击。哪怕知道自己这一方有很大可能会失败。
他们在迎敌的时候,还特意将没有来得及逃走的要塞守备团士兵们护在身后,也不管后者适才还将他们当做敌人,并想要夺取他们的性命。
因为在这群老兵们眼里,后者也是阿伦戴尔军人,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同袍兄弟,自己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们不受伤害。
“噗!”
冲在最前面的一头雪狼被一名“番红花”团老兵用手中举起的长剑精准地刺穿了脖子,张开的狼嘴距离那个老兵已经不足一厘米。
可那名老兵还未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就被他身前那头已经被刺穿脖子的雪狼一口咬掉了脑袋。
只见那头雪狼身子一晃,便将喷涌着鲜血的无头尸体拱倒,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人发起攻击。阵亡老兵的那把钢剑甚至还插在它的脖子上。
其他人见状顿时惊愕不已。因为那头雪狼受伤的位置已经足以使它在顷刻间毙命了,可现在它看上去仍旧生龙活虎,就跟没受伤一样。
而且,从它脖颈位置也未见一滴狼血流出来,仿佛刚才被剑刺穿的就不是它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竟然杀不死?”
与此同时,其他“番红花”团的老兵们有的低身用长剑划开了雪狼的肚子,有的用伸缩矛刺进了雪狼的前胸。
然而这些通常情况下本应该是致命伤的攻击根本就对这些雪狼无效。顶多是让它们感觉到疼一下,然后更疯狂地对它们各自锁定的猎物进行反击。
很快,就有十几名“番红花”团的老兵和刚刚爬起来的要塞守备团士兵命丧狼口。
“啊!!!”
“砰!”
看到雪狼群的这一次攻击就造成十数名士兵阵亡,罗森发疯似地大喊了一声,并使用他刚才趁着一个小空档从雪地上捡起来的那把本属于维尔金森的燧发手枪对一头朝着他冲过来的异变雪狼开了一枪。
随着枪口冒出一团青烟,那头中枪的雪狼应声倒地,在雪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了。狼头的眉心位置多了一个小孔,狼瞳里的暗黄色光晕也同时黯淡了下去。
罗森在回阿伦戴尔这段时间里抽空对燧发枪这种火器的使用方法进行过几次练习。不过已经习惯使用各种冷兵器的他还是对此不太适应。
而且无论是长火枪还是短火枪,目前除了分布在阿伦戴尔陆军中的两个火枪营以及海军中的一个火枪连,以及少部分军官干部之外,在阿伦戴尔王国的其他部队中还并未普遍装备。
而且现在这样的规模还是在艾莎在任这三年以来对火枪和火炮等热兵器逐渐重视起来的成果。
所以罗森对这类火器的练习也并未多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次在紧要关头,竟然是火枪让自己在雪狼嘴下暂时逃过一劫。
巧合也好,幸运也罢,让这位老上尉也不得不对火器的使用足够重视起来,当然这都是后话。
“快!攻击它们的头!”
来不及感叹自己的幸运,罗森便朝还能作战的士兵喊道。他发现这种方式似乎能对这种异变的雪狼造成伤害,便急急忙忙告诉了其他人。只是这位上尉并没有注意到,刚刚那头倒地的那头雪狼头部的枪孔也同样没有流出血液,只是有那么一个黑色的孔洞而已。
其他听到罗森说话的士兵们反应也还算迅速,纷纷用自己手里能用的家伙朝着异变雪狼的脑袋上招呼。
很快,就有十几头雪狼在各式兵器的攻击之下倒地不起。可还是有十来人因为没有来得及反应,或是没有攻击到雪狼的脑袋而被狼爪和狼牙弄伤或是殒命。
罗森也用自己常年作战积累下的战斗经验,身形连晃,惊险地躲避掉了另一头雪狼的几次攻击。同时抓住机会用他的佩剑从侧面狼耳朵下方一点儿的位置刺穿了那头雪狼的头。
在士兵们付出了沉重的伤亡代价之后,他们面前这群异变的雪狼们终于都倒下了。这里的场面看上去似乎是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这时,从维尔金森适才带人逃跑的方向依稀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同时也混合着剑、盾碰撞的声音。但很快就被风雪声淹没在黑暗之中。
罗森以及其他在雪橇车旁幸存下来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令他们惊愕的异变再次发生。
只见最先被罗森用燧发手枪打中头部的那头雪狼又开始抽搐,并很快从雪地上爬了起来。
同时它眉心位置的那个被弹丸打出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如果此时能贴近它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个伤口先是被由内而外渗出的黑沙填满,然后又恢复到它原本的样子的。
其它因为头部受到致命攻击而倒地“死亡”的雪狼们也先后站了起来,带着更加凶狠的神情扑向它们身边大部分已经被惊呆的士兵们。
有些异变雪狼的脑袋上甚至还留着对它们造成伤害的刀矛剑箭。
无论是不久前才经历过梦魇之狼事件的阿伦戴尔黑山要塞守备团士兵;还是曾在北地森林的战场上见过四元素自然之灵魔法力量的“番红花”团老兵,对目前呈现在自己眼前这种极度不可思议的场景依然是惊悸不已。
起码在他们见过的超自然现象或是奇异魔法的表现里,还没有出现过像这样可以让生物在受到致命伤害的前提下仍能不死并能保持强悍战斗力的力量。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看着朝自己再次扑来的雪狼,罗森的瞳孔已经本能地缩小,恐惧已经开始不可阻挡地侵蚀这位在战场上一向都很勇武的老兵的灵魂。
毫无悬念,无论自己有着再多丰富的战斗经验,或是有着再多强壮的体格,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面对着眼前这样已经被某种强大的超自然力量加身的对手,根本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
“难道就这样走到我的终点了么?”
“不!我是个战士!即使敌人再强,我也不能被吓倒。”
“战士,就应该以战死沙场为荣!”
罗森心里这样想道,同时再度握紧自己的剑狠狠地向已经扑到跟前的雪狼劈出,并大吼道:
“来吧!我不怕你!你这个怪物!”
“嗖嗖嗖……”
“啪……”
“啪啪……”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阵细小的犹如箭矢破空的声音,还有阵阵密集尖细的有如小孩子拍手的声音突然从这一小块战场的附近响起。
不是来自阿伦戴尔士兵;也不是来自异变的雪狼;更不是已经被吓得早已忘记逃跑的拉着雪橇车的驯鹿。
虽不见声源,但人们已经看到声响的结果。
半空中突然出现许多从不同方向迅速飞过来的,散发着不同颜色荧光的物体。有的是淡蓝色,有的是浅红色,有的则是淡绿色,还有的是灰白色……
这些物体都呈细长的圆锥状,长度大概有三十厘米,有着类似冰一样的半透明的光滑表面,就像是某种经过打磨的水晶。那些荧光就是从其内部散发出来的。
它们飞行的目标都直指那些正在攻击士兵们的异变雪狼。
当这些发光的圆锥体的尖端扎在雪狼的身上之后,直接让雪狼的体表绒毛也都带上了和圆锥体一样的光晕。
然后每头雪狼的整个身躯就像被点燃的焰火药粉,又像是春天里接触到火星的杨柳絮堆,又像是突然加了水的高温油锅,随着阵阵的“嘭嘭”声,爆燃成一团团一点儿都不晃眼的光球。让在场的这些士兵们看得真切。
也就在两秒钟之后,这里的所有异变雪狼就都犹如燃烧殆尽的飞灰一般,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了。还有那些个伤到它们,类似水晶一样的圆锥体,
只剩下这里这些在狼口下幸存的惊魂未定同时又一头雾水的阿伦戴尔军人,以及恢复平静的七头驯鹿。
罗森以及一众活下来的士兵们或站或蹲,或坐或躺,各自望向刚才发光圆锥体飞过来的远处。
除了隐没在黑暗中的山体和树林,还有仍未停歇的风雪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其它事物。
同时也没有多余的声音再传到这些战士们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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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安娜,你可好啊?”
拥有着一双暗黄色骇人双瞳的艾莎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下已经被流动的黑沙铺满地面的阿伦戴尔城堡觐见大厅礼台,对着正站在大厅正门口的,灰头土脸的安娜微笑着说道。
她身上现在所穿的衣裙,不是任何一件安娜所熟知的。而是一袭墨黑色的抹胸拖地长裙。更不如说,完全就是由黑沙组成的裙摆!
与她此刻依旧雪白的皮肤和白金色长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向前每走一步,地面上积聚的黑沙就会掀起一团飞舞的黑沙尘,围绕着她的身旁快速旋转翻滚着。为这个很特殊的“冰雪女王”本就强大的王者气场增添虎翼。
原本应该释放美丽的淡蓝色魔法光晕和洁白与透明的冰雪霜花的白皙双手,此刻却下垂在身体两侧,并向外不断汹涌地喷射着黑沙,就像泉水一样流到地面上,与她周身飞舞的黑沙沙尘融在一起,与她身上早已由黑沙组成的裙摆融在一起,给这个已经完全被黑沙笼罩的空间不断注入进更多的恐惧。
“你不是我的姐姐!你是那头梦魇魔狼纳特玛拉!”
安娜面对着朝自己一步步走来,面带诡笑的“艾莎”,如是说道。
“我不怕你,你妄想再用你的恐惧打败我!你,根本伤不到我!你这头梦魇怪兽!”
现在的安娜已经意识到,自己仍旧处在梦中。与刚才梦中梦里的诡异森林,还是梦中的卧室惊魂一样。眼前的场景又是一场由梦魇之狼纳特玛拉再度为自己编织的新的噩梦。
这也让安娜的内心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已经被自己和姐姐打败的梦魇之狼,它确实又卷土重来了!
在之前阿伦戴尔梦魇之狼事件的最后,安娜就是在充满梦魇黑沙的城堡觐见大厅里,与梦魇之狼纳特玛拉展开了最后的对决。最终成功唤醒了被梦魇魔力控制的艾莎,并击败这头魔狼,拯救了整个王国。
而现在,纳特玛拉有意将安娜拉进这样的噩梦空间当中,似乎就是在向安娜一雪自己被击败之耻。
“噢!安娜!你怎么敢这么对姐姐说话!”
走到离安娜已经不到五米远的“艾莎”猛得一抬手,一团黑沙就结结实实地抽打在了安娜的脸上。
就像被沙漠或者戈壁上裹挟着风沙和石子的沙尘暴,又像被冬季带着无数冰霜的寒风吹打一样,安娜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同时眼睛也因为被飞来的黑沙迷住而变得得生疼。她不得不闭上双眼抬手揉搓。
当安娜还没从中恢复过来,“艾莎”竟然已经到安娜身后,从后面用双臂紧紧环抱住了安娜的腰部。脑袋也贴近到安娜的脸颊边,用下巴压在了“小太阳”的右肩上。
“安娜,接受现实吧!你看这梦魇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她现在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接受她不是更好吗?你看看我,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太多。”
“艾莎”用嘴唇凑近在安娜右耳边轻轻地说道,丝毫不顾在自己怀抱里奋力挣扎却又无济于事的安娜。
“为什么它现在能触碰到我了?为什么它现在能伤到我了?为什么它现在能影响到我了?”
“明明真爱的力量可以让梦魇对自己的攻击变得虚化;明明真爱的力量可以让自己摆脱噩梦;明明真爱的力量可以彻底打败梦魇!可现在为什么都不起作用了?!”
安娜心中划过一连串的问题和感叹。她仍旧闭着双眼,忍受着眼睛和脸颊上传来的疼痛。双手用力地抓扯着“艾莎”的胳膊,想挣脱后者的束缚。
“姐姐……永远是爱你的!”
“艾莎”又在安娜耳边用很柔和的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
可这看似很正常的一句话在传到安娜脑海里之后却有如地狱之声一样,撞击着安娜的灵魂。
“咯咯咯……”
“艾莎”嘴里又发出一阵轻笑声。
同样,在安娜听上去是那么瘆人,是一种远远不是浑身起满鸡皮疙瘩能够形容的感觉。
散发着暗黄色光晕的眼眸在眼眶里微微上翻,“艾莎”两侧嘴角轻轻地向上扬起。露出一副可怖而又得意的表情。向前抱着安娜腰际的双臂搂得更紧了。同时有几根细细的由黑沙组成的沙线从她紧扣的十指指尖伸出,像吐信的毒蛇一样,在安娜身上交错游走开来。
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用这样极特殊的方式表达着一个“姐姐”对妹妹永远的“爱”。
“不……!!!”
安娜突然大睁双眼,一声洪亮的呐喊声从她的喉咙里发了出来。在这个梦境世界中的阿伦戴尔城堡反复回荡着,余音久久不绝。
她原本是浅蓝色的,透着几分可爱的双瞳,此刻也已经变成了异常骇人的暗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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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黑夜已经彻底笼罩了阿伦戴尔王国。
此刻在城堡东南部的阿伦戴尔港内,停泊着许多船只。有王室贵族的官方游船,有商人的商船,有远洋的客船,还有渔民的渔船。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今天清晨靠港的那两艘威士顿难民船。
这些船现在都在起伏的海水中上下漂摆着,除了寒风吹动收起的船帆和绳网的声音,以及海水的翻滚声之外,偶尔还能听到个别船上发出的木板相互碰撞而发出的“嘎吱”声。
港口出入口处东西两侧的两座瞭望塔在夜晚的风雪中尽可能地发着光,尽忠职守地为可能会进出港的船只指引着方向。
艾莎在安娜加冕礼的时候于港外海面上用冰雪魔法变出的那一排宏伟的冰雕墙依然静静地伫立在峡湾里。
冰雕墙内散发出的淡蓝色的魔力光晕在墨色的海面上清晰地勾勒出一条由阿伦峡湾入海口至阿伦戴尔港的航道,就像为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的仪仗队,同时也像为远行归家的旅人准备的灯火。
然而它们这次将要迎来的既不是客人,也不是归人,而是已经停泊在距离峡湾入海口外不足一公里的一艘艘他国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