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舒玥休息,被段徽宴带去了游乐场。
视线一一掠过海盗船、摩天轮、过山车、大摆锤、跳楼机、自由落体水滑梯、蹦极、旋转飞椅等等,心里犯怵,头晕目眩。
终于,她指向了危险系数最低,高度最低,还没有水的旋转木马:
“那个,要不我们玩旋转木马吧。”
段徽宴看着她指的方向,有些无奈。
“小玥,你是不是在敷衍我?那个一点都不好玩,要不我们试试过山车吧,很刺激的。”
璩舒玥摇了摇头,“不,我就要玩那个。”
段徽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陪着她走向了旋转木马。
只是……他的身高实在是不适合这种幼稚的游戏。
他坐在木马上,双腿几乎要拖到地上,整个人显得有些滑稽。
璩舒玥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段徽宴瞪了她一眼,“笑什么笑,快上来。”
她笑着摇了摇头,却依言上了另一匹木马。
段徽宴看向她的侧颜,“我对你的爱就像旋转木马一样,一圈又一圈,没有终点。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厌倦为止。”
他的话音刚落,旋转木马缓缓启动,带着他们两人一起,在彩色的灯光下,缓缓旋转。
璩舒玥对这个情话张口就来的段徽宴,如旋转木马一样上的音乐一般,见怪不怪了。
算了,勉强哄哄,“好吧!我对你的喜欢如旋转木马一样,反向旋转,越转越远,直到停下。”
段徽宴无奈扶额。
这丫头的情话总是别出心裁,却又不按套路出牌,害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你这小调皮,反向旋转的木马岂不是要倒着跑了?那我们还怎么好好享受这美好的时光呢?”
旋转木马继续旋转着,两人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周围的游客纷纷侧目,看着这对俊男靓女,真是一对璧人。
段徽宴悄悄拿出手机,记录下这温馨的一刻。
段徽宴突然提议:“玥玥,我们比赛,看谁先数完这一圈有多少个木马怎么样?”
璩舒玥挑眉,点头应战。
两人开始认真地数起木马来,偶尔还会因为意见不合而争论几句,但更多的是欢声笑语,仿佛整个游乐场都充满了他们的快乐。
旋转木马终于停了下来,段徽宴和璩舒玥同时报出了自己的答案。
“十八个!”
“我也是十八个!”
段徽宴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璩舒玥的手,“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璩舒玥笑着抽回手,轻轻打了他一下。
“少来这套,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原谅你之前的胡闹。”
段徽宴装作受伤的样子,捂住胸口。
“哎哟,好痛啊,你竟然这么狠心对待你未来的老公。”
璩舒玥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又打了他一下。
“行了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没那么小气。走吧,我们去玩别的项目。”
说着,她拉起段徽宴的手,向下一个项目走去。
璩舒玥,心想,遭了,偌大一个游乐场她能玩的只有一个,这可怎么办?
两人来到了摩天轮下。
段徽宴看着高耸入云的摩天轮,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玥玥,我们去坐摩天轮吧,听说在最高点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一定很美。”
璩舒玥看着摩天轮,心里有些发怵,但看着段徽宴期待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坐上了摩天轮,随着车厢的缓缓上升,璩舒玥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每升高一米,她就心跳加速一分。
她调整呼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的恐惧驱散。
“呼……”
段徽宴搂住她,“别怕……有我在……”
每升高两米,她就呼吸困难一分。
她吸气,呼气的力度加大,速度加快,可进入肺的氧气还是很少。
“呼……呼……”
段徽宴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汗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怕就…抱紧我……”
每升高三米,她感觉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挤压她的胸腔,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她的心脏有点疼,还能听到心跳声,“砰砰 ……”像鼓点一样在她的耳边回荡。
段徽宴见她整个人状态不佳,急忙询问: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璩舒玥微微摇头,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
“没事,我只是……有点紧张。”
她才不承认,她恐高,更不想承认,她恐高来源于她的死亡。
每升高四米,她的心跳就如同擂鼓般急促,身体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
“呃…砰砰砰砰…”
还有绳索的咯吱咯吱的,她备受折磨。
段徽宴见她已经有些颤抖,立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挡住部分视线。
“小玥,你别吓唬我,我错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你坐摩天轮了。”
璩舒玥脑子里的声音全是“砰砰砰”的心跳声,还有段徽宴在她耳边一遍遍模糊的安慰声。
挤出几个字音,“现在……才说……晚了……我舍命陪君子……君子莫瞎憋憋……”
每升高五米,她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那些幻象似乎来自另一个时空,既美丽又诡异,让人既心生向往又恐惧不已。
“咚……咚咚咚……”
段徽宴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都快哭了。
“我混蛋,无耻,王八蛋,我不该拉着你坐摩天轮,我错了,你别这样……”
他吻住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
每升高六米,她的耳边开始回荡着诡异而低沉的歌声,仿佛是死神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段徽宴还在骂自己,可她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只有“呲呲……咚咚……呲……”的声音格外悠长。
每升高七米,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向着未知的深渊滑去。
她心中默念:“这只是个游戏,只是个游戏……死都不怕……这算什么……”
段徽宴干着急,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一遍遍在她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用声音唤醒她。
“小玥,小玥,你看着我,看着我……”
“咚咚……砰砰砰……唰唰……”的声音还在持续。
10、15、20、25、26、27、28、29、30………
她的极限是十层楼三十米左右的高度, 也是黎舒玥死亡的高度。
无限接近三十米,无限归于三十米。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脸上都是汗,她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座舱中回荡,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与死亡做最后的挣扎。
“段徽宴……我们接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