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儿。”惠嫔轻声唤道,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忧虑。
莞嫔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惠嫔,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姐姐,你来了。”
惠嫔走到莞嫔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之情。“嬛儿,你今日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么?”
莞嫔低下头,眼中泪光闪烁,“无妨,还是有些困倦罢了。姐姐,我……我只是觉得心里难受,我如今在宫里真不知该如何自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罢莞嫔看着惠嫔的眼睛,略微皱眉,“眉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莞嫔何其聪慧,一眼就看出了惠嫔的小心思。这也是惠嫔信任莞嫔,不习惯在她面前设防的缘故。
惠嫔轻叹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唉,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你听了可别太难过,如今你我在宫中相依为命,你若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
莞嫔听惠嫔如此郑重其事,心中更加忐忑。她知道,能让眉姐姐如此慎重的事显然不会小。可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这样了,事情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惠嫔心中一阵酸楚,她知道此刻不能再隐瞒。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开口,“嬛儿,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甄伯父因言获罪,被弹劾有不臣之心……如今被皇上怪罪,现在已经被关押进大牢了。”
莞嫔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露出惊恐与不安,“什么?父亲……父亲被关进大牢了?这怎么可能?父亲一向忠诚,怎么会犯下大罪?”
惠嫔紧紧握住莞嫔的手,眼中满是安慰,“嬛儿,事情确实如此。采月刚刚来报,宫中传来消息,说甄伯父被皇上怪罪,现在正关押在大牢中。你不要太过惊慌,我们一定要冷静,想办法帮甄伯父脱困。”
莞嫔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紧紧抓住惠嫔的手,声音颤抖,“姐姐,父亲是无辜的,他不可能犯下大罪!我们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惠嫔点头,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嬛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我会去求皇后娘娘,也会请太后娘娘帮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的身体,只有你好了,才能更好地帮助甄伯父。好不好?”
莞嫔抹去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姐姐,多谢你。我会好的,我们一定要救出父亲。”
惠嫔微笑着点头,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她知道,这条路不会平坦,但为了嬛儿还有甄氏一族,她愿意付出这些努力。
然而,惠嫔见莞嫔方才只是落了几滴泪,如今脸上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顿时慌了起来。她紧张地看着莞嫔,心中充满了担忧,“嬛儿,你没事吧?都怪我,不该告诉你。”
还没等惠嫔说完,莞嫔两眼一闭,竟然是直接躺在床上晕倒了。
“嬛儿!嬛儿!”惠嫔急忙叫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焦急。她转身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快去传太医!”
采月听到声音,立刻冲进来,看到莞嫔晕倒,脸色大变。她连忙应声,急匆匆地跑出去传太医。
惠嫔紧紧握着莞嫔的手,眼中充满了泪水。她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嬛儿,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采月赶到承乾门时,只见流朱已经在此处与侍卫对峙了。承乾门前的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紧绷的琴弦,稍有不慎便会断裂。侍卫们手握长剑,已经出鞘,闪着寒光,侍卫们目光警惕地盯着流朱,而流朱则面色不忿,眼中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坚定。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流朱身后一片牡丹,在微风中叶片互相碰撞摩擦,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对峙增加几分紧张的气氛。承乾门高大威严,朱红色的门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而那金钉更是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
原来是侍卫见流朱是莞嫔身边的侍女,不许她出承乾门。流朱焦急万分,几乎要撞上侍卫的刀口。
采月忙上前去劝,“流朱,你别着急。我是服侍惠嫔娘娘身前的侍女,他们定会让我出去,你先回去照顾莞嫔娘娘,我替你往太医院去一趟。”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坚定,希望能平息眼前的局面。
流朱情急之下,都快要撞上侍卫的刀口了,如今听见采月来劝,看向身后的采月,也觉得采月说的有道理。她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侍卫见流朱退下,也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面前这位侍女一气之下撞上来,本来只是禁足,若要闹出人命那事情可就大了。
于是流朱说道,“采月姐姐,你可一定要快些,小主这几日一直不舒服,可是怕麻烦惠嫔娘娘才一直没开口。”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眼中满是担忧。
急切间,连对莞嫔的称呼都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小主。
采月拍拍流朱的后背,安慰道,“好了流朱,你快回去吧,我现在立马就去太医院。”她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坚定,让人不由得心生信任。
说着,采月就出了承乾门,往太医院跑去。侍卫见这是惠嫔身边的采月,也不敢阻拦,直接放行了。
流朱看采月已经去了,留在门口想望一望,却被侍卫拦下,想到如今娘娘还没醒,赶紧回去正殿陪在莞嫔身边去了。
太医没一会儿就来了,只见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满脸的皱纹中透着几分沧桑,看上去便让人信服。他跪在莞嫔的床边,手指隔着纱巾轻轻按上她的手腕,眉头微微皱起。
惠嫔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太医,心中充满了不安与自责。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太医诊脉后,缓缓放下莞嫔的手腕,脸色凝重,“莞嫔娘娘已有身孕,约摸已有三个月。如今因受到惊吓,气血虚弱,胎气有些不稳,需要好好静养。”
惠嫔听此,心中一震,眼中泛起泪光,“王太医,莞嫔她……她没事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太医点点头,语气温和但坚定,“娘娘无需过于担心,只要好好静养,保持心情愉悦,调理得当,娘娘和胎儿都会平安无事。”他的话如同一剂良药,让惠嫔稍稍安下心来。
惠嫔看向莞嫔,心中满是自责与心疼。她轻轻握住莞嫔的手,低声说道,“嬛儿,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告诉你这些事,你也不会受到如此惊吓。”
太医看着眼前的情景,轻声说道,“娘娘,莞嫔娘娘需要静养,不宜过多忧思。还请娘娘心绪不要太过激动,莞嫔娘娘方才能安心静养啊。”
惠嫔点点头,感激地看着眼前的王太医,“多谢太医,请一定要救救莞嫔。”
太医微微一笑,温声道,“这是微臣的职责。娘娘放心,微臣会尽力而为。”
说着王太医在一旁迅速拟好了方子,惠嫔见此微微点头,采月便上前接过方子拉着流朱一同去煎药去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惠嫔坐在莞嫔的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窗外的牡丹丛依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片宁静的时光送上祝福。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但她会一直陪在莞嫔身边,和她一起面对这一切。
此时天色渐晚,承乾宫外的牡丹丛依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对姐妹送上无尽的祝福。惠嫔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莞嫔的额头,眼中充满了温柔与坚定。她知道,只要她们不放弃,就一定能迎来光明的未来。
“嬛儿,你一定要挺住,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惠嫔低声呢喃,声音中满是祈求与希望。
惠嫔轻轻替莞嫔盖好被子,然后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牡丹。微风拂过,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祈祷。她知道,只要她们不放弃,就一定能迎来光明的未来。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走进养心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使整个殿宇显得宁静而庄重。此时正是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格洒在大殿的青砖地上,仿佛为这片肃穆之地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柔光。
“皇上,莞嫔娘娘有喜了。”苏培盛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喜悦与激动。他微微低下头,眼神中却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正在批阅奏折的玄凌闻言,手中的笔顿时停住,目光微微一凝,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莞嫔有孕的消息无疑让他心中顿时大喜。自从莞嫔被禁足后,她的倔强与冷淡让他颇为头痛,如今有了身孕,她的态度定会有所软化。
“莞嫔有孕?当真?”玄凌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苏培盛。
苏培盛恭敬地答道,“回皇上,太医已给娘娘诊过脉了,莞嫔娘娘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玄凌听后,眉眼间的喜色更浓,心中一阵激动,仿佛一股暖流迅速涌遍全身。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渐渐隐没在夜色中的承乾宫,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期待与柔情。莞嫔有孕,她一定会为了孩子的安危而低头妥协,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天色已晚,明日朕再去承乾宫探望莞嫔。”玄凌回过头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与温暖,“顺便解了她的禁足,让她好好安心养胎。”
苏培盛连忙应道,“是,皇上。”
玄凌满意地点点头,他相信,莞嫔一定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有所改变。他走到书桌前,重新坐下,提笔在奏折上批阅起来,心中却早已被即将到来的喜悦所填满。
此时,夜色渐浓,养心殿外的宫灯已被点亮,柔和的灯光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映照出一片温暖的光晕。玄凌心中充满了希望与期待,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充满了幸福与欢笑的未来。
他沉思片刻,转身对苏培盛吩咐道,“传旨下去,让内务府准备一些补品,送去承乾宫,务必照顾好莞嫔。”
苏培盛恭敬地领命,心中也为莞嫔娘娘的喜讯感到高兴。养心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玄凌那欣慰的笑容依然挂在嘴角,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一刻而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