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
周楚越嘴角微微抽搐，看着林言这张脸，轻轻说：“那什么，你是不是在w大上学。”
林言：“？”
林言懵了一下，看着周楚越。
周楚越指了指自己：“你觉不觉得，我有点眼熟？”
林言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好像是有点？你是……”
“嘘。”周楚越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抬头看天，说，“631号天选者，申请屏蔽外界。”
林言歪头。这就连线国家了？
周楚越解释道：“国家已经知道了，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此前已经有两个人联系上了国家。”
林言失踪的事儿，他知道，也猜测林言可能进了怪谈世界，他还挺担心来着。
“但是，嗯……”林言说，“你是谁来着？”
周楚越：“……”
“……不是，哥们，我和你同班同学，你真不记得我？我是你隔壁宿舍的啊。”
“……”
林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周……周楚越？”
“宾狗，对了。”周楚越嘻嘻一笑，听到了什么声响之后，脸上的嬉笑一下子收起来。
他侧目，对林言说：“这里安全吗？不会被不知名的怪谈生物窥视吧？”
林言指了指自己的工作证，表示目前来说自己算是这里的老大。
秋除外。
不过按照秋的能力，似乎……就算他们瞒着，秋也有自己的途径知道这些。
周楚越花了一些时间，简单讲述了一下这件事。
蓝星，龙国。
某个秘密的会议室。
所有人的视线凝聚在屏幕上。
此时此刻，其他的天选者的屏幕缩小并交给了其他组别来处理，周楚越所在的屏幕放大。
“……一个副本的校长？甚至已经改变了副本信息以及难度？”
圆桌上，有人开口，说：“调取到林言的信息了吗？”
旁边立刻有人回复：“报告！已经调取成功，并且已经封锁。”
“林言，w大在读大二学生，于一个月前失踪，最后出现的地点是xxx小区，当时他刚刚完成了一次保洁工作，正要结算工资的时候，在雇主面前消失。”
“孤儿出身，背景干净，靠贷款以及资助、勤工助学等途径上学读书。”
“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暂时也没有找到共同点。”
“报告完毕。”
那位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准备连线吧。”
天选者本人并不知道自己下一个副本到底会是什么难度，但是怪谈世界会把这些信息给到国家，国家层面其实是知道下一个副本是什么难度的。
此前，他们都很担心周楚越的安全。
困难级别的副本，按照以往的惯例，基本都是【规则】本身出了问题的副本，天选者进去很容易招惹到怪谈生物的恶意。
但是就在进来的时候……任务信息竟然更新了。
“这样的改变，在此前是否发生过？”
“报告，并没有。”
“……我知道了。”
他们抬起头，看向屏幕那一方。
普通人并不知道，其实他们看见的所谓的“直播”，并非真正的直播。他们的直播画面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有这五分钟的缓冲，足够国家做很多事。
比如像现在这样，提前切断直播画面，不让普通人知道这些事儿。
“我可以和他们对话？”林言有些拘谨道。
“可以的！你先把线索说完，我就开连线。他们可以听到你说话的。”周楚越点点头，他选择了继续冒险而不是离开，国家自然会对他们进行培训，在这一点上秘密告知过他们，他们和蓝星方的连线在天选者本人允许的前提下，是能够被怪谈生物观测到的。
……当然了，这个说明，不是针对怪谈生物，而是针对被牵扯进入怪谈世界的蓝星生物。
林言有些不知所措，他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该说些什么，然后深吸一口气。
林言很冷静地自我介绍了一下，说明了自己的关键信息以自证身份，然后开始讲述自己到怪谈世界以来的关键事件。
但是在他试图讲述关于秋的事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想写，也动不了笔。
“你想死吗小鬼。”秋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我不探究你们的文明，是没有兴趣。你最好也不要暴露我的存在。”
林言暗自撇嘴。
现在阻止也晚了。
他的突然沉默已经证明了很多事儿。
“记录，副本【横矢中学】背后有很大几率还有一个很强大的怪谈生物，能够影响到【校长】。”
蓝星方，记录员奋笔疾书。
“怪谈世界并非一个又一个的副本组成，有完整的大陆。”
“怪谈文明可能曾经与蓝星文明有过交互，被迫移居者‘林言’发现近乎完整的蓝星龙国文明出现在当地。”
一条又一条的记录写完。
记录员擦了擦汗水，点了点头。
林言说的那些细节，哪怕说得很平淡，很冷静，也足够惊心动魄。
看林言说得差不多了，周楚越开口道：“申请连线国家。”
“正在建立链接……”
“交接成功。”
“631号天选者，周楚越，你有十分钟的通讯时间。”
对面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林言同志，你做得很好。”
听到这么一句话，林言蓦地睁大眼睛，露出类似欣喜的神情。
他没有当过兵，但“同志”这个称呼，是龙国刻在dna里的记忆。
他心神一震，正色道：“是！”
然后行了个相当标准的军礼。
十分钟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两边短暂交流记录了一会儿，最后倒计时两分钟的时候，两边都沉默了。
心里再怎么告诉自己，自己是孤儿，在蓝星和在怪谈世界没什么区别，都无依无靠的。
但是实际做的时候，大概谁也不想自己真的只能留在怪谈世界。
林言说完，停顿了一会儿。
对面也沉默了。
周楚越神经大条了点，但也不是傻子。
林言失踪了太久了，而且他也没有听说过任何失踪的人员回归，失踪之后，再接到消息都已经是在怪谈世界了。
林言是第三个能够被国家接到消息的。
他看着林言，轻轻叹气。他们大学生没有固定班级上课，林言不记得自己是很正常的，他会记得林言其实是因为他暗恋的女生喜欢林言，又刚好被他知道了。
被选中了之后，一气之下就选择不弃权了。后来也有后悔过，不过闯了一次之后，使命感都给他闯出来了，自然而然就没有放弃过。
现在看着林言，一时间有些感慨，有些难过。当初还把林言当成自己的情敌来看，转眼半年过去，只能在怪谈世界相见。
而且还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见面。
林言认真想了想，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说完之后，忽然就释怀了。
他道：“如果以后还有相关的消息，我会想办法传递给你们的。”
“林言同志，你对于这些事，是否有一些猜测？”那边，熟悉的声音很平静地询问，波动不大，十分令人安心。
林言听到这个声音，蓦地一怔，有些惊讶地看向周楚越，嘴唇动了动。
却看到周楚越也是懵逼的。
他指了指自己，和林言对视一眼，表示自己也是相当的懵逼。
这样的事儿对于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说还是有点太遥远了。
“啊……那个。”林言挠了挠头，本来都平静下来了，这下又紧张了。
“不用紧张，林言同志。你在怪谈世界，应该会有一些关于怪谈世界的猜测？”
“你的猜测，或许会比我们的猜测更靠谱。”
林言很是犹豫，认真想了想，说：“有倒是真的有……就是，我觉得有点不太实际。”
“我们蓝星文明和怪谈文明的交互应该不是第一次了。怪谈有很系统的龙国文明，它们的过往应该比我们想象的要更久远。”
“但是既然中间终止了，那么，现在重新开始，就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怪谈世界的【规则】出了问题，【秩序】在崩坏。比喻来说的话，就是我们的宪法出了问题，法律在崩坏。”
“初步怀疑，怪谈文明选择与蓝星文明交互，是因为怪谈自身，或者某些大人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试图整改，但是没有成功，所以往外求助。”
“视线投向了当初交互过的蓝星。”
林言斟酌自己的话语，时间不多，自己的猜测也只能挑一些重点来讲。
“而我们……”林言沉默了一会儿，艰难道，“我们可能，一开始，是属于怪谈世界的。”
只是因为这样的计划，被送去了蓝星，然后在合适的时间段里，又被拉了回去。
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同样是外来者，天选者们获得的「天赋」是怪谈力量的一种，他们也能够“觉醒”怪谈力量，可他们却不会被本土生物视为外来者，视为威胁。
陈川焱和方应求也曾经明确说过，要不是他身上的气息的确是怪谈生物，都要以为他是外来者了。
这个猜测一出来，周楚越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林言。
“啊？”
林言抿了抿嘴唇。
“别担心。”对面缓缓开口，“无论你们是什么，你们都是我们龙国人，我们龙国的骄傲。”
“感谢你们为龙国作出的贡献。”
“龙国已知晓。”
“辛苦了，林言同志。”
连线切断。
林言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下来。
还真是压力大啊，秋看着，龙国那边也看着，说的一切都在冒险。
他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好歹不亏，怎么算都不亏。
龙国说得对，无论他是什么，最后，他都是龙国人。
——
晚安！
还欠债两千！努力还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