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征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脸还肿那么大一块。
再加上又请了一周的假,看着那精神头也不像感冒发烧的样子。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小孩都会得的传染性疾病腮腺炎了。
秦令征也怕柏鸢以为自己得了传染性疾病,赶紧澄清道,“不是!不是腮腺炎,是……那个……那什么……”
秦令征磨磨唧唧,又不好意思直接摘了口罩给柏鸢看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他刚才照镜子了,那巴掌扇得特狠,一点劲都没剩,这会儿整片都肿了起来,又红又紫。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秦令征就后悔了。
自己打哪不好,非得打脸!
万一破了相,柏鸢不是更嫌弃他了!
秦令征长这么大,多多少少还是对自己的颜值有一定的认知。
知道自己能在柏鸢身边待这么久,除了够舔,最关键的一点还是长在了她的审美上,看着顺眼。
要是自己唯二的优点没了,岂不是自断臂膀!
一想到这,捂着口罩的手就更用力了,生怕柏鸢给他一把拽下去。
柏鸢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越不对劲,看得越仔细。
明晃晃的视线落在秦令征身上,让他想不忽视都难。
心里又泛起丝丝暖意。
觉得柏鸢果然还是担心他,在乎他的。
柏鸢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是客厅人多眼杂,秦令征抹不开面子说实话。
于是便开口道,“去你房间吧。”
秦令征第一反应是不太好吧,是不是太快了点!
还有些扭捏。
很快回过神来后,恨不得当场再给自己左脸也来一巴掌。
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
人渣!败类!畜生!
好不容易削减点的自我厌弃,又席卷重来。
让他觉得自己光是站在这里就如芒在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收敛住内心复杂的情绪,秦令征点点头,闷着声音强装镇定。
“跟我来。”
然后自顾自走在前面,脚步显得有些慌乱和不自然。
不敢去看柏鸢此刻正用什么样的神情打量自己。
厌恶?还是嫌弃?
她是不是后悔来这里看望自己了。
也对,如果不是姜外婆,柏鸢根本不可能主动过来看自己。
秦令征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
不过柏鸢总归还是亲自来了,没找借口推脱,或是让其他人代劳。
思绪辗转间,秦令征带着柏鸢上了楼。
路过自己房间时,秦令征习惯性就要拧动房门,推门而入。
但他及时回过神,硬生生控制住自己的动作,继续迈开脚步,带着柏鸢走向更远处的那扇门。
思来想去,他还是没脸带柏鸢进自己的卧室,尤其在发生了那种事情后,总觉得以对方的聪慧和敏锐,肯定能看出什么端倪。
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于是便带柏鸢去了备用房间。
从各种意义上讲,所有房间都是他的。
平时爱睡哪屋睡哪屋。
反正这层就他自己一个人住,佣人都住在另外的房间里,平时除了工作时间,几乎不会有交集。
柏鸢默不作声跟着他走,路过他原本的房间时,不着痕迹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没多说什么。
等进了房间,关好门,柏鸢也没找地方坐下,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眸光略深地看着他:
“没人了,说吧,脸怎么了?”
秦令征就知道她要问这个。
眼看逃不过去,便轻叹一声,摘下口罩,给她看自己红肿的侧脸。
“唉,你看……”
略显狰狞的巴掌印本就又红又紫,再加上戴着口罩闷了这么长时间,周围已经隐隐泛着点淤青。
和之前相比更加触目惊心。
看得柏鸢瞳孔地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秦令征吓了一跳,心顿时漏了好几拍。
还以为自己脸上太骇人,吓到柏鸢了。
一边祈祷自己可千万别破了相,一边赶紧把口罩重新戴上。
“是有点丑,你别看了,过两天就好了。”
柏鸢攥着他手腕的手却渐渐收紧,把周围勒得有些发白。
想得也更多,更深。
原本深沉的眸光,此刻更是暗到极致。
几秒过后,她又突然换了一副表情。
驱散了严肃凝重,改为带着点温和的浅笑。
褪去惯有的冷漠淡然后,整个人更加鲜活生动,却又有种不似真人的虚幻。
“秦令征,车上还有件慰问礼忘了拿,你陪我去取。”
秦令征被柏鸢对自己展露得那点展颜迷得神魂颠倒,光是克制自己的感情和理智就用尽了全力。
再分不出其他精力去思考过多的事情,闻言,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啊?让佣人去不就好了吗?”
柏鸢见他这么不上道,眸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暗芒。
攥着他手腕的手又用了一分力。
“我要你亲自陪我去取,明白?”
疼痛让秦令征暂时清醒了点,但不多。
看柏鸢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别是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在车上吧?!
想到这,秦令征也没怎么抗拒,半推半就的被柏鸢一路拽着出了房间,穿过走廊,下楼梯,直至出了大门。
直到坐在车里,秦令征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柏鸢怎么能突然对他这么好呢?
总不可能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刚刚已经倒头睡了过去,而柏鸢从来都没上门探望过他吧。
尤其这场景,和昨晚梦里的有点相似。
不同的是,刚一上车,柏鸢就让司机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而她则放下后排的隔音板。
接下来的一幕就有点超乎秦令征的认知范畴了。
柏鸢先是松开他被攥得有些不过血的手腕,转而握住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看着他的目光,也从之前缥缈朦胧到虚假和笑颜,变得更加温和坚定,源源不断传递给他令人无比安心定神的力量。
这架势让甚至让秦令征觉得,即便柏鸢下一秒就要对自己表白,诉说爱意,也并非不可能。
秦令征不自主咽了咽口水,满怀忐忑与期待的等着柏鸢对自己说点什么。
然而,等了许久,他听到的第一句话却是简短的两个字。
“别怕。”
秦令征:!!!
还不等秦令征将这句话与自己几个小时前自暴自弃自我怀疑,甚至再早些时候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联系到一起时。
柏鸢又用更加柔和关切的语气说出了第二句话,第三句,和第四句。
“你现在很安全。”
“没有人能伤害你。”
“明白吗?”
秦令征:???
秦令征:啊?
秦令征: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