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免得到时候闹不愉快。
伤了两家的和气。
柏鸢本人其实并不反感联姻。
在她看来,只花九块钱,就能将两个家族以具有法律效力的方式紧紧捆绑在一起。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
没有之一。
毕竟,如果抛弃情爱,单纯将婚姻本身当作一笔生意上的投资。
那么,如何利益最大化,自然就成了追求的首要目的。
然而,秦家和柏家凭借祖辈的关系,本身已经是最牢固的盟友。
即便没有婚姻这一层关系在内,也不会动摇两家已经持续多年的合作。
联姻,不过是在此基础上锦上添花,不会有额外的彩头。
因此,她也确实没必要为了情爱这种不切实际、虚无缥缈的东西,去动摇秦柏两家维系的根本。
假如她真要用联姻换取利益合作。
那么,她所挑选的对象,也只会是那些本身没站在同一立场,但有这个意向,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合作,且能为她带来更多、更新的利益的家族。
对她而言,联姻的目的在于扩张,而非在已有的基础上进一步巩固。
而秦令征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在联姻候选人名单上,也永远不会是联姻的最优选择。
也正因此,秦令征越是强调情意、喜欢和爱,柏鸢越是对他无感。
听到秦令征说会一直喜欢她这件事,也只觉得麻烦。
柏鸢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秦令征会一头脑热,回家大闹一场,最后逼着秦家上柏家说情。
倒不是说她会因此受钳制,被家里施压,最后不得不跟秦家联姻。
而是,一旦秦家开了这个口,柏家这边无论同意还是不同意,最后的结果都会影响两家原本已经达到平衡点的和睦关系。
拒绝,伤的是现在的和气。
同意,伤的是以后的和气。
真的很麻烦。
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呢?
就像以前一样藏得好点儿不行吗?
非要在这种时候给她添堵找事情。
因此,现在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让秦令征跟自己分开一段时间,等这份感情慢慢淡了,自己冷却下来。
从想要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退回安全的友情线内。
封闭式管理的军校,也就理所应当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现在的问题,也就变成了怎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开。
如果闹到最后撕破脸,也就丧失了其原本的意义,违背了她想要维系家族关系和睦的初衷。
思绪辗转间,柏鸢打破沉默,冷声开口道:
“喜欢我?你拿什么喜欢?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
“你又凭什么觉得你喜欢我,我就一定也要喜欢你?”
“况且,你现在因为种种原因……”
她意有所指的停顿了一下。
“……不论是做出的决定,还是说出的话,在我看来,都只是出于一时脑热,缺乏理智的行为。
我相信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意外,你原本也没打算现在就对我坦露心迹,不是吗?”
“处于青春期的你,对周围人抱有性幻想,是正常的事情。
我又是你能接触到的最优秀的女性。
你自然会对我产生依赖、眷恋,以及……更多的爱慕。
这是人之常情,不是你的错。”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段感情就是正确的,也不意味着它一定会来带你希望的结果。
最起码对现在的你我来说,它只会带来毫无意义的困扰。”
“比起回应,你现在更需要一个能够帮助你保持头脑清醒新环境,而不是一味地追求没有意义的事情和结果。”
“让你去军校,也是为了你好。”
在秦令征怔愣的目光中,柏鸢继续往后说:
“在军校的生活,可以有效转移你在青春期无处安放的注意力,消耗你的体力和经济,帮你度过这段困难的特殊时期。”
“我们也可以借此减少见面的次数,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去认识其他人,与其朋友进行正向的积极的交流。
这样既能够帮助你分散注意力,保持清醒的头脑,也有助于让你更好的对待自己的感情问题。”
“这难道不是为你好吗?”
“更何况,军校能带给你的好处远不止这些。
柏家和秦家一样,都以军政立本,商只是锦上添花的彩头。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最好的构成当时,就是像我家一样,我二伯从军、父亲从政、母亲经商。
如果不出意外,我们这一辈人也是如此。
柏鸥从军,我和柏隼一人从政,一人从商,当然,他还小,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力,只能选我挑剩下的那个,但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你家并不是这种健康的,向上的结构体系。”
“你父母都从政,军事和家族企业只能仰仗秦爷爷,但他年事已高,你既无兄弟姐妹,又没有继承他衣冢的打算。
现在还好说,等十年二十年之后,必然会出现大问题。
秦爷爷也知道这点,所以之前才会那么迫切的想让你去军校读书。
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在他百年之后,你可以立起来,接过他手上的重担,撑起秦家的基业,将这份荣光传承下去。”
“他们为了你创造了优于身边所有人的成长环境,让你不用面临像宋家那种为了继承家业而斗得头破血流的境地。
也尽可能在你成长的过程中,毫无条件的满足你所有无理取闹,任性妄为的要求。
同时,在你执意不去念军校时,也只是极力劝说,并未强求,在你一意孤行要跟我去海口的时候,动用家族关系帮你铺路。”
说到这,她面上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手落在一旁合起的笔记本电脑上。
“你猜你考了多少分?”
“我猜正好卡在录取线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你再猜,为了让你能正好卡在录取线上,他们在背后为你疏通了多少关系?
又有多少阅卷老师,为了让你能够到录取线的分数,费了多少心思?”
“你以为你的成绩是通过你自己努力得来的吗?”
柏鸢每说一句,秦令征的眼中的光芒就更暗一些。
等他因强行接受心想而心里破防,依移开目光低下头,下意识想要逃避真相的时候。
柏鸢的手托在他的下颌上,一点点施加力量。
将他低下的脑袋又重新抬了起来,强行让他与自己对视。
“都不是。”
柏鸢微笑着,将残酷的现实一点点剥开,语气温和的一字一句说给他听。
“是因为你投了个好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