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万物国的天空亮起了烟花,但也只是简单的庆祝一下,因为皇宫内外死伤惨重,不一会就结束了。
“宇唯已经同黑板太傅说好了,他同意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你会不会舍不得它呢?”
挚桐欲擒故纵道。
“我的忌命物虽然迂腐沉闷了一点,但善良忠诚,待在它身边会感觉接近真理与太阳的。”
咏宁真诚地说。
“那你还是留在这吧。”
“讨厌!”
挚桐和咏宁从四更天聊到天亮,事无巨细,从甜言蜜语到风土人情,从终身大事到家长里短,正是热恋期,好比新婚燕尔,风花雪月羡煞旁人。
可能是昨天的战争,第二日和平的天边也铺满彩霞,与路的尽头交相辉映,像在提醒着万物,一切都会复苏。
“准备走啦,宇唯。”
挚桐喊道,两个小鬼不知道躲哪去了。
“就差赌场什么的没去逛逛。”
挚桐可惜道。
“我们身后这座宫殿何尝不是一座巨型赌场,日日上演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咏宁感叹道。
“现在好多了,冰檐棍辅政,百废待兴,整肃朝纲,相信它能成为一代贤君。”
挚桐还没细看,宇唯就拽着刚被摇醒的芸庄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很快的, 铁匠铺外挤满了忌命物,它们都来送别宇唯他们。
“想了一夜也没想出送您什么好,这是从我身上卸下的金盔甲,以及一箱奇门遁甲,机巧玩艺,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铠甲将军说。说完那金盔甲和箱子变得玲珑小巧,和冰檐棍一样挂在了宇唯的胸前。
“不用这么客气,希望万物国再无战事,希望你们都能卸甲归田,共享太平盛世。”
宇唯答。
黑板太傅也走到前来,就着拂尘递来的文房四宝,在纸上即兴挥毫,一幅对联新鲜出炉,上联是纵横四海千秋业,下联是气贯九洲万古流。横批:盖世英雄。
宇唯感动道:“何德何能?愧不敢当。”
冰檐棍从宇唯胸前跳了下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使出了心到神知术,一阵旋风刮过,棍太子也出现了。
“因这两天动荡不安,又因丧子之痛,父王闭关修行去了,恕不能送你们。在这里我代父王向你们问好。望今后一帆风顺。”
棍太子这厢彬彬有礼倒让人很不习惯,但让它继位,比起另一个成熟不少,令人欣慰。
这心到神知术冰檐棍还没有研究透彻,只可召唤无法潇洒返回,但也刚好让棍太子率领百官子民送送宇唯他们。
至于为什么没有让冰檐棍独当一面,合二为一,那里藏着宇唯的一点私心,加之当时事态紧急,最奇怪的是蓝魔幻影看不出二棍任何瑕疵,也得不出举世无双的结论。
这时从不远处的天空降下来一架直升飞机,它说:“国王特派我送你们回去。”
“奇怪?这直升飞机的影子怎么像一个人?”
宇唯警觉道。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挚桐赶紧拉人上飞机。
望着黑压压的送行物,宇唯不由得心头一暖,在他这十六年说漫长不漫长,说短促不短促的人生中,同乡情,同学情都尚未让他两眼泪汪汪,万物国之行却早早占据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挚桐和咏宁坐在前驾驶座,宇唯和芸庄坐在后驾驶座,四人望着从机窗外划过的彩霞心情美丽着。
不一会飞机就到了万物国的高空,大地表面那泾渭分明的宫殿变成越来越小的黑点,耳畔的风声肆虐异常。
就在宇唯他们走的几分钟后,送行物正有序地散去,又有一架一模一样的直升飞机出现了。
话筒多个心眼地问:“你是做什么的?”
它说:“国王特派我送忌命人回去。”
“你是哪个属军的?”
冰檐棍见它对答如流,马上派部下去核实身份,一面与宇唯胸前的冰檐棍取得联系,可为时已晚,那架阴谋得逞的直升飞机此刻已在九霄云外。
真是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一开始它很正常地飞,待到了百慕大三角附近机身开始了剧烈地抖动,宇唯等人只道是遇到了气流对冲等恶劣天气,一开始并不在意。
直到机座上的安全带除了芸庄的,其他都自然松动了。
它一个俯冲又一个旋转,将咏宁甩出了机身外,挚桐将降落伞扔给宇唯,朝着咏宁坠落的方向倾城一跳。
“快穿上!”
耳边降落的呼啸声快要撕裂挚桐的耳朵,将他的声音淹没了。
咏宁在极速的摔落,忽然一声隐约的口哨,独影雕飞来接住了她,挚桐也立在旋转的花斧扳上到了她身旁。
“快跳下来,叔叔在这。”
挚桐着急地喊道。可是那飞机远在万里高空,不见踪影,挚桐顿时忧心如焚,长吁短叹。
“有冰檐棍保护着,会没事的。”咏宁安慰道。
“你懂什么?”
虽然只短短几个字,但咏宁能感觉到挚桐在凶她,这也是第一次,为一个至亲至爱的人,她落下泪来,气得一时无话。
却说此刻宇唯陷入平生未有之险境,纵使是千千万万之陌路人也大抵未有之险境。
那飞机一个凌空倒转使得他被惯性冲出了机厢外,只剩一只手抓住机厢门。
因机身上下摇晃颠簸不已芸庄也爱莫能助,尖叫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难当,在晕机之前还听见宇唯牵挂说:“坐好了,芸庄。”感动地一塌糊涂。
紧急关头宇唯尝试着单手召唤,四只上古飞天神兽应运而生,却没有半点守护主人的意思,径直飞往海面上的一座岛屿觅食去了。
到了宇唯手臂抓得快断了松手的时候冰檐棍才说:“主人,快用金盔甲。”
“芸庄还在飞机上呢,快救救她!”
“你是不是傻,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架飞机并没有要伤她的意思。想必是有人派来救她的,你只管保护好你自己的命便是。”
“也好,也好。”宇唯怅然若失道。“现在叔叔也找不着,纵横四海不敢当,倒是要开始流浪四海了。”
掉落在半空的宇唯看着飞机逐渐远去,孤单地自嘲道。
在百慕大三角海域,一座忽隐忽现的珊瑚礁上,两个拿着铁茅的黑人鬼鬼祟祟地躲在礁石后面,时不时看着平静的海面。
忽然啵的一声,汹涌的波纹以一个落水点为中心朝着周围以圆圈的形式散开,着实吓坏了他们两个,惊慌之余还是有应对之策,其中一个划着小船往大岛报告去了。
芸庄这边呕吐不止,也要猛砸机身,扯掉安全带,朝宇唯坠海的方向跳,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徒劳枉然。
飞机终于开口说道:“就别挣扎了妹妹,他们都是无关紧要之人。”
芸庄恍然大悟,难怪这声音刚刚听着非常熟悉,但还是先辩解道:“宇唯是我这辈子最要紧的人!”飞机一声不吭。
“哥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父亲不是说你去做流浪画家了。”
芸庄难以置信地问。
那飞机回答道:“这是我在纵横空间的一个分身,父亲找不到你,心急如焚,派出了好多队人马出来寻你。我在每个纵横空间都找遍了,直到有个吾铭的小子说带我来百慕大碰碰运气,不料他半途掉到黑人岛去了。”
“我到万物国后多方打听,才乔装打扮成直升飞机救你。”
“救我干嘛?我这不挺好的。”
“总之这次一定得把你安全送到家。你离开家这么久,家里都急死了。比世门那小伙失踪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和宇唯私奔了。”
“小小年纪学得那般放荡,要知道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正说着芸庄将狭刀往下扔,她这是要刻舟求剑,不,定位一下,好回来找宇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狭刀收好。”
明明刚刚已经扔了下去,这会狭刀又出现在身边,真不知是学了什么邪魔歪道。
宇唯穿着的金盔甲此刻就像个救生圈,让他不费吹灰之力浮在海面,他看见不远处的有座岛屿,大喜过望,既然无法改变生离的命运,就要好好活着,成了死别更惨。
被海浪冲上沙滩,宇唯看见在百米处椰子树椰子树站着一堆人,黑黝黝的,手里拿着各种兽骨,木质做成的武器。
在万物国待久了,宇唯不太习惯眼前的人类,有些不自然。他擦了擦眼睛,定了定神,开始向他们挥手。
那些黑人十分好奇地观察着这个天外来客,一度以为是神灵降世。
不多时大胆一点的都上前来,宇唯这才发现他们都是黑人。
小的时候他最怕黑暗了,没有大人陪着他睡不着觉。
现在看到却没有那么恐惧,他们也不伤害自己,只是脏兮兮的,浑身裹着串起来的树叶,头顶戴着褐色的羽毛,让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
那些木质的武器一靠近宇唯就被点燃,这让黑人群恐惧,也让他们敬畏,围着宇唯跳起舞来。
宇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他们保持了数分钟,宇唯打了打哈欠,肚子咕咕地叫。
“你好,请问岛上有没有吃的?”
宇唯开口问。
那群黑人一片躁动,听不懂宇唯的话。
宇唯就地比划了起来,他们咿咿呀呀,不知所云。
宇唯长叹一口气,收好金盔甲,干脆往岛内走去,那些黑人见状只好让出路来。
“冰檐棍,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宇唯机敏地问道。
冰檐棍像百度百科一样地回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黑人岛。要小心,周围这些人只是愚民,真正掌握你生死的是四大长老,以及黑人族族长。”
春天已到,这里比丛林还要枝繁叶茂,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的国度,青翠明亮,含氧量超高,百灵鸟在头顶歌唱,走兽见了宇唯都绕道。
待走到四棵千年老树围绕的淡水湖畔时,宇唯顿感心旷神怡,想跳下去洗个澡。
这时一只潜伏在一古树枝头的翼龙像受了惊吓一样,飞到湖泊上空向宇唯喷起了火来,宇唯虽有时也会召唤火焰,但都是无意间触发,而且火对火只会让火势更猛,甚至吞没自己。
那些黑人显然被吓到了,因敬畏宇唯,同他保持着距离,这时要来拉他。
宇唯一着急赶忙跳入湖里,这湖深不见底,有些闪烁着光亮的奇点,宇唯一伸手,像手可摘星辰般。
他必须找到食物,早上在万物国只喝了一碗粥,上了岛后体能消耗迅速。
宇唯望向头顶,隔着荡漾的蔚蓝的水面那翼龙还在不依不饶的喷火。
双腿又似乎被灌了铅一样,原来是另一古树的树根将他缠绕死了。
他胸前的箱子变成正常箱子大小,旋转着移动到湖泊中央,打开之后,各种兵器挣脱出来将整个湖水左划右剥,像切水果游戏一样,向宇唯袭来,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许多黑人都跳下湖里,兵器才返回箱子里,树根缩了回去,翼龙也停止了进攻。
宇唯呆在水面下太久,开始呛水,一冒出水面大口呼吸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