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能唤醒沉睡的世界,而当她照到孙尚儒的脸上当然也能让他苏醒。
孙尚儒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推着朱棠:“喂,起来了。”朱棠好梦未圆,懒懒地坐在地上揉眼,孙尚儒又说道:“喂,这几天我们快马加鞭,早日过江,过了长江就是金陵了。”
“哎呦,老大,咱们哪天不是快马加鞭来着?”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你——”孙尚儒又用拳头吓唬他,朱棠一老实就爬起身收拾行装马匹。
之后几日真的是快马加鞭,没几日便赶到了扬州,之后便过了长江。
而当他们过了镇江,上元,再走几十里官道,映入眼前的则是一列雄伟辉煌的城墙,怕是有三十余丈,然而单是一眼望上去便有危楼近天宇的感叹,城门上哨兵井然列队巡逻,门下守城卒举枪肃然站立,精神饱满,门内行人,商旅,马车,进出不绝,似乎沾染了这座旧都的天家贵气,所有人身首挺正,更觉这座城池的大气非凡。
“老大,走啊。”孙尚儒望着城门,朱棠喊了声,两人同进了城门。
而在金陵城内的一家酒楼,一个女子背手踱步走了进去,从她背影看,身材高挑略微纤瘦,身着橙纱水袖,内着雪缎素衣,流衣下摆更显朦胧,长发及腰,乌黑亮丽,其上还有数颗半寸为径的纯色海珠作饰,虽是背影却给人一种清纯明动的感觉。
那女子进门没几步,掌柜的一见便放下了手中的笔,伸手作揖,笑脸相迎:“哟,您来了,楼上请,睡莲阁雅间给您留着呢,您楼上请。”说着伸手引向楼梯。
“呦,有劳赵老板亲自接待,多谢了。”女子声音清甜向楼梯走去。
“不敢不敢,姑娘您是贵客,您请,您请。”说着掌柜的上楼引路。
而这时,孙尚儒及朱棠二人还在城中奔走,朱棠无力地牵着马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老大啊,什么时候到你家啊,今天早上早饭就没吃,肚子早就饿得受不了了。”
“哎,你再忍一会儿吧,我家在城东方向,再走一会儿就到了,好吃好喝的,保管你吃个够。”孙尚儒拍拍朱棠的背。
“真的假的,这么大方,我看你一路上花钱也不像纨绔子弟啊。”
“嘿,你拿我跟群人比啊。”孙尚儒说着又伸出拳头吓唬朱棠。
“唉唉唉,好了,我怕了你了行吗,每回都用这招,肚子都饿扁了,咱们吃饱了饭再打架行不行?”后半句朱棠自己偷偷嘀咕。
“你说什么?”孙尚儒吓唬着朱棠。
“唉唉唉,没什么,对了,老大,你说我第一次去你家,而且是见孙老板和沈前辈这样的人物,空着手去,会不会——”朱棠有点腼腆地看着孙尚儒。
“嗨,你觉得他们会缺你这点东西吗?”孙尚儒一听这话只觉好笑。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一想到要见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总感觉心里慌慌的,这礼节什么的可不敢出差错。”朱棠知道但也是无奈。
“哎呀,都说了是江湖中人了吗,哪来那么多规矩,走了。”孙尚儒拍着朱棠的背推着他往前走,朱棠边走边四处张望,还搜寻着周围稀奇的玩意儿。
酒楼上,纤细白皙的玉指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边,张开淡淡微红的唇咬下一口,咀嚼起来,唇上,嘴角上尚还有原先糕点的粉屑。
当她欲咬下第二口的时候停住了,只因街市中的两人透过敞开的窗,映入女子的眼帘,女子将那第二口塞入口中,拍了拍手,一手撑头,另一手拿起一杯清茶,细细品味着,观察着那两人。
“哦,好吧,那你家除了你爹娘,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啊?”朱棠继续问孙尚儒。
“是啊,诶,你怎么知道的?”孙尚儒着急认路回家,敷衍回答朱棠。
朱棠对孙尚儒的家人很感兴趣,说道:“嘿,金陵孙家的一双儿女,江湖上哪个不知道,哪个不晓得,他们是怎么样的人,你和我说说呗”
“哎,我哥呢,长相俊秀,武功呢,除了我娘我就没见过他输给谁,最喜欢的就是喝酒舞剑,而且,他不喜欢待家里,常常四处远游,结交朋友,我几年没见他了,不知道现在他回金陵了没有。”孙尚儒又往两边四周看了看路,许久未回家,依旧还是路痴,对于朱棠的问题,一边找路,一边回答。
朱棠继续问:“喔,你哥倒是挺潇洒的,那你姐呢?”
“嗨,她你就别提了,长得丑也就算了,武功还差,脾气还那么臭,一天到晚没事找事地捉弄我,每回我回去,她都能把我们家翻过来,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她的,总之,你一会儿见到她呢也别多说话就行了。”孙尚儒提起他这个姐姐的时候,语气中明显带了些许嫌弃和畏惧之意。
“有这么夸张吗,据说孙家小姐可是明艳动人的人物,不少江湖名门子弟对其动心呢,奈何孙家的家世,至今也没什么人敢上门提亲。”朱棠不敢置信地回话。
“你在我们家待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孙尚儒说着向前走去,突然觉着自己左肩像是被人拍了一下,向那里望过去,什么也没有,问朱棠:“喂,你拍我干嘛。”
朱棠感觉莫名其妙:“老大,我拍你干嘛。”
“这里就我们两人,不是你难道还是我自己拍自己啊。”孙尚儒生气地说。
“没有啊,走得好好的,我拍你干嘛。”朱棠委屈地道。
孙尚儒不说话,接着走,一会儿身后像又是被拍了一下,对着朱棠:“喂,得寸进尺了你还拍我。”
“我——什么时候拍你,我闲的吗,倒是你,刚才老拍我。”朱棠也是一阵莫名其妙加恼怒
“真是的,大白天还撞见鬼了。”孙尚儒愠色道,接着走,突然身子向前一跄,像是身后被踹了一脚。
“喂,老大,你怎么了?”朱棠立马扶住孙尚儒,孙尚儒转过身愤怒地看着朱棠,眼神吓人,朱棠立马害怕地向后退去:“老大,不是我,真不是我。”朱棠看着孙尚儒,突然:“啊——”尖叫起来。
“干嘛,做贼心虚了。”孙尚儒慢慢地走向朱棠。
“啊——不是啊,老大,我——我刚刚——在你身后看到——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啊,我没骗你啊,大白天真的能见见见——见鬼——”朱棠像是被吓啥了,浑身颤抖,表情惊愕,指着孙尚儒身后。
一听这话,孙尚儒开始警惕起来,防范着左右望去,虽然看不到出手,但孙尚儒从刚才的动静中隐约猜到了来人:“阿棠,退后。”孙尚儒似是如临大敌,厉声向朱棠说道,朱棠乖乖地退后几步。
而那人只是绕着孙尚儒转圈子,可是孙尚儒每每只得看见一个身影闪过,甚至连服饰的颜色都看不清,那影子便又闪到了身后。而那人快速移动之时,还时不时伸手挑动或是捏孙尚儒的略圆润的脸,孙尚儒只能做防守架势,且不停地左右看去。
突然,那影子停在了孙尚儒身后,直直地停在了他的身后,两个人构成的世界没有一点动静。朱棠站在远处看清楚了,是一个橙衣女子。
孙尚儒此刻用肘部向后击去,那人身子一侧躲过,孙尚儒直接将手臂向后甩出,又被躲过。孙尚儒似乎生气了,认真起来,双手握拳状,别的不看,光就朝身边闪过的影子挥去,左击,右划,前攻,猛然向后……颤抖了二十多招,那女子只是闪躲,却是极度傲慢,有一回竟然踩到了孙尚儒肩上,仅用双脚便制服住了孙尚儒。周围的人终于看见了这场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只得停下来,围观。
孙尚儒左右抖动挣脱不得,怒道:“下来。”
“好啊,你说的。”女子自信满满,脚尖轻轻一伸,整个人便踩着孙尚儒的背缓缓滑下,而就在落地的那一刻,女子瞬间出手,一手按住孙尚儒左手腕脉门,一手扣住孙尚儒右肩。
孙尚儒右手动弹不得,那橙衣女子顺势伸脚,点中孙尚儒膝关节,孙尚儒身形不支,差点跪下
女子手劲极大,孙尚儒被压制地脸涨得通红,心跳加快,再斜着眼望向那女子,面容粉嫩清秀,嘴角得意地翘着,眼睛挑逗傲慢地看着孙尚儒,这张脸竟带有几分妖媚却又有几分俏皮可爱。
孙尚儒极力想挣脱,却又动不得分毫,再加上身上那兰花水粉味道,孙尚儒真的怕是要窒息了。
“说,求不求饶?”橙衣女子大声厉色道。
孙尚儒此刻骨头倒挺硬:“孙尚琂,你做梦。”
“好——”橙衣女子松开手的瞬间从孙尚儒背后抽出了半截枪,瞬移至孙尚儒身前,单手用枪尖指着他的鼻子。
“老大,你——”看见这个景象,朱棠不敢相信,而周围的亦大吃一惊,好歹也是陪都啊,竟然有人当街行凶。
而此刻,主角们的两双倔强高傲的眼神正直直地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