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从没将那个人放在眼里,不过是好奇,让朱璁调查过一次,便抛诸脑后。可昨晚,他听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亲昵的唤其他男人,真的有些吃味。
陆明泱仰头,笑着恭维:“殿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问这种问题,不觉得丢份吗?”
“也是!”楚铭征满意的拉起身边的姑娘下山。
马车停在山门下,楚铭征直接让马夫卸开车马,抱着陆明泱上马,扬长而去。
“你干什么?”陆明泱吓的抓住马鬃毛,又不敢用力。没有马鞍、马镫就算了,连缰绳也没有,他就不怕出事吗?
楚铭征笑道:“你的骑术太差了,我教教你。”
“用不着,我长姐教的比你好多了。”陆明泱傲娇。
楚铭征压着身前的姑娘俯身,拿着她的手放到马颈上,慢慢向上,“泱泱,万物皆有灵性,你能感知到他们所想,才能真正的驾驭他们。”
陆明泱嘴上虽嫌弃,但动作却是乖乖的跟随着他,捂上马硕大的眼睛。马匹受惊,飞奔而去。
陆明泱跌进楚铭征的怀里,花容失色。天地间,都是楚铭征爽朗的笑声。距离城门越来越近,马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别说,经他这么一折腾,自己好像真有些明白,怎么驾驭马了。陆明泱整理好凌乱的发髻,大度的给了某人一个香吻。
大庭广众之下。
不过吻完,她就躲进了他的怀里。
马蹄哒哒,一路行往城阳侯府。陆明沅等在庭院,看到牵手二人,微微有些诧异,“今日,怎么都过来了?”
陆明泱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红霞飞起:“长姐,你说吧,殿下同我一般。”
陆明沅笑了,邀两人去书房。看妹妹饮下一杯热茶,陆明沅将一封书信放到茶案上,推给妹妹。
那封书信,正是当初陆明泱写给田青的退婚信。楚铭征疑惑的去拿,陆明泱抢先一步拿了起来,笑呵呵的背到身后。
“什么东西,我不能看?”信函上青哥哥三个字,又刺激到了某人。楚铭征不讲武德的伸手去抢,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跟别的男人说自己。
陆明泱痛呼一声,趁某人顿住之时,将信函丢进了火炉里。别说,上面真有说他的坏话,她绝对不能让她看见。
“陆明泱!”
“我长姐在这呢,你吼什么!”陆明泱急忙挽住发火的男人,小声提醒。
陆明沅笑着质问:“怎么,我不在,殿下就可以欺负我妹妹了?”
楚铭征:“……”
陆明泱帮自家男人说话,不满道:“长姐你也真是的,让你说田青的情况呢,你乱给我什么东西。”
“知道了!”陆明沅没忍住,笑了出来。
知道什么呀?
陆明泱看着长姐的笑,不解的看向身边的男人,正巧楚铭征也在看她。两人一对视,脸唰的都红了。
还能知道什么,知道某人是个大醋缸呗。
“长姐!”陆明泱也急了。
陆明沅不再逗两人,道:“我给他们二人安排了一个新身份,派人送往云诏。念儿不放心,跟着去送两人一程。”
陆明泱微微点头:“长姐,他的腿怎么回事?”
陆明沅摇头:“他没说。”
“那他……有什么话,留给我吗?”陆明泱再问。
陆明沅摇头。
“算了!”何必为了自己心安,再问些没用的问题。陆明泱想起田青污蔑自己的一幕,冲着楚铭征笑了笑。
楚铭征也不想再提那个人,对陆明沅道:“长姐同我说一说,你那日是如何破阵的。”
这一问,两人从茶案上,说到了硕大的舆图前。这些东西,陆明泱多少也懂一些,可听着听着,还是无聊的趴在食案上睡着了。
一件披风披在睡美人上,楚铭征温柔抱起,回寻泱阁。冷风微拂,陆明泱睡眼惺忪的半眯起,凶巴巴的命令:“不许盯着我长姐看。”
“为何?”某人疑惑。
陆明泱闷哼:“我长姐是这世上,最最厉害的女子,我怕你把持不住。”
说罢,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楚铭征笑了。傻丫头,你可知,你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左右无事,楚铭征将怀里的姑娘放入锦被,自己也躺了进去,这一觉两人都睡到了日暮时分。
起床后,两人去往前厅用饭。
陆明泱看着他,轻声问:“殿下,今晚在城阳侯府住一晚,好不好?”
话音未落,杨念书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满身泥污。
“二姐,不好了,田青母子不见了。”她话说的快,待反应过来宁远王也在旁边,已经晚了。
陆明泱扶妹妹坐下,拍打她身上的尘土,“怎么回事,说!”
杨念书瞥了楚铭征一眼,如实道:“从相国寺出来后,我送他们一路向南,结果半路上,马车翻了。我摔下山坡晕了过去,醒来后,人就不见了。”
楚铭征问:“现场可有异样?”
“异样的多了。”杨念书越想越懊恼:“哪哪都不对劲,马车肯定不是正常翻的,我觉得我也不是摔晕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棍子。”
众人猜疑间,又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郑好气喘吁吁道:“殿下,有一对母子在王府门口闹事,说王妃是他们家的媳妇。”
“这个田青,太不要脸了。”杨念书气的去揍人。陆明泱抓住妹妹,不安的看向郑好:“就这些吗?”
郑好急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奴才不敢惊动殿下和王妃。谁知道,偏巧碰上御史大夫和几名言官御史,此刻怕是已经传到了陛下耳中。”
陆明泱跌回座椅,无力的看向灰蒙蒙的天际。
翌日早朝,御史大夫上书陛下,斥责宁远王妃欺君罔上,瞒婚另嫁一事。皇上特命御史台审理此案。一时间,此案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
京中百姓纷纷前往御史台。京兆尹看着冷冷清清的京兆府,激动的买了两斤酒,祝贺自己苦尽甘来。
御史台,纠察百官,第一次审理王妃。
陆明泱站在堂前,唯一的感觉,就是觉得这里比京兆尹高大漂亮一些,牌匾上的字好看一些,其他的,就没什么感觉了。
田母跪在陆明泱身前,声泪俱下的控诉陆明泱,说的与同太后说的,没有多大区别。田青只是颓丧的跪在地上,偶尔回答一两句。
坐在一旁的楚铭征端起一杯清茶,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无凭无据,就凭一名妇人的风言风语,就敢污蔑本王的王妃,真是笑话。还请御史大夫尽快断案,本王还要带王妃回府休息。”
田母哭嚎道:“青天大老爷明鉴,我儿的婚书,被宁远王撕掉了。”
“真是笑话。”楚铭征冷冷道:“本王若是见过什么婚书,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殿下!”
陆明泱本来就担心陛下利用自己的私事,牵连楚铭征。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他不赶紧撇清嫌疑,还上赶着说胡话,这不是捣乱嘛。
陆明泱不满的瞪向楚铭征。
楚铭征毫不收敛,厉声追问:“说呀,本王在哪撕掉的?”
田母不敢言语。
楚铭征脸色微变,她不敢说出太后,证明背后有高人指点。此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不过须臾间,田青就证明了他的猜想。
田青从怀里掏出一张婚书。那张楚铭征撕掉的婚书,重新粘连好,出现在他的手中。一切的争辩都变得徒劳,因为一切,本来就是事实。
只要有婚约,无论过门未过门,都不再是在室女,而是男方的某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