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眠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刚刚喝的那杯酒上。
“宏儿!”小男孩奶奶倏地站起了身,惊慌的跑上前去,将小男孩从白枫眠手里夺了过去。
“宏儿,你怎么了?你别吓你奶奶啊!”小男孩的奶奶拍着小男孩渐渐苍白的脸颊。
小男孩说不出任何话,只是一个劲的往外呕血,小男孩的奶奶吓得双手直接颤个不停。
台下众人也是议论纷纷,慌张和担忧挂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来人,快请医师来。”白枫眠急忙道。
“是。”
紧接着,白枫眠就站到了小男孩奶奶身边,安抚道:“妹子,你不着急,我已经让人去请医师了。”
“白枫眠,要是我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小男孩奶奶边哭边埋怨道。
“这是什么话?”
“我都说了,不要给他喝酒不要给他喝酒,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小男孩奶奶哭着,很快就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她沉吟道:“酒……”
“一定是那杯酒有什么问题!”小男孩奶奶惊呼道。
白枫眠面露难色,他不是没有想到这层上面去,只是这酒是自己的亲儿子给自己的,这怎么说,他都不想拿到台面上去处理。
白程幻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去,因为这显然就是酒有问题,可是这酒是小齐给的啊,而他,相信小齐。
小男孩奶奶见这父子二人闷声不响,空出一只手,狠狠的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白枫眠,说着就要去拿那杯酒。
就在这个时候,一奴仆通报道:“族长,医师请来了。”
小男孩奶奶听了,这才住了手,抱着孩子就朝医师跑去。
“医师,快帮我看看这孩子。”小男孩奶奶急道。
“好。”医师说着,就掀了掀小男孩的眼皮,又给小男孩把了把脉,随后才道:“刚刚小孩是不是吃了什么?”
“他这一晚上吃的东西还挺多的,不过最后用筷子粘了点酒水给他喝。”
“可否让我看看那酒。”
医师说完,小男孩奶奶便领着医师走上台去,将那杯酒指给了医师看。
医师拿起酒杯,凑在杯前闻了闻,摇头道:“此毒难解。”
小男孩奶奶急的直掉眼泪:“医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酒里确实有毒,只是此毒还尚未有人曾研制出过解药,所以无毒可解,除非找到下毒之人,幸好所食不多,还可以撑一阵子。”
听到这里,刚刚还喝酒吃肉的众人,手中的酒杯就像刺手似的,从手里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这场盛宴终是无福消受了,众人一时间走的走,散的散,唯恐下一个中毒的是自己,什么礼仪,什么体面,都没人在乎了。
白程幻看向那一片稀疏的人影,却发现小齐也已经离场,他心里五味杂陈,这种感觉他说不上了,他只觉得难受,就像被堵住了呼吸一样的难受。
“程幻,这酒是你给的,你告诉姑妈,这毒是不是你下的?”小男孩奶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了白程幻的衣襟,她哭泣着,也恳求着。
“姑妈,您这是什么话,无论是我父亲,还是宏儿,都是我至亲之人啊,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是啊,白程幻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白程幻很小就失去了母亲,她这个做姑妈在出嫁之前,没少照料过白程幻。
可是,这酒是给白枫眠的,莫非白程幻要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终于,一直紧蹙着眉,沉默不语的白枫眠忽然说话了:“幻儿,这酒是从何而来?”
白程幻半天没有吭声,就在他已经想好弥天大谎时,白枫眠身边一个奴仆忽然道:“这酒的气味好熟悉,好像小齐就喜欢酿这样的酒,而且这酒在外面根本买不着。”
白枫眠听到这,眼神凶厉的看向了奴仆,吓得那奴仆一下子就噤了声。
“幻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跟我说实话!”白枫眠一脸严肃道。
“父亲,这酒是我自己酿的,我跟小齐学过一阵子酿酒,就想着显摆一下自己的手艺……”
白程幻后面没有说话了,或者说他的脑子现在也乱的和浆糊一样。
“所以这毒还是你下的,你想毒死你老子?”白枫眠冷笑道。
“儿子不敢。”白程幻说着就跪了下去。
白枫眠这辈子得罪过不少人,也伤害辜负了许多人,可是唯独对自己这个儿子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对待,他不相信白程幻会做这样的事,如果他真的要做这样的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死因。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酒是哪来的?”白枫眠加重了一遍语气。
白程幻就这样低着头,直直的跪着,没有说话。
“来人,把我的鞭子拿来!”白枫眠沉声道。
小男孩奶奶听了,赶紧蹲在了白程幻面前,恳求道:“孩子,你快说实话吧,你的侄儿等解药救命呢,别让你父亲动气了,啊,听到没?”
时至今日,小男孩奶奶还是不忍心责怪白程幻。
白程幻只是说了一句话:“姑妈,您放心,程幻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给您弄到解药。”
“你……”小男孩奶奶是又气又无奈,随后便只好站在了一边。
白枫眠气的攥紧了拳头,急骂道:“我鞭子呢?一个个的,没吃饭是不是,一个鞭子拿不动是不是?”
紧接着,一奴仆才急急匆匆的将一根金光闪闪的鞭子呈了上来。
白枫眠粗暴的拿过鞭子,咬牙切齿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不说?”
白程幻没有说话。
白枫眠料定白程幻不会做这样的事,那下毒的那个人只能是小齐了,即使,真的是这样,白枫眠也气的很。
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包庇想要杀自己老子的人?还是他知道却在纵容着?白枫眠想不通,所以白枫眠更气了,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自己的儿子,不应该是这样的人,至少应该像自己一样,却偏偏白程幻是最不像自己的。
白枫眠将鞭子狠狠的抽在了白程幻身上,才一会儿,白程幻背上一条条的血迹就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片。
小男孩奶奶见了,都觉得触目惊心,吓得捂住了嘴巴,可是即使是这样,白程幻还是一声不吭,他好像有一个特别想要保护和守护的东西。
最后还是小男孩奶奶拉住了白枫眠,不然看白枫眠这样子,好像已经昏了头,颇有种要把白程幻打的皮开肉绽,打到天亮的架势。
“你要是拿不到解药,就不要怪我无情了,那就不是几鞭子的事,到时候你说不说,我谁都不会放过。”白枫眠喘着粗气说着,随后将鞭子重重的扔在了白程幻身上。
白枫眠缓了缓,脸色才有所平缓,他放柔了几分语气道:“医师,让您看笑话了,麻烦您和我下去,喝杯热茶,再好好商议一下救治这孩子的事。”
“是。”
于是乎,这里人都走光了,只留下满身伤痕的白程幻。